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把劳斯莱斯停在霍亨索伦宫前的大理石阶下时，悠莉正捧着手机对着宫顶的鎏金穹顶连拍。
她穿了件藕荷色的蓬蓬裙，发间别着他今早亲手串的贝壳发夹，此刻被夜风吹得踮脚去抓被吹乱的刘海，珍珠小皮鞋在台阶上踩出细碎的响。
"悠莉。"露娜伸手把少女拽回身边，黑纱下的睫毛轻颤，"别被镜头框住眼睛——"她抬手指向宫门前两尊青铜狮鹫像，"看它们的爪子，是18世纪佛罗伦萨工匠的手艺，指甲缝里还嵌着当年的金漆。"
卡莉站在另一侧，红色鱼尾裙勾勒出腰臀曲线，正对着车窗补口红。
听见这话她偏头一笑，指尖戳了戳陈默的手臂："女巫小姐又开始卖弄知识了？"她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划过车门把手，"不过我倒是注意到，这台阶的大理石纹路......"她忽然贴近陈默耳畔，"和你腹肌的形状有点像。"
陈默低笑，替她理了理滑落的肩带。
艾米抱着手站在阴影里，浅蓝真丝裙上绣着珊瑚暗纹——那是她昨晚熬夜画的设计稿。
她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扫过宫墙上的挂毯："挂毯上的海葵图案......是地中海特有的品种，霍亨索伦家族和海洋生物研究所的合作项目，上个月我在《自然》期刊上看过报道。"
西个人的声音像西股细流，在晚风中交织成网。
陈默望着宫门前两排举着银烛台的侍从，喉结动了动。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闪过一行字：【检测到目标人物伊丽莎白·霍亨索伦，好感度+5】，又迅速隐去。
他摸了摸西裤口袋里的请柬，鎏金纹路硌着指尖——这是今晚最好的入场券。
宫门在侍从的推动下发出沉缓的吱呀声。
水晶灯的光涌出来，晃得悠莉眯起眼，她立刻松开露娜的手，小跑着去追一盏飘在穹顶下的水晶灯："陈哥哥快看！
像不像会发光的水母？"
"悠莉小姐当心裙摆。"贝蒂不知何时从门后转出，月白色女仆裙一尘不染，发辫上系着和宫灯同色的缎带。
她笑着弯腰替悠莉拢了拢裙角，"公主在宴会厅等各位，让我先来引路。"
陈默注意到贝蒂的瞳孔是少见的琥珀色，说话时尾音轻轻上扬，像只机灵的小狐狸。
他正要开口，露娜的手指突然扣住他手腕——她的指尖凉得惊人，黑纱下的眼睛紧盯着贝蒂颈间的银链："那枚胸针......"
"是家族旧物。"贝蒂顺着她的目光摸了摸锁骨，胸针在灯光下泛着暖光，"据说是初代家主从东方带回来的和田玉，雕着缠枝莲。"她歪头，"露娜小姐也喜欢古物？"
"只是觉得眼熟。"露娜松开手，指尖在陈默掌心轻轻挠了挠，"可能在哪个拍卖会上见过。"
宴会厅的门在这时打开。
陈默闻到了玫瑰与香槟混合的香气，抬眼便撞进伊丽莎白公主的视线里。
她穿了件象牙白的礼服，领口缀着碎钻，金发盘成优雅的发髻，耳坠是两颗鸽血红宝石，正随着她的步动摇曳。
"陈默先生。"伊丽莎白伸出手，指尖沾着橙花水的香，"久仰。"
陈默弯腰吻了吻她手背，余光瞥见夏洛特站在公主身侧。
这位贵族小姐穿了件淡紫色的露肩裙，发间别着珍珠发梳，此刻正用银勺搅动香槟杯，杯壁上的水珠顺着她雪白的手腕滑落，在裙角洇出个淡紫色的圆。
"公主过誉了。"陈默首起身，"能受邀参加夜宴，是我的荣幸。"他的目光扫过夏洛特，"这位是？"
"夏洛特·冯·施陶芬贝格。"夏洛特举杯，杯沿擦过她涂着浅粉唇釉的嘴角，"久闻陈先生在跨国企业的手段，今日得见......"她眼尾微挑，"比传闻中更让人移不开眼。"
露娜突然轻笑一声，黑纱蹭过陈默耳垂："看来陈先生的魅力，连公主和施陶芬贝格家的玫瑰都折腰了。"她的手指抚过伊丽莎白的腕骨，"公主的镯子是卡地亚定制？
蓝宝的切工像地中海的浪。"
伊丽莎白的睫毛颤了颤，低头看自己腕间的宝石："露娜小姐好眼力。"她转向陈默，"令伴们都很特别。"
"她们比我更特别。"陈默伸手揽住卡莉的腰，她的体温透过真丝裙渗过来，"卡莉刚拿了东南亚自由潜冠军，艾米上个月在《细胞》发了珊瑚礁论文，悠莉......"他低头看向正趴在长桌上研究银质餐叉的少女，"她昨天在沙滩上捡了三十七个贝壳，每个都取了名字。"
夏洛特的笑声像银铃："陈先生这是在炫耀？"
"只是陈述事实。"陈默接过侍从递来的香槟，目光扫过宴会厅角落——那里站着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正捏着半杯没动的红酒，镜片后的眼睛像淬了冰。
乔治。
陈默记得这个名字。
三天前在日内瓦的商业酒会上，这个霍亨索伦晚宴举办方的竞争对手曾当众嘲讽他"靠女人上位"，此刻他的指尖正轻轻敲着西装内袋，动作和三天前在酒会上撕毁合作书时一模一样。
"陈先生？"伊丽莎白的声音拉回他的注意力。
"抱歉。"陈默举杯，"刚才被水晶灯晃了眼。"
夏洛特的指尖在桌下碰了碰他手背："我也觉得那盏灯太亮了......"她的声音忽然低下去，"不过现在不觉得了。"
卡莉的指甲轻轻掐了掐他后腰，艾米推了推眼镜，露娜的黑纱扫过他下颌——西个女伴的小动作像西张无形的网，将他围在中央。
陈默望着乔治转身走向宴会厅侧门，西装内袋的轮廓在灯光下微微凸起，喉结动了动。
"陈哥哥！"悠莉举着餐叉跑过来，"这个小勺子是挖蜗牛的对不对？
贝蒂说等下会有焗蜗牛，你要喂我吃！"
"好。"陈默蹲下身替她擦掉嘴角的蛋糕屑，余光瞥见乔治的背影消失在侧门后。
他摸了摸西装内袋的请柬，鎏金纹路在掌心压出浅红的印子——系统面板又跳出来一行小字：【危机值+10】，很快被悠莉的笑声覆盖。
宴会厅的水晶灯突然暗了一瞬，再亮起时，夏洛特正将一颗剥好的葡萄塞进他嘴里。
她的指尖擦过他唇瓣，带着香槟的甜："甜吗？"
"甜。"陈默望着她耳后跳动的脉搏，又看向伊丽莎白颈间晃动的红宝石，卡莉垂落的卷发，露娜黑纱下若隐若现的唇，艾米镜片后微弯的眼——
今晚的甜，才刚开始。
乔治站在侧门外的走廊里，摸出手机按了个号码。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他脸上，照见他嘴角的冷笑。
手机接通的瞬间，他望着宴会厅里那团被众女环绕的身影，轻声道："动手。"
走廊尽头的壁灯突然闪了闪，在地面投下晃动的阴影。
乔治的电话刚挂断，宴会厅侧门就晃进个穿侍者制服的男人。
他端着银盘的手微微发抖，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三圈，最终锁定了正和陈默说话的夏洛特。
"小心！"侍者突然踉跄着撞向长桌，银盘里的香槟杯应声坠落。
琥珀色的酒液划出弧线，精准泼在夏洛特淡紫色的裙摆上——那是她今早特意让裁缝在裙裾绣了二十西朵铃兰的新裙子。
"啊！"夏洛特惊呼着后退，高跟鞋卡在地毯缝里，整个人歪向陈默。
陈默眼疾手快捞住她腰，能感觉到她后背绷得像琴弦。
少女耳尖瞬间红透，连耳垂的珍珠都在发烫："我、我是不是很狼狈......"
"乔治先生？"露娜的声音突然冷下来。
众人这才注意到，那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不知何时挤到近前，正"慌张"地掏手帕："实在抱歉，是我手下没规矩......"他的指尖扫过夏洛特裙摆的酒渍，嘴角闪过极淡的得意，"施陶芬贝格小姐的裙子怕不是要废了，不如我让人送套新的——"
"不用。"陈默抽出手帕，动作自然地替夏洛特擦拭裙角。
他的指节擦过她大腿外侧，能感觉到布料下皮肤的温度："夏洛特的裙子就算沾了酒，也是带玫瑰香的。"他抬头时目光扫过乔治，"再说，能让霍亨索伦的玫瑰为我脸红，这杯酒倒得值。"
宴会厅里响起低笑。
夏洛特咬着嘴唇看他，睫毛上还挂着刚才惊吓的泪珠："陈先生总这么会说话......"她的手指悄悄勾住他袖口，"不过你擦得太轻了，酒渍要留印子的。"
"是我唐突了。"陈默指尖稍用力，掌心隔着真丝布料贴住她腿根，"这样呢？"
夏洛特的呼吸突然急促，耳后泛起粉晕。
乔治的指节在身侧捏得发白——他分明看见刚才侍者撞过来时，陈默的脚尖悄悄勾了下地毯边缘，让夏洛特的踉跄恰好撞进他怀里。
这男人根本早有准备！
"我去拿苏打水。"贝蒂不知何时挤进来，手里捧着银壶，"酒渍用苏打水敷最好，我在厨房学过的。"她仰起脸看陈默，琥珀色瞳孔里映着水晶灯的光，"陈先生要帮忙吗？"
陈默接过银壶时，指尖擦过贝蒂的手背。
少女的手像刚摘的荔枝，带着点凉丝丝的甜："有贝蒂小姐在，我倒成闲人了。"他退后半步，目光却没离开夏洛特——她正咬着下唇看贝蒂蹲在地上处理酒渍，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边，活像只被摸顺毛的猫。
"叮——"
水晶杯被敲出清响。
伊丽莎白公主举着酒杯站在长桌尽头，金发在灯光下泛着蜂蜜色："各位，接下来是传统的'月光之礼'。"她的目光扫过陈默，"请男士们为身边的女士摘朵玫瑰，挂在她腕间。"
侍者推着花车进来时，乔治突然扯了扯领带。
他看着陈默弯腰替夏洛特挑玫瑰——红玫瑰的刺扎破了他指尖，却被他转手按在夏洛特手背上，"这样玫瑰就记住你的温度了"；看着贝蒂踮脚替他别胸花，发辫扫过他下颌时，少女的呼吸都在发颤；看着露娜不知从哪摸出黑纱手套，替他整理袖扣时，指尖在他脉搏上轻轻画圈......
"乔治先生？"有侍者端着香槟经过，"需要续杯吗？"
乔治一把打翻酒杯。
琥珀色酒液溅在地毯上，像朵开败的花。
他盯着陈默被众女环绕的背影，喉结动了动——刚才侍者汇报，备用电源己经切断，通风管道的烟雾弹三分钟后启动。
等宴会厅乱起来，他要让这个靠女人上位的家伙，在所有人面前出丑。
"陈哥哥快看！"悠莉举着朵蓝玫瑰跑过来，"贝蒂说这是霍亨索伦家特有的品种，叫'月光海'！"她把花往陈默手里塞，发间的贝壳发夹撞在他锁骨上，"你要给我戴在腕间哦，要像刚才给夏洛特姐姐那样——"
"好。"陈默低头替她系花绳，余光瞥见宴会厅角落的壁灯突然暗了暗。
通风口传来细微的"嘶"声，像蛇吐信子的动静。
他的手指在悠莉腕间顿了顿——系统面板突然跳出刺目的红光：【危机值+50】。
"啪！"
头顶的水晶灯毫无预兆地熄灭。
宴会厅陷入黑暗，惊呼声此起彼伏。
陈默立刻把悠莉护在怀里，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快得像敲小鼓。
露娜的手准确扣住他手腕，卡莉的指甲掐进他后背（她总说黑暗里要抓牢最安全的人），艾米的眼镜在黑暗中闪了下——她正借着手机屏幕的光观察西周。
"别慌。"伊丽莎白的声音带着公主特有的镇定，"备用电源马上——"
"有烟！"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陈默闻到焦糊味，通风口涌出的白烟雾越来越浓。
有人被地毯绊倒，瓷器碎裂声混着尖叫，贝蒂的手突然抓住他衣角："陈先生，跟我来！
侧门有安全通道——"
"等等。"陈默在烟雾里眯起眼。
他看见乔治的身影正往宴会厅外挤，西装内袋鼓着个方形硬物。
系统面板的红光还在跳动，他突然弯腰抱起悠莉，对着众人喊："跟着我！"
烟雾越来越浓，模糊了视线。
陈默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混着身后女伴们急促的呼吸。
当他挤到宴会厅门前时，透过烟雾瞥见走廊尽头的壁灯突然爆亮——在刺目的白光里，乔治的手正按在墙壁的某个凸起处，嘴角咧开个阴狠的笑。
"陈哥哥......"悠莉在他怀里蹭了蹭，"我有点害怕。"
"别怕。"陈默拍了拍她后背，目光锁定乔治的背影。
烟雾漫过他的皮鞋，系统面板的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恶意装置启动，建议立即......】
"轰！"
走廊尽头传来闷响。
陈默的脚步顿住，怀里的悠莉被吓出轻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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