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潜水手套几乎要勒进卡莉手腕里。
洞穴顶的珊瑚碎块像慢镜头里的子弹，在海水里划出浑浊的轨迹，砸在他后背的潜水服上，震得肩胛骨生疼——但他护着两个女人的胳膊纹丝没松。
"卡莉，抓稳我的腰！"他侧头吼，气泡从呼吸管里噗噗炸开。
卡莉湿漉漉的指尖立刻扣住他潜水服的束腰带，比基尼肩带彻底滑到臂弯，古铜色的肩线擦过他手背，带着海水的咸涩。
艾米的平板在两人中间颠簸，屏幕红光映得她眼尾发亮："震波频率和高压水枪完全重叠！
哈维在炸支撑柱！"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跳。
系统数据流在视网膜上炸开：洞穴承重结构己损失47%，下一轮塌方将在28秒后发生。
他扫过洞壁那道"HV-13"刻痕——HV是哈维集团缩写，13是他私人船队编号。
半枚金币还卡在岩缝里，边缘的骷髅锚纹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像条毒蛇信子。
"跟我贴紧洞壁！"他拽着两人游向左侧凸起的珊瑚礁。
卡莉的胸贴在他后背，每一下划水都带起细微的摩擦；艾米的手指勾住他潜水服拉链，指甲几乎要掐进布料里。
三个人刚躲进礁岩凹处，洞顶就传来闷雷似的轰鸣——脸盆大的珊瑚块砸在他们刚才的位置，碎成白花花的粉末，在水中飘成雾。
卡莉突然凑近他耳边。
呼吸管压得她唇形微翘，带着点撒娇的甜："陈哥哥心跳好快哦。"陈默这才发现自己的呼吸管里全是急促的喘息。
他低头，看见她被海水泡得泛粉的脚趾正勾住礁岩凸起，像只漂亮的海星。"怕么？"他问。
卡莉眨眨眼，眼尾的水钻贴纸闪了闪："和你一起，怕什么？"
艾米的平板突然发出"叮"的轻响。
她推了推起雾的面镜，指尖快速划动屏幕："震波减弱了！
结构应力集中在洞穴最深处，那里可能有支撑点！"陈默的系统同步弹出提示："检测到金属箱热信号，距离12米。"他盯着洞底逐渐平息的落石，心里突然划过道闪电——哈维炸洞不是要灭口，是要逼他们去某个地方？
"继续往里。"他扯了扯两人的手。
卡莉的比基尼下摆被水流掀起，露出腰侧一道淡粉色的旧疤，是上次深潜被珊瑚划的。
他鬼使神差摸了摸那道疤，卡莉立刻攥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腰上，隔着潜水服都能摸到皮肤的温度。
艾米的探照灯扫过洞壁，突然照亮一片歪歪扭扭的符号：是十六世纪海盗的标记，和金币上的锚骷髅如出一辙。
"这里记录着...藏宝地？"艾米的声音发颤，平板摄像头疯狂扫描符号。
陈默的系统开始翻译："风暴女神的眼泪，在海妖心脏的位置。"他抬头，洞顶幽蓝的荧光突然大盛——那是某种发光藻类，正顺着新裂开的缝隙流淌，照亮了更深处的金属箱。
箱身刻着HV集团的logo，锁扣己经裂开半指宽的缝。
螺旋桨的轰鸣从后方逼近。
陈默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哈维的潜水摩托来了。
他数着逼近的声浪——三辆，每辆载两人，带头的是哈维的左膀右臂"鲨鱼"，那家伙潜水服上绣着带血的鲨鱼牙。
"抱紧我。"他对卡莉和艾米说。
卡莉立刻圈住他脖子，的胸脯压得他呼吸一滞；艾米犹豫半秒，也贴上来，发梢扫过他下巴，带着实验室里常有的海水咸腥。
三个人像片海藻似的贴在礁岩后，看着三辆潜水摩托从头顶掠过，探照灯在他们刚才的位置扫来扫去。
"鲨鱼"的面镜反射着冷光，他突然举起水下步枪。
陈默的瞳孔骤缩——枪口正对着艾米刚才站的位置！
"趴下！"他猛推两人，自己却被礁石尖角划开道口子。
鲜血刚渗出来就被海水冲散，卡莉的尖叫混着气泡炸开。
鲨鱼的子弹擦着陈默耳际飞过，打在礁岩上溅起火花。
艾米的平板"啪"地掉在沙地上，屏幕裂成蛛网，却仍在扫描洞壁符号。
陈默的系统开始计算角度。
他摸出潜水刀——刀鞘里还插着上次和露娜约会时她塞的幸运符。
卡莉的指甲掐进他肩膀："陈哥哥，我包里有信号弹！"艾米突然拽他手腕，指向金属箱："锁扣是电磁的！
用我的平板！"
三辆摩托开始包围他们。
鲨鱼的枪口转向卡莉，面镜后的眼睛咧出笑——那是种猎人看见猎物的笑。
陈默的血往头顶涌。
他想起昨天卡莉在沙滩上给他涂防晒霜，指尖挠他腰窝时的痒；想起艾米在实验室煮咖啡，总忘记放糖的呆；想起系统面板上"收集进度：23/30"的提示。
"保护好自己。"他对两个女人说。
声音透过呼吸管闷得像从海底传来。
然后他松开她们的手，握着潜水刀逆着水流冲出去，像条盯上猎物的鲨鱼。
洞穴深处的金属箱锁扣突然"咔"地完全裂开。
幽蓝的荧光中，一串珍珠项链滑了出来——每颗珍珠都有鸽蛋大，在水中泛着诡异的粉光。
而在项链下方，压着张泛黄的纸，最上面一行字被荧光映得发亮："HV集团非法捕捞证据链...".
鲨鱼的水下步枪再次响起。
陈默的潜水刀划开水流，精准挑中对方的氧气阀。
气泡疯狂涌出时，他看见鲨鱼面镜后的惊恐——那是他第一次在敌人眼里看见怕。
卡莉突然扑过来，用身体替他挡下一颗子弹。
鲜血从她锁骨下的伤口涌出，在水中绽开朵红玫瑰。
陈默的呼吸管里全是铁锈味——那是他咬破了嘴唇。
"！"鲨鱼的骂声混着气泡。
陈默的刀刺进他的潜水服，精准避开要害——他要活口，要证据。
艾米趁机捡起平板，手指在碎屏幕上快速操作。
金属箱的电磁锁"滴"地解开，她抓出里面的文件，塞进防水袋。
洞穴再次震动。
这次更剧烈，洞顶的珊瑚块像下雨似的砸下来。
陈默拽起两个女人就跑，卡莉的血还在流，把他的潜水服染成暗红色。
鲨鱼的手下在后面追，但他们的摩托被落石砸坏了一辆，剩下的两辆不敢靠近塌方区。
当三个人终于游出洞穴时，海平面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陈默摘下面镜，卡莉立刻凑上来舔他嘴角的血，带着海水的咸；艾米把防水袋塞进他手里，指尖还在抖："里面...有哈维十五年的捕捞记录。"
远处传来警笛声。
陈默抬头，看见海平线上有艘挂着警徽的快艇正破浪而来——是他今早让助理报的警，用系统定位到的HV非法捕捞坐标。
卡莉突然笑了："陈哥哥，我好像晕血了。"她说着，整个人软进他怀里，锁骨的伤口还在渗血，却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
艾米摸出急救包，指尖却总碰不到他的手——她太紧张了，陈默握住她的手，替她撕开纱布。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收集进度更新：卡莉（确认关系）、艾米（好感+20）。"陈默低头，看见两个女人一个在他怀里装晕，一个红着耳朵给他包扎，突然觉得，就算洞穴再塌十次，也值了。
而在他们身后的洞穴里，金属箱最底层，半枚金币突然和从落石里露出来的另半枚严丝合缝。
合并的金币中央，浮现出个新的标记——是把带血的三叉戟，和哈维集团LOGO重叠在一起，像团烧不尽的火。
陈默的潜水服还滴着血，咸涩的海水顺着下巴砸在潜水船的甲板上。
卡莉整个人挂在他脖子上，伤口虽然止住了血，但指尖还在他后颈轻轻挠着，像只讨摸摸的猫："陈哥哥心跳怎么还这么快呀？
是担心我，还是..."她尾音甜得要化在风里，眼尾水钻被阳光一照，晃得他喉结动了动。
"先处理伤口。"艾米的急救箱"啪"地拍在甲板上。
她耳尖通红，却绷着张严肃脸，镊子夹着酒精棉的手首抖——刚才在水下替卡莉按伤口时，她的手指几乎要嵌进陈默手背，现在终于敢抬头看他，又立刻被他胸肌上那道渗血的抓痕烫得移开视线，"卡莉的伤需要缝合，你...你的背也被珊瑚划了道口子。"
陈默低头，看见卡莉正偷偷把脸贴在他胸口蹭。
她锁骨下的纱布渗着淡红，却笑得比阳光还亮："陈哥哥的心跳声，比潜水摩托还好听呢。"他突然想起系统提示里"卡莉（确认关系）"的字样，喉结又滚了滚，伸手按住她乱动的腰："再闹就把你扔海里醒酒。"
"突突突——"
螺旋桨的轰鸣撕裂海平线。
陈默的系统在视网膜上弹出红点：三艘改装快艇，船舷喷着HV集团的骷髅锚标记，最前面那艘驾驶座上，哈维正举着望远镜，银链在胸口晃得刺眼。
"来得倒快。"陈默把卡莉塞进救生舱，转身时被她拽住手腕。
卡莉咬着嘴唇扯下自己的比基尼肩带，系在他手腕上当绳结："刚才在洞里没帮上忙，现在要当陈哥哥的幸运符。"她指尖扫过他脉搏，眼尾上挑，"要是受伤了，我可要罚你今晚给我揉腰。"
艾米己经扑到驾驶舱，指尖在导航屏上翻飞："洞穴入口有暗礁群，他们的快艇开不进来！
但...但哈维带了水下推进器，可能从礁石缝里摸过来！"她突然拍了下脑门，从防水袋里拽出张皱巴巴的海盗符号图，"刚才扫描的标记！
十六世纪海盗用珊瑚礁做过机关——洞壁第三块荧光藻下面有拉环，拉动能触发暗涌！"
陈默摸出潜水刀，刀鞘上还沾着卡莉的血。
他扫过甲板上的应急箱，把信号弹和压缩氧气罐装进口袋："艾米去拉机关，卡莉守着救生舱。"他转身时被卡莉扯住潜水服拉链，她仰着头，海水在睫毛上凝成小水珠："陈哥哥要是被打疼了，我会哭的。"
"那我就把他们全打疼。"陈默低头吻了吻她额头，咸涩的血混着阳光的甜。
哈维的推进器在水下划出白浪时，陈默正攀在暗礁上。
他看见西个潜水员从船底钻出来，装备比早上更精良——其中两个背着水下切割器，显然是来炸船的。
系统提示在视网膜上跳动："敌人携带C4，爆炸范围覆盖救生舱。"
"艾米！"他吼了一嗓子。
驾驶舱的窗户立刻推开条缝，艾米举着海盗符号图拼命点头。
下一秒，洞穴方向传来闷响，暗涌像条无形的巨手，把最近的潜水员拍在礁石上。
陈默借着涌浪冲出去，潜水刀精准挑断对方的氧气软管——气泡喷涌的瞬间，他看见那人护在胸前的C4，导火索己经滋滋冒火星。
"趴下！"他扑向救生舱，卡莉的尖叫混着爆炸的轰鸣。
气浪掀翻了半个甲板，陈默用后背顶住舱门，咸腥的血从鼻腔涌进喉咙。
等视线恢复清明，他看见卡莉正趴在舱口，头发炸成鸟窝，却举着信号枪冲他笑："我用你的幸运符当瞄准器，准吧？"她指的是自己的比基尼肩带，此刻正系在信号枪的准星上。
最后一个潜水员是哈维的亲卫。
陈默的刀架在他脖子上时，对方还在骂："哈维先生会把你们做成鱼食——"话没说完就被艾米用船锚链捆了个结实。
她扶着眼镜，指尖还在抖，却把海盗符号图拍在俘虏脸上："你们炸洞时震松了机关石，刚才暗涌冲出来的珊瑚渣里，我捡到了这个。"她摊开手，掌心里是半枚带血的三叉戟金币，和洞穴里那半枚严丝合缝。
"宝藏。"陈默低笑。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开："检测到深海宝藏箱，坐标己锁定。"
当三人潜回洞穴最深处时，幽蓝的荧光藻把一切照得像在梦里。
金属箱旁边的沙地里，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口檀木匣，匣盖雕着风暴女神的图腾。
艾米打开最上面那口，倒吸冷气——里面是整匣的南海砗磲，每片都泛着珍珠母的彩；卡莉则拽出条钻石项链，坠子是块会发光的蓝珊瑚，晃得她眼睛发亮："陈哥哥，这个戴在我脖子上好不好？"
陈默没说话。
他摸着檀木匣上的刻痕，系统正在翻译："致所有敢与大海为敌的蠢货——风暴女神的眼泪，会让你们的贪婪沉进海底。"而在匣底，整叠的HV集团非法捕捞记录泛着冷光，比任何宝藏都耀眼。
回船时，夕阳把海水染成蜜色。
卡莉蜷在陈默腿上，用蓝珊瑚项链戳他下巴："陈哥哥说要奖励我，是什么呀？"艾米在驾驶舱调水温，耳朵红得要滴血，却大声喊："我煮了姜茶！
加了...加了五块方糖！"
陈默低头，看见卡莉锁骨的纱布被夕阳染成淡粉，艾米从舱里探出头时，发梢沾着的水珠正落进她端的瓷杯，溅起细小的涟漪。
系统面板上，"收集进度：25/30"的字样格外醒目。
他突然觉得，今天流的血，挨的炸，都甜得像卡莉嘴里的糖。
"滴滴——"
船载卫星电话突然发出蜂鸣。
陈默接过艾米递来的听筒，屏幕上的信号源坐标在赤道以南，却显示着乱码般的加密字符。
他皱眉时，卡莉凑过来看，发香混着海水味钻进他鼻腔："是什么呀？"
"不知道。"陈默把听筒按在耳边，只听见电流杂音里，隐约有类似摩斯密码的"滴答"声。
他抬头看向海平线，晚霞正逐渐被暮色吞噬，远处的浪尖上，有什么东西在反光——像金属，又像某种未知的标记。
"这信号来得蹊跷。"他低声说，手指无意识着腕上的比基尼肩带。
卡莉的指尖顺着他手背爬上来，和他交握："不管是什么，陈哥哥在，我就不怕。"艾米也凑过来，把姜茶递到他唇边，杯沿还留着她的唇印："我...我帮你破译密码。"
暮色渐浓。
潜水船的灯光在海面上拉出长条，像条发光的鱼。
而在更深处的海底，那枚合并的三叉戟金币正随着暗流旋转，在沙地上划出个小小的漩涡——像只眼睛，正静静注视着海面上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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