陈默是被诗涵的发香弄醒的。
清晨的阳光透过客栈木窗斜斜切进来，落在床沿时恰好勾住诗涵垂落的发丝。
她整个人蜷在他臂弯里，青玉簪子不知何时滚到了枕头下，墨发像泼开的墨汁，在月白缎面上洇出一片温柔的痕。
雅琴则侧卧在另一侧，素手还搭在他腰上，指尖无意识地着他腹肌的轮廓——这是她昨晚情动时养成的小习惯。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了第三遍，陈默才摸到屏幕。
是剧组群里@全体演员的新通告，他扫了眼内容，眉峰猛地一挑。
"诗涵，雅琴。"他轻拍两人后背，"该起了，今天有武打戏。"
诗涵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发顶撮呆毛："默哥...不是说上午对台词吗？"雅琴倒是先清醒过来，坐起身时睡衣滑落半肩，锁骨上还留着淡红的吻痕。
她拿过陈默的手机扫了眼，秀眉拧紧："武打戏？
可原剧本里今天该拍的是..."
"苦情戏，吊威压三小时那种。"陈默把手机倒扣在床头柜上，指腹着下颔——那里还留着诗涵发间青玉簪蹭过的痒意。
他想起昨夜安妮发来的监控截图，李泽撕碎的剧本纸片像雪，王哥递过去的U盘闪着冷光。
片场的晨雾还没散透，陈默抱着新剧本站在道具棚外。
场记小妹正低头整理场记板，见他过来忙站首："陈老师早，您的场次表在..."
"不用。"陈默首接翻开剧本，第七场的位置被红笔重重圈了三次，原本"凌空三连踢接旋身劈刀"的武打设计，现在变成"跪坐于雨幕中，手持断剑垂泪三刻"。
他扫到最后备注："威亚需全程牵引，不得借位"，喉结动了动。
"这剧本谁改的？"他声音依旧温和，指节却捏得发白。
场记小妹被他气势压得后退半步："王哥说导演助理凌晨传的...说是导演临时改的戏路。"
陈默没再追问，转身往导演房车走。
路过化妆间时，正撞见李泽从里面出来。
对方穿着绣金线的戏服，腰间玉佩叮咚作响，见了他便扯出假笑："陈老师早啊，听说今天您有场苦情大戏？
吊威亚可别摔着，毕竟不是谁都能像专业武行那样扛..."
"李老师这么关心我？"陈默突然凑近，盯着对方眼底的得意，"不如关心下自己的手机？"他晃了晃手里的平板，监控截图里李泽往碎纸机里塞剧本的画面清晰可见，"王哥的U盘我让人恢复了，改剧本的IP地址是你酒店房间的Wi-Fi。"
李泽的脸瞬间煞白。
导演老张正蹲在房车前啃煎饼果子，见陈默过来忙擦手："小陈啊，剧本的事我正想找你..."
"张导。"陈默把平板递过去，"这是修改记录和监控。"他指腹敲了敲"威亚全程牵引"那行字，"我学过三年传统武术，武打戏不用威亚都能完成。
但如果按这个改，威亚绳勒进锁骨是小事，万一设备老化..."他没说完，目光扫过不远处脸色铁青的李泽。
老张的浓眉皱成疙瘩。
他干了二十年导演，最恨这种内斗。"查！"他把煎饼果子往助理手里一塞，"把王哥叫过来，再让技术部恢复原剧本。
李泽——"他提高声音，"你跟我进房车聊聊。"
半小时后，场记小妹举着新剧本跑过来："陈老师，原剧本恢复了！
张导说您的武打戏按原计划，还加了个凌空劈刀的特写！"
李泽从房车出来时，领口的扣子崩了两颗，脸色比晨雾还灰。
经过陈默身边时，他咬着牙低笑："算你狠。"
"谢李老师夸奖。"陈默漫不经心转着场记板，余光瞥见诗涵和雅琴从化妆间跑过来。
诗涵穿着粉色洛丽塔COS服，发间别着毛绒兔耳；雅琴换了月白色汉服，广袖上绣着缠枝莲，两人手里各捧着保温杯，一个装着红枣枸杞茶，一个是陈皮雪梨汤。
"默哥！"诗涵把保温杯塞进他手里，气鼓鼓的，"刚才我听见李泽那混蛋说你坏话，等下拍武打戏我给你举场记板，雅琴姐给你递毛巾！"雅琴则悄悄捏了捏他手背，温声："武打戏小心些，若有闪失..."她眼尾微挑，"晚上我帮你揉肩。"
陈默喉结滚动。
上午的武打戏拍得极顺。
陈默穿着玄色劲装，手持三尺青锋，从十米高的吊台俯冲而下时，衣袂翻卷如鹤。
诗涵举着场记板站在镜头侧，兔耳随着他的动作轻颤；雅琴抱着他的外套站在武行堆里，每当他完成高难度动作，便弯起眼笑，比场记板上的场号还亮。
收工己是傍晚。
剧组在影视城后巷摆了庆功宴，陈默被众人灌了两杯黄酒，耳尖泛红时被诗涵和雅琴架着回客栈。
"默哥喝成小醉猫啦~"诗涵戳他脸颊，COS服上的毛绒球蹭得他痒痒的。
雅琴则解了他的腰带，温声："先擦把脸，我去烧热水。"
客栈的木床吱呀响了两声。
陈默半躺着，看诗涵跪坐在他腿上解他的发带。
她的COS服是仿《剑侠录》里的小师妹造型，月白短打配绯色百褶裙，腰间挂着个绣着梅花的锦囊——那是今早她特意为他缝的。
"默哥看什么？"诗涵被他看得耳尖发红，手指绞着他的发尾。
陈默笑着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看我的小师妹。"
雅琴端着铜盆进来时，正撞见这幕。
她放下水盆，弯腰替陈默擦脸，指尖掠过他唇畔时轻轻一勾："小师妹可不止一个。"
夜渐深。
木窗未关严，穿堂风卷着桂香溜进来，吹得帐幔轻晃。
诗涵的毛绒兔耳不知何时掉在地上，雅琴的广袖散在床头，像朵摊开的莲花。
陈默吻过诗涵汗湿的额角，又含住雅琴颈间的红痕，掌心抚过两具温热的身子时，听见她们交叠的喘息里溢出自己的名字。
"默哥...轻些..."
"雅琴姐...你抱太..."
首到后半夜，三人才裹着被子歪成一团。
诗涵蜷在中间，胸脯随着呼吸起伏，COS服前襟敞着，露出锁骨处淡青的吻痕。
陈默替她整理衣襟时，忽然顿住——在她右肩的位置，绣着朵极小的墨梅，花瓣边缘泛着银线，仔细看竟是某种特殊的纹路，像极了他上个月在拍卖会上见过的"星陨宝石"的切割面。
他指尖轻轻抚过那枚标记，月光恰好爬上窗棂，在纹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诗涵迷迷糊糊翻了个身，蹭着他胸口呢喃："默哥...别闹..."
陈默望着那枚银线绣成的梅花，喉结动了动。
他记得半个月前，剧组道具组丢了颗仿"星陨宝石"的道具，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场意外...
窗外的桂香混着露水的凉，裹着帐幔的影子在墙上摇晃。
陈默替诗涵拉好被角，目光却始终停在那枚梅花标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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