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的水晶灯在头顶晃出碎钻般的光，陈默刚弯腰捡起外套，后颈突然窜起凉意。
"陈先生这是急着走？"汉斯的声音像沾了毒液的藤蔓，从右侧缠过来。
陈默抬头，就见宴会厅的双开门不知何时被六七个黑衣人堵死，为首的寸头男臂上纹着青黑蛇形，正把玩着一把折叠刀，刀刃开合的咔嗒声混着派对音乐，格外刺耳。
艾丽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穿着酒红色赛车服，本就紧绷的衣料因绷首的脊背更显曲线，此刻正挡在陈默身侧半步——这是她跟赛车手学的护人姿势。
艾米推了推无框眼镜，目光扫过黑衣人脚边的阴影，忽然扯了扯伊莎贝拉的蕾丝手套："他们鞋跟沾着船底防锈漆，是从底舱爬上来的。"
"跑？
往哪跑？"汉斯扯松领结，啤酒肚在定制西装下起伏，"老子花十万买通船长改航线，就等你这冤大头落单。"他盯着陈默颈间晃动的星髓珠，喉结滚动，"那破珠子能卖三千万，够老子在迈阿密买十套海景房。"
陈默垂眸轻笑。
他能感觉到星髓珠贴着皮肤发烫，那是宝石感知到危险时的本能反应。
余光瞥见左侧墙根的救生艇支架，右边吧台堆着未拆封的香槟箱，墙角还有台应急灭火器——这些足够做文章。
"艾丽，拉着米兰达的手。"他压低声音，温热的吐息扫过艾丽耳尖，"等下我数到三，你们猫到救生艇支架后面。
艾米，你带伊莎贝拉去吧台，那些香槟箱够挡刀。
安妮......"他侧头看向始终垂眸站在伊莎贝拉身后的女仆，"保护杰西卡，她裙子太长跑不快。"
安妮抬眼，瞳孔在水晶灯下闪过琥珀色的光，指尖轻轻抚过腰间藏着的银质餐刀——那是她刚才从餐桌顺的。
"一。"陈默突然抬脚踹翻身边的圆桌。
玻璃转盘碎裂的脆响中，黑衣人本能地侧身躲避。
陈默趁机拽住艾丽手腕往旁一带，少女身上的香奈儿可可小姐香水混着硝烟味窜进鼻腔。"二！"他屈指弹向天花板的水晶灯，星髓珠迸发的红光精准击中灯链，水晶坠子如暴雨般砸向黑衣人头顶。
"三！"
艾丽咬着唇拽着米兰达往墙根扑，高跟鞋在地毯上划出两道痕；艾米推着伊莎贝拉的腰，贵族小姐提起裙摆的动作优雅得像是参加茶会；安妮的餐刀己经出鞘，反手架住要扑向杰西卡的黑衣人手腕，腕骨断裂声比音乐里的鼓点更利落。
陈默的掌心凝出红光长剑。
这是他用星髓珠凝练的能量体，上次在阿尔卑斯山砍断过熊爪，此刻划过空气带起热浪，首接挑飞寸头男的折叠刀。
刀扎进墙里的瞬间，陈默欺身而上，膝盖顶中对方腹部，趁其弯腰时扣住后颈，往救生艇支架上一撞——金属与头骨的闷响让汉斯的脸瞬间煞白。
"你、你敢......"汉斯抄起桌上的香槟瓶砸过来。
陈默侧头避开，酒液溅在他锁骨处，顺着喉结往下淌。
艾丽躲在支架后看得心尖发颤，手指攥紧米兰达的手，后者眼尾上挑，用涂着正红甲油的指甲轻轻刮了下她手背："别急，他还没出汗呢。"
事实正如米兰达所说。
陈默擦了擦脸上的酒，红光长剑突然暴涨三寸，横扫过两个持钢管的黑衣人手腕。
钢管当啷落地，他旋身踢向第三个的膝窝，趁其踉跄时抓住后衣领，像扔麻袋似的甩向汉斯。
"噗——"汉斯被砸进香槟塔，水晶杯碎了满脸。
他抹着血抬头，正看见陈默踩着最后一个黑衣人的手背，红光长剑抵在对方喉结上："说，谁派你们来的？"
"深......深渊......"黑衣人吐着血沫，瞳孔突然涣散。
陈默皱眉翻开他衣领，心口处有个正在融化的银色圆盘，像某种自毁装置。
"都解决了？"艾丽从支架后钻出来，发梢还沾着水晶渣。
她抬手帮陈默擦掉脸上的酒渍，指尖故意在他喉结上多停留半秒。
艾米蹲在黑衣人尸体旁，用手机拍了张徽章照片——那是从对方口袋掉出的青铜饰件，刻着扭曲的蛇形纹路，和之前在汉斯西装衬里找到的符号如出一辙。
"看来不是普通抢劫。"伊莎贝拉用蕾丝手帕擦着安妮刀上的血，"蛇形纹是北海黑市的标记，我父亲的旧部提过，他们最近在倒卖机械义体。"
杰西卡踮脚替陈默整理被扯乱的衣领，红唇离他耳垂只有半寸："刚才你踢人的样子，比我拍动作片时的替身还帅。"
陈默笑着揉了揉她发顶，目光落在艾米手机屏幕上。
蛇纹中心嵌着颗暗红宝石，和海底那个机械怪兽眼里的光......他猛地转头看向落地窗。
海面上不知何时起了雾，月光透过薄雾，在水面投下巨大的阴影——像是某种庞然大物的轮廓。
"先生。"安妮突然出声，她望着陈默颈间的星髓珠，"珠子的温度比刚才高了三度。"
陈默握住珠子，掌心传来灼烧般的震颤。
他想起前晚在驾驶舱听到的"深渊"计划，想起海底那个睁开眼睛的金属怪物，想起黑衣人临死前说的"深渊"......
宴会厅的音乐不知何时停了。
远处传来船体撞击的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船底。
艾丽下意识抓住他胳膊，艾米推眼镜的手顿在半空，伊莎贝拉的蕾丝手帕掉在地上，安妮的餐刀再次出鞘，杰西卡的香水味里混进了紧张的甜。
陈默望着窗外翻涌的海面，嘴角勾起抹危险的笑。
他倒要看看，这所谓的"深渊"，能给他送多少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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