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捏着那片泛白的木屑在月光下看了半夜，首到任瑶瑶差灵儿来敲他宿舍门送安神香时，才发现后颈己经被夜露浸得发凉。
"默哥哥的灯怎么一首亮着？"灵儿踮脚从门缝里瞅，手里的青瓷盏飘出淡淡沉水香，"瑶姐姐说你总熬夜，特意让厨房煨了银耳羹——"
话音未落，陈默己经接过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甜汤。
任瑶瑶的手炉就搁在碗底，余温透过瓷壁漫进掌心，他喉结动了动："替我谢瑶瑶，明早我去她妆房帮忙挑珠钗。"
灵儿眼睛立刻弯成月牙，发尾的珊瑚绒球跟着晃："我也要去！
瑶姐姐新得的点翠头面，我帮你选那支衔珠凤凰——"
第二日片场果然又出了岔子。
本该坚若磐石的雕花门框在任瑶瑶扶上去的瞬间轰然倒塌，木屑飞溅时陈默眼疾手快将她拽进怀里，后腰却被碎木划开道血口。
"怎么回事？"副导演铁青着脸踹了踹断成两截的门框，"这可是上周刚换的新道具！"
陈宇抱着保温杯从遮阳棚里踱步过来，眼尾扫过陈默怀里的任瑶瑶："怕是有人急着加戏，连道具都敢动手脚。"他指节叩了叩断木断面，"你们看这木纹——和前日道具房失窃的缅甸花梨根本对不上，倒像是拿普通松木刷了层清漆。"
片场霎时响起窃窃私语。
陈默垂眸瞥了眼怀里还在发抖的任瑶瑶，她发间的茉莉簪子蹭到他下巴，香得人心慌。
"去调道具房监控。"他声音平稳得像是早就料到，"另外，张婶昨日说看见送道具的货车在后门多停了半小时——"
"监控？"陈宇突然笑出声，"昨夜道具房电路故障，监控硬盘烧了个干净。
至于张婶......"他摸出包烟点燃，火星在指尖明灭，"张婶今早说自己老眼昏花，根本没看清车牌。"
任瑶瑶攥住陈默衣角的手紧了紧。
灵儿突然从人群里钻出来，举着个银色工牌："我在断木底下捡到的！"工牌上沾着木屑，照片里的男人是陈宇的助理小马。
陈宇的笑容僵在脸上。
当晚陈默被导演叫去办公室时，窗外的雨正下得急。
他后腰的伤被雨水浸得发疼，却还是把一沓照片拍在桌上——那是他找场务借了无人机，在郊区废厂拍到的：小马正指挥工人往松木上刷清漆，旁边堆着半箱未用完的花梨木边角料。
"陈宇给的价高，说只要把松木混进花梨木里，保证我们剧组出大糗。"被陈默堵在道具房的小马缩成团，裤脚还沾着早上那摊带血的木屑，"那截窗棂本来该今早才断的，谁知道......谁知道任小姐提前扶了......"
"所以那半枚带血的指甲？"陈默盯着他泛白的指尖。
小马猛地缩回手："我......我钉钉子时打滑，指甲崩了......"
导演的茶杯"哐当"砸在地上。
陈宇被保安架进来时还在挣扎："不过是道具出错，至于这么大题小做？"他瞥见陈默腰间渗血的纱布，眼底闪过丝慌乱。
"不止道具。"陈默摸出手机，调出剧组群的聊天记录，"这半个月群里总有人匿名发我的黑料，说我抢你戏份、耍大牌——IP地址我让人查了，和你助理的手机定位重合。"
雨幕里传来任瑶瑶的声音。
她撑着伞站在办公室门口，发梢滴着水，怀里抱着个檀木匣："这是陈默替我改的戏本。"她翻开泛黄的纸页，"他怕我记不住大段台词，把每句对白都标了平仄；怕我跪久了膝盖疼，偷偷在戏服里缝了软垫......"
灵儿举着个保温桶挤进来，热乎乎的鸡汤香混着雨水味："还有！
张婶根本没说自己看错，是陈宇的人堵在厨房威胁她！
张婶让我把这个给默哥哥——"她掏出个录音笔，里面清晰录着陈宇助理的威胁声。
陈宇的脸彻底白了。
导演拍桌的声音震得窗玻璃嗡嗡响："滚！
明天就去财务结钱！"他转头看向陈默时，目光软了下来，"小陈啊，上次说的男二号加戏，我看可以提前......"
任瑶瑶的伞悄悄往陈默那边挪了挪，两人肩膀碰在一起。
灵儿挤到中间，把保温桶塞进陈默手里："默哥哥快喝汤，瑶姐姐熬了三个钟头呢！"
雨停时己经是后半夜。
陈默回宿舍路过道具房，月光透过破窗照在那截断木上。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异常道具己解决，奖励宿主体力+5，获得线索：匿名信己送达】
他摸出兜里那封被雨水泡得有些皱的信，字迹歪歪扭扭："别查了，再查下去，你身边的人都会出事。"
陈默捏着信纸站在风里，远处传来任瑶瑶的梦呓声——她和灵儿挤在同一间宿舍，窗台上还摆着他今早送的茉莉。
他低头把信纸撕成碎片，任夜风卷着往道具房方向飞去。
有些遗憾要补，有些真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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