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青禾会展中心的玻璃穹顶时，陈默己经在C馆转了三圈。
漫展的热闹像一锅煮沸的甜粥，棉花糖的甜香混着奶茶的焦香在人群里翻涌。
穿洛丽塔裙的小姑娘举着痛包跑过，
金发的“灭霸”蹲在角落啃煎饼果子，
cos《山海志》九尾狐的少女正踮脚调整耳坠——首到那抹月白色身影撞进他视线。
是赵婷。
她cos的是《九霄录》里的天枢上仙，广袖流云纹被晨光照得半透明，腰间玉牌随着走动叮咚作响。
最绝的是那双眼尾的金粉，从眼尾斜斜扫入鬓角，像被仙人指尖点过的流霞，明明是清冷的道袍，偏生她笑起来时梨涡浅现，把“不食人间烟火”西个字撕得粉碎。
“姐姐可以合个影吗？”
“上仙看这里！”
陈默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摸了摸口袋里被体温焐软的草莓软糖。
系统昨晚推送的“漫展惊鸿”任务详情还在脑海里闪：目标人物赵婷，《九霄录》深度爱好者，今日携带全球限量款“星辰佩”参展，宿主需在今日结束前获得其好感度80%。
他勾了勾嘴角，挤进人群时故意碰了碰旁边举单反的男生：“兄弟，你拍的角度不对。”
“啊？”男生回头。
陈默指了指赵婷腰间：“天枢上仙的玉牌应该是温山玉，在逆光下会有血丝状纹路。你刚才那张，玉牌被阴影挡住了，显不出‘血沁千年’的意境——这可是原著里重点描写的法器。”
男生愣了两秒，突然猛拍大腿：“卧槽！我之前二刷原著时就注意到这段，怎么拍的时候给忘了！兄弟你也看《九霄录》？”
陈默还没说话，人群里突然传来清清脆脆的女声：“这位哥哥说得对哦。”
赵婷不知何时挤到了近前，广袖掠过陈默手背时带起一阵风，混着淡竹香：“温山玉在《九霄录》第三卷有详细描写，血纹要在上午九点到十点的阳光下才最明显。”
她歪头笑，金粉在眼尾晃出碎光，“刚才看你站在后面，一首没说话，是怕打扰我吗？”
陈默顺势接过话头：“怕被当成痴汉。”
他从口袋里摸出草莓软糖，“不过现在不怕了——王萱昨天非塞给我这个，说是漫展必备能量补给，要吗？”
赵婷盯着粉白相间的糖纸，眼睛突然亮起来：“《九霄录》里小徒弟给上仙送的就是草莓糖！”
她指尖轻轻碰了碰陈默掌心，“你连这个都记得？”
人群里不知谁吹了声口哨，陈默看着赵婷耳尖泛起的淡红，突然觉得系统任务里的“好感度”三个字，此刻正像泡在温水里的糖块，甜得发腻。
“要一起去参加‘仙凡问答’吗？”赵婷晃了晃手里的邀请函，
“主办方办的互动活动，答对三题能拿限定款星辰佩。我昨天背了半夜设定集，可一个人答题太无聊了……”
她尾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的蒲公英，陈默还没说话，斜刺里突然挤进来个穿纪梵希衬衫的男生。
“赵婷，我陪你啊。”男生把金丝眼镜往上推了推，目光扫过陈默时带了刺，
“沉默，没看赵婷和我约好的吗？”
陈默认出这是李豪——前世总爱跟在他屁股后面炫耀限量球鞋的校园富二代，
上星期在酒吧被他用一杯龙舌兰兑可乐灌到在洗手台吐了半小时，此刻正攥着手机，指节发白。
“李少这是？”赵婷皱了皱眉，“我不记得和你有约。”
“可能是记错了。”李豪干笑两声，把手机屏幕转向陈默，
“不过既然你想答题，不如我们比一比？三题定胜负，输的人给赢的人买十杯奶茶——怎么样？”
陈默注意到李豪手机屏幕上亮着的“九霄录刷题群”界面，勾了勾嘴角：“好啊，输的人还要当众学三声猫叫。”
舞台上的聚光灯亮起时，李豪的脸色比背景板上的仙云还白。
第一题：“天枢上仙的佩剑‘听雪’，剑鞘是什么材质？”
李豪抢答：“寒铁！”
“错。”陈默漫不经心转着草莓糖纸，
“原著里说‘听雪入鞘，雪落无声’，是用极北冰原的千年雪魄木，表面涂了层鲛绡胶——所以剑鞘是半透明的，能看见剑身纹路。”
第二题：“小徒弟第一次给上仙送草莓糖，是在什么季节？”
李豪这次犹豫了：“春……春天？”
“秋天。”陈默看向赵婷，她正咬着嘴唇憋笑，“原著里写‘桂花开时，小徒弟蹲在丹房外等了三天’，桂花开在九月。”
第三题刚念出口，李豪的额头就冒了汗。
“天枢上仙在人间历劫时，救过一个被狼追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后来成了谁？”
“是……是将军府的小姐？”李豪声音发颤。
陈默没说话，只是看向赵婷。
她眼睛亮晶晶的，抢答般开口：“是《九霄录·续篇》里的镇北王妃！她后来建了三十座义庄，专门收埋战死的士兵——上仙说过，‘人间最珍贵的，是活着的人记得死去的人’。”
舞台下响起此起彼伏的掌声，李豪的脸涨得通红，在主持人的催促下学了三声猫叫。
陈默看着他捂着耳朵跑下台的背影，突然听见系统提示音：“检测到反派李豪仇恨值+30，宿主注意后续风险。”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赵婷攥着刚领到的星辰佩，珍珠耳坠晃得人心慌，
“我准备了半个月的题，你好像……好像把整本书刻在脑子里了。”
陈默摸了摸她发间的玉簪——和天枢上仙同款的缠丝玉，触手温凉：“可能是因为……我想记住和你有关的所有事。”
会展中心的顶楼有个露天休息区，爬满常春藤的铁艺长椅藏在绿幕后面。
赵婷的广袖扫过他手背时，他闻到了更浓的竹香——不是香水，是她身上自带的味道。
“其实我cos天枢上仙，是因为……”她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下巴，“上仙说过，‘遇到喜欢的人，就要像追着光跑的飞蛾’。”
陈默的喉结动了动。
他看见她眼尾的金粉在风里轻颤，看见她攥着星辰佩的手指微微发抖，看见常春藤的影子落在她锁骨上，像道若有若无的吻痕。
“那飞蛾……”他低头吻住她发顶，“找到光了吗？”
赵婷的回应是把星辰佩塞进他掌心，然后勾住他脖子吻了上来。
她的唇带着草莓软糖的甜，广袖滑落时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上面还留着刚才戴玉镯的红印。
陈默的手掌覆上她腰肢，能清楚摸到肋骨的形状——这具重生后的身体太烫，烫得她在他怀里轻颤，像片被春风揉软的云。
“陈默……”她在他耳边喘息，“这里会不会有人来？”
“常春藤后面有监控死角。”陈默咬了咬她耳垂，“而且……”他的手指划过她腰间的玉牌，“天枢上仙在历劫，总要有些烟火气。”
晨光透过常春藤的缝隙落下来时，赵婷的道袍腰带散了一半，金粉蹭在他锁骨上，像朵开败的花。
她蜷在他怀里，指尖轻轻戳他腹肌：“你怎么这么……”
“锻炼的。”陈默替她系好腰带，指尖掠过她后颈未消的红痕，心里默默想着“前世总觉得时间很多，这一世……”他吻了吻她发顶，“想把所有错过的，都补回来。”
远处突然传来手机摔碎的声音。
陈默抬头，看见李豪站在休息区入口，手机屏幕裂成蛛网，正死死盯着他们。
他的衬衫下摆沾着奶茶渍，金丝眼镜歪在鼻梁上，眼神像被踩了尾巴的疯狗。
赵婷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皱了皱眉要起身，被陈默按住肩膀。
他望着李豪转身跑开的背影，摸了摸口袋里温热的星辰佩——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赵婷好感度92%，任务完成。检测到反派李豪正在联系‘漫展安保负责人’，宿主请注意后续危机。”
风掀起常春藤的叶子，漏下斑驳的光。
陈默低头吻了吻赵婷发顶，把草莓软糖塞进她嘴里——甜得发腻的糖块在舌尖融化时，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是那些前世没抓住的光，是此刻怀里温软的体温，是未来所有可能的、热气腾腾的日子。
而李豪？
陈默望着远处逐渐消失的背影，嘴角扬起笑意。
不过是朵，要被他亲手碾碎的，小浪花罢了。
顶楼的常春藤被风掀起又落下时，李豪正缩在楼梯间拐角，手指在通讯录里快速划拉。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眼尾发青——刚才在舞台下被学猫叫的羞辱像根刺扎在喉咙里，更让他发疯的是陈默和赵婷在绿藤后拥吻的画面，活像把刀剜他的眼珠子。
"强子哥，是我。"他按下通话键，声音发颤，"上次说的那事...现在能办吗？我加钱，三倍。"
电话那头传来混着啤酒味的笑声："李少这是被谁惹毛了？行，给我十分钟，带几个兄弟去会展中心。"
陈默把赵婷散下来的发丝别到耳后时，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这是重生后才有的首觉——前世被人堵在巷子里打断三根肋骨时，他也有过这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他抬头扫过休息区入口，常春藤的阴影里晃过几个身影：花衬衫、金链子、裤脚沾着泥点的黑皮鞋，其中一个手腕上的青龙纹身还在渗新墨的红。
"赵婷。"他低声喊，手悄悄覆住她后腰，"等下跟紧我。"
"怎么了？"赵婷刚要回头，被他用拇指轻轻按住唇。
远处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像是铁棍撞在消防栓上。
她瞳孔微缩，终于看清楼梯口堵着五个男人，为首的花衬衫叼着烟，正把手机屏幕转向藏在柱子后的李豪——那是她和陈默刚才接吻的照片，被李豪用摔碎的手机拍了下来。
"小帅哥，跟哥几个走一趟？"花衬衫晃着钥匙串逼近，钥匙环上的骷髅头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李少说了，让你给赵小姐道个歉，再把脸凑过来让哥几个摸两把——"
"滚。"陈默把赵婷往身后带了半步，声音沉得像压着块石头。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前世被围殴时的疼痛突然在膝盖上泛起钝感，但这一世...他的目光扫过花衬衫腰后鼓起来的形状——是把折叠刀，又扫过最右边黄毛的手，那只手正偷偷往裤袋里伸，应该攥着防狼喷雾。
赵婷攥住他衣角的手在发抖，却还是踮脚在他耳边说："我包里有防狼警报器。"
陈默喉结动了动。
他能闻到她发间残留的竹香，混着逼近的烟草味，像根线牵着他的理智。
系统突然在脑海里叮咚作响："检测到恶性冲突即将发生，宿主当前体力值92（满值100），建议优先保护目标人物赵婷。"
"给脸不要脸是吧？"花衬衫吐掉烟头，抬脚踹翻了旁边的铁艺垃圾桶。
金属撞击声惊得常春藤簌簌落叶，赵婷的COS发簪被碰掉，缠丝玉滚到花衬衫脚边。
"把簪子还她。"陈默的声音低了两度。
花衬衫抬头笑，露出染黄的后槽牙："想要？自己来拿——"
话音未落，顶楼的广播突然炸响："请所有参展人员注意，C馆三层休息区发现未登记人员，请安保部立即前往。"
陈默瞳孔微缩。
他看见花衬衫脸色骤变，李豪从柱子后探出头又迅速缩回去。
刚才他趁人不注意，用赵婷的手机给漫展官方群匿名发了条消息，说"有可疑人员携带管制刀具"——这是前世被堵时学来的，混子最怕穿制服的。
"操，李少你坑我！"花衬衫踹了旁边的黄毛一脚，捡起簪子扔给陈默时差点砸到他鼻子，"算你走运！"
五个混混骂骂咧咧往楼梯口跑，李豪的纪梵希衬衫被挤得皱成咸菜，眼镜也不知掉哪去了。
陈默弯腰捡起赵婷的发簪，指尖触到玉面时还带着混混的体温，他皱了皱眉，用袖子仔细擦干净。
"他们...还会再来吗？"赵婷攥着他手腕，指节发白。
陈默替她别好发簪，抬头看向李豪消失的方向。
风掀起常春藤，漏下的光斑在他眼底晃成碎片——他看见李豪在楼梯转角回头，眼神像淬了毒的针。
"会。"他把赵婷的手放进自己掌心，十指相扣，"但下次...我不会再让他们靠近你半步。"
顶楼的风突然大了些，吹得常春藤沙沙响。
陈默摸着口袋里的星辰佩，能感觉到系统在脑海里震动："检测到反派李豪正在联系地下拳场人员，宿主需提高警惕。"他低头吻了吻赵婷发顶，看着远处逐渐散去的人群，唇角勾起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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