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是被鼻尖萦绕的玫瑰香唤醒的。
艾丽的金发缠在他颈间，像团温软的阳光。
少女裸着肩，珊瑚色睡裙滑到腰际，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唇角还沾着昨晚他喂的樱桃汁。
他动了动胳膊，压在身侧的手碰到另一截温热——是艾米，赛车工程师总爱抱着平板睡觉，此刻平板不知滚到哪去了，她蜷成小猫似的，指尖还无意识揪着他睡衣下摆。
晨光透过百叶窗斜切进来，在床头柜上投下菱形光斑。
陈默的目光扫过那枚黑玉戒指，呼吸陡然一滞。
原本流转如星河的戒面，此刻像蒙了层灰雾，星芒恹恹地蜷缩在中心，像将熄的烛火。
"叮——当前能量值剩余32%。"系统提示音带着电子音特有的冷硬，"警告：能量持续衰减中，宿主需在24小时内找到补充源。"
陈默喉结动了动，轻轻抽出手。
艾丽迷迷糊糊哼了声，翻身搂住他腰，温热的吐息喷在他腹肌上："阿默...再睡会儿..."
"乖。"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替她掖好被角。
抬眼便见安妮端着银盘站在门口，女仆装熨得笔挺，发尾沾着点厨房的水汽。"主人，早餐准备好了。"她眼尾微微上挑，锁骨处淡粉的疤痕在晨光里像朵开败的花，"伊莎贝拉小姐说游轮顶层有观景台，适合讨论事情。"
陈默套上衬衫时，米兰达抱着外套倚在浴室门框上。
国际名模裹着真丝睡袍，腰线比她走秀时还利落："昨晚看你总摸戒指。"她把外套搭在他肩上，指尖有意无意划过他后颈，"需要我调监控吗？
这破游轮的安保系统，我半小时能黑进去。"
"先吃饭。"杰西卡从阳台转进来，风情万种的卷发用珍珠发带随意束着，手里晃着杯鲜榨橙汁，"我刚问过船长，这船是汉斯他爸的产业。"她把杯子塞进陈默手里，指尖蹭过他虎口，"那小子昨天输了赛车，指不定憋着坏呢。"
众人在顶层观景台围坐时，陈默把戒指放在玻璃桌面上。
艾米推了推金丝眼镜，掏出微型检测仪："能量波动异常，像是被某种频率稳定的装置持续抽取。"她指尖在平板上翻飞，"游轮结构图显示，底层有间19号储藏室，权限加密到三级——"
"我去开。"安妮的餐刀在瓷盘上敲出轻响，"锁芯是19世纪英国皇室特供，三秒足够。"
伊莎贝拉端着红茶的手顿了顿。
贵族小姐穿了件月白真丝裙，腕间翡翠镯子在阳光下泛着油润的光："或许我该同去。"她抬眼时眼波流转，"汉斯的人昨天在底舱见过我，他们未必敢拦。"
陈默望着围坐的女人们。
艾丽咬着可颂凑过来，发梢沾着他的古龙水味；艾米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卷电路图；安妮的袖扣在晨光里闪着冷光——那是她藏着的微型匕首；杰西卡涂着酒红甲油的手搭在他椅背上，米兰达的香水混着伊莎贝拉的茶香，在风里织成张温柔的网。
"一起。"他突然笑了，伸手揉乱艾丽的发，"正好让某些跳梁小丑看看，惹我的人要面对什么。"
众人沿着旋梯往下时，黑玉戒指突然发烫。
陈默按住指节，戒面的星芒开始明灭，像在给他们指路。
穿过堆满香槟箱的走廊，绕过漏油的通风管，当他们站在锈迹斑斑的19号房门前时，戒指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
安妮的手指在锁孔里翻飞，金属摩擦声比呼吸还轻。
门"咔嗒"一声开的瞬间，陈默闻到股陈腐的檀香。
房间不大，墙上嵌着牛油烛台，中央摆着张橡木桌，桌上摊开本皮面古书。
封皮是暗紫色的，烫金纹路爬满但丁《神曲》里的地狱图景，书页边缘泛着焦黑，像是被火烧过又勉强粘起来的。
"《星芒秘典》？"艾米凑近辨认书脊上的拉丁字母，"我在梵蒂冈图书馆见过残卷，说的是古玛雅祭祀用星辰能量喂养神石..."她话音未落，陈默翻开的书页突然泛起幽蓝光芒，一行血字浮现在羊皮纸上：
"当星石蒙尘，必有逆种偷光。"
"逆种？"杰西卡踮脚看了眼，涂着唇釉的嘴角勾起，"说的该是汉斯那小子吧？
昨天他赛车时用了改装涡轮，我闻着尾气有股怪味——"
"砰！"
金属撞击声炸响。
陈默旋身把最近的艾丽拽进怀里，就见汉斯踹开虚掩的门，身后跟着七个纹身男，为首的举着根电棍，蓝色电弧劈在门框上，焦糊味首窜鼻腔。
"陈默！"汉斯染成金色的头发根根竖起，左脸还留着昨天赛车撞车时的擦伤，"以为赢了老子就能在我家船上撒野？"他晃了晃手里的对讲机，"这层的监控早被我黑了，等老子废了你——"
"废谁？"米兰达跨前一步，高跟鞋碾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
国际名模身高一米八三，此刻居高临下盯着汉斯，"你爸上个月求我拍游艇广告时，可没教你这么说话。"
汉斯的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在场的女人们，突然狞笑："再漂亮又怎样？
等老子打断陈默的腿，你们一个个——"
"够了。"陈默打断他。
他松开艾丽，黑玉戒指在掌心亮起幽光，星芒顺着手臂爬上皮肤，在他手背凝成淡紫色纹路。"昨天没打够？"
汉斯的电棍劈过来时，陈默甚至没动。
淡紫色光盾在他身周展开，电弧撞上去像烟花般炸开。
他反手一抓，星芒凝成长剑，剑尖挑开汉斯的电棍，抵在他喉结上："说，谁教你偷宝石能量的？"
"我...我不知道！"汉斯额头冒冷汗，"是...是个戴面具的人！
他说只要我在船上放干扰器，就能让你输掉比赛——"
"干扰器在哪？"艾米的声音冷得像冰锥。
"底舱...通风管第三格！"
陈默的剑刃往下压了压，汉斯疼得眼泪都出来："真的！
他还说今天游轮会有派对，到时候——"
"咚！"
安妮的匕首擦着汉斯耳朵钉在墙上，震得他打了个寒颤。
女仆歪头笑："主人问完了吗？"
陈默收回剑，星芒瞬间消散。
他蹲下身，从汉斯口袋里摸出个金属牌——青铜质地，刻着条衔尾蛇，蛇眼里嵌着颗暗红宝石，跟他戒指上的星芒气息截然相反。
"走。"他把金属牌收进兜里，"先找干扰器。"
众人刚要出门，游轮突然剧烈晃动。
警报声刺耳地响起，红色灯光在走廊里明灭，广播里传来船长带着颤音的声音：
"各位乘客请注意，各位乘客请注意——"
"因特殊原因，本船将于今晚八点举办'星夜派对'。
所有宾客需着正装出席，地点在顶层水晶厅。
重复一遍，今晚八点——"
陈默捏紧金属牌，能感觉到那上面的暗红宝石在发烫。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女人们，艾丽正踮脚替他整理被扯乱的衣领，艾米己经抱着平板跑向底舱，安妮在检查匕首的尖刃，伊莎贝拉慢条斯理抚平裙角，杰西卡咬着唇笑，米兰达的手指在手机上快速打字——
"看来。"他勾了勾嘴角，"今晚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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