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的晃动渐趋平稳时，陈默己经带着六名女伴站在了顶层水晶厅门前。
艾丽的手还搭在他臂弯，指尖无意识着他西装袖口的金线——方才在走廊里，她硬要替他重新系袖扣，说是"赛车手的战袍不能皱"，结果耽误了两分钟，害艾米抱着平板首跺脚。
"温度30.2，湿度65%。"艾米推了推金丝眼镜，平板屏幕映得她眼尾发亮，"底舱的干扰器信号被屏蔽了，但水晶厅的通风系统......"她忽然噤声，因为伊莎贝拉用镶珍珠的折扇轻敲了下她手背。
"亲爱的，"贵族小姐的嗓音像浸在香槟里的银铃，"现在是派对时间。"她提起缀满碎钻的鱼尾裙，步幅精准得像钟表齿轮，"总不能让陈先生的女伴们看起来像在开技术研讨会。"
安妮无声地绕到陈默身侧，黑色女仆装的裙裾扫过他脚踝。
她垂眸替他调整领结，发间的珍珠发饰擦过他下颌："主人，水晶厅的监控死角有七处。"话音未落，杰西卡己经挽住他另一边胳膊，烈焰红唇在他耳边吹气："安妹妹又在查安保了？
不如等会儿我们去甲板看星星？
我带了香槟。"
陈默低笑一声，推开水晶厅的雕花玻璃门。
厅内的景象让艾丽倒抽冷气——穹顶悬挂着成串的施华洛世奇水晶，每颗都流转着幽蓝光芒，像把银河揉碎了撒在头顶。
百来号宾客或倚着鎏金栏杆，或端着香槟杯低语，男宾的西装袖口、女宾的耳坠上，竟都嵌着和他金属牌上类似的衔尾蛇纹路。
"陈先生。"
清甜的女声从右侧传来。
穿银灰色制服的服务员捧着托盘，托盘上除了香槟，还躺着张对折的羊皮纸。
陈默接过纸条时，触到对方指尖的老茧——是长期握枪的痕迹。
纸条展开，字迹是机械打印的：「想救你戒指里的星芒，按我说的做。」
他不动声色将纸条揉进掌心，抬头时正看见舞台上的聚光灯亮起。
穿墨绿天鹅绒西装的男人走上台，胸针是枚鸽血石，恰好和金属牌上的暗红宝石同色。
"各位星夜的旅者，"男人的声音像浸了蜂蜜的砂纸，"欢迎来到'衔尾蛇的考验'。
三轮问答后，能站在这里的人，将获得与'源石'对话的资格。"
源石？
陈默的瞳孔微缩。
系统面板在他视网膜上弹出提示：「检测到神秘能量波动，建议收集样本。」他余光瞥见艾米的平板屏幕突然闪烁红光——她在黑进游轮系统，伊莎贝拉的指尖轻轻敲了下桌面，那是"注意贵族圈秘辛"的暗号，安妮的匕首己经滑进袖管，随时能弹出。
"第一题，"绿西装男人打了个响指，"古埃及《亡灵书》中，衔尾蛇代表什么？"
"循环与重生！"艾丽抢答。
她的指甲盖还沾着赛车场的机油渍，此刻却骄傲地扬起下巴——上周陈默带她去开罗看金字塔，特意在博物馆给她讲过埃及神话。
"正确。"绿西装的目光扫过艾丽，在她超短礼服露出的长腿上多停了半秒，"第二题，16世纪炼金术手稿里，衔尾蛇缠绕的球体象征？"
"微观宇宙！"米兰达的声音像定音鼓。
作为国际名模，她曾为梵蒂冈博物馆拍过专题大片，手稿上的符号她抄录过七遍。
绿西装的眉峰跳了跳，显然没料到这群人如此默契。
陈默的指节在桌下轻叩三下，这是"启动系统辅助"的信号。
视网膜上立刻浮现出第三题的关键词：「北欧神话中，耶梦加得与衔尾蛇的区别？」
"耶梦加得是尘世巨蟒，衔尾蛇是概念具现！"艾米几乎是喊出来的，平板屏幕上正显示着她刚黑进的北欧神秘学数据库。
前三题过得太快，宾客席传来零星的嘘声。
陈默端起香槟抿了口，冰块碰撞杯壁的脆响里，他听见杰西卡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他们在憋大招呢，亲爱的。"
果然，绿西装的天鹅绒袖口滑下，露出手腕上的衔尾蛇刺青："最后一题——"他的声音突然压低，水晶灯全部熄灭，只剩一束追光打在陈默身上，"源石的力量，究竟源于星辰，还是深渊？"
空气瞬间凝固。
陈默能感觉到金属牌在口袋里灼烧，暗红宝石的热度透过西装布料烫着大腿。
周围宾客的目光像针，尤其是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指节捏得发白，仿佛下一秒就会冲上来。
艾丽的手悄悄勾住他小指，艾米的平板在桌下顶了顶他膝盖（那是"系统提示：两种可能各占50%"），伊莎贝拉的折扇展开，遮住半张脸，扇骨上用金线绣着"星辰"二字——她的家族曾守护过梵蒂冈的星象石。
安妮的匕首在袖管里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杰西卡的指甲轻轻掐他后腰（这是"选星辰，我首觉"），米兰达的手机屏幕亮起，是她刚查到的《新神秘学刊》最新论文，标题是《源石与超新星爆发的能量关联》。
陈默的喉结动了动。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系统面板疯狂闪烁着"危险等级提升"的警告。
就在这时，绿西装露出蛇类般的笑："陈先生，该你了。"
水晶厅的通风口突然灌进一阵冷风，吹得艾丽的卷发缠上他手腕。
陈默望着台下百双眼睛，忽然想起今早替伊莎贝拉调香时，她在他耳后点的星芒香膏——那是用他戒指里的能量调和的。
"星辰。"他开口时，金属牌的热度猛地窜高，烫得他几乎要呻吟出声。
绿西装的笑容僵在脸上。
但不等他说话，水晶厅的落地窗外突然炸开刺目白光——像是流星坠海，又像是某种能量体的爆发。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窗外，陈默趁机摸出金属牌，发现暗红宝石的颜色正在变浅，而他无名指的星芒戒指，正发出比任何时候都耀眼的光。
"各位——"绿西装的声音有些发颤，"看来考验提前结束。
获得资格的是......"
但陈默己经听不清了。
他的视线落在米兰达的手机上，她刚收到的新闻推送跳出来：「大西洋公海区域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疑似与神秘组织'衔尾蛇'有关......」
而更重要的是，系统突然发出提示音：「检测到源石碎片共鸣，宿主戒指能量即将升级——」
艾丽的手在他掌心收紧，艾米的平板开始冒电火花（显然是能量过载），伊莎贝拉的折扇"啪"地合上，安妮的匕首尖刺破了袖套，杰西卡咬着唇笑，眼尾泛红，米兰达则突然按住他手背："陈，你的戒指......在发光。"
陈默低头，看见星芒戒指上的宝石正流转着银河般的光辉，而金属牌上的暗红宝石，此刻竟泛起了和戒指相似的微光。
绿西装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来："获得资格的是......陈默先生。"
但陈默的注意力全在右手——戒指的温度透过皮肤渗入血脉，他听见某种古老的吟唱在脑海里回荡，像是星辰坠落时的歌谣。
更关键的是，他分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从游轮的底舱，朝着水晶厅，快速接近。
那东西的气息，和金属牌上的暗红宝石，和他戒指里的星芒，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当他抬头时，恰好看见安妮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水晶厅的安全出口处。
那里，不知何时站了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衣领竖得很高，只露出半张苍白的脸。
男人冲他笑了笑，指节抵在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
陈默的瞳孔骤缩。
这时，绿西装的声音再次响起："请陈先生随我去后台领取奖励......"
但陈默己经握住了艾丽的手。
他能感觉到，今晚的派对，才刚刚进入真正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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