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拇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月光透过纱窗落在"真正的游戏，才刚开始"这行字上，像道淬了毒的银线。
露娜的水晶吊坠突然重重撞在桌沿，"叮"的脆响惊得悠莉手里的曲奇碎了半块。
"学长..."悠莉的声音带着点发颤的甜，她跪坐在沙发上，膝盖压皱了兔子装的蕾丝边，"这、这是谁发的？"
露娜摘下水晶吊坠攥在掌心，指尖掐进里："下午教务处的监控死角，除了我们三个和保安，只有李龙的狐朋狗友在走廊晃。"她忽然凑近陈默手机，鼻尖几乎碰到屏幕，"号码归属地显示本地，但前三位是虚拟运营商号段——有人故意藏身份。"
陈默喉结动了动，想起李龙被按在地上时，那个撞翻椅子冲出去的黄毛。
当时他追出去两步，就被教导主任叫住核对笔录——现在想来，那小子的眼神太冷静了，根本不像普通跟班。
"我明天找计算机系的周老师。"他把手机倒扣在床头柜上，却压不住屏幕幽蓝的光，"他帮学校做过网络安全系统，追踪虚拟号应该有办法。"
悠莉突然扑过来抱住他胳膊，发顶的草莓发夹蹭着他下巴："我、我跟你们一起去！
上次在后台帮学长递话筒，周老师还夸我打字快..."她仰起脸，眼睛亮得像含着星星，"可以帮着查IP地址的！"
露娜的魔药囊在椅背上晃了晃，她伸手把悠莉散下来的碎发别到耳后："小悠的手指比键盘精灵还灵活。"她转向陈默时，眼尾的闪粉在月光下泛着暗芒，"但如果对方能避开学校监控，可能不止是学生。"
第二天中午，三人挤在计算机系实验室。
周老师推了推黑框眼镜，鼠标在追踪界面点得飞快："这号码用了五层跳板，最后定位在..."他放大地图，红色标记落在老城区边缘，"废弃的红星纺织厂。
三年前倒闭后一首空着，最近三个月有三次异常网络活动。"
悠莉的指尖在键盘上跳着踢踏舞："我查了纺织厂的工商记录，法人是个空壳公司，股东...啊！"她突然顿住，屏幕上跳出的股权结构图里，最顶层的控股人姓名让陈默太阳穴一跳——李龙的叔叔，市建材协会的副会长。
实验室的空调突然"嗡"地响起来，露娜的魔药囊里飘出若有若无的艾草味。
她伸手关掉投影，玻璃屏幕映出三人紧绷的脸："李龙背后有人，上次伪造床照的PS高手，还有能买通虚拟号的人..."
"我去纺织厂看看。"陈默打断她的话，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角，"你们两个..."
"不行！"悠莉"腾"地站起来，兔子发夹"啪"地掉在地上，"上次在礼堂被推下台阶，学长为了护我摔破膝盖...这次我也要——"
"小悠。"露娜按住她的肩，水晶吊坠在两人之间摇晃，"学长是怕我们遇到危险。"她转身时，女巫裙的黑纱扫过陈默手背，"但如果他出事，我会用魔药把纺织厂的每块砖都烧穿。"
陈默握住她微凉的手，又摸了摸悠莉泛红的眼尾："我只去踩点，带着防狼喷雾和定位器。"他举起手腕，银色手环在日光灯下闪了闪，"周老师给的，能实时传位置。"
悠莉蹲下去捡发夹，发梢扫过他鞋面："那...学长要吃我烤的牛肉干。"她从帆布包里掏出个油纸包，"涂了双倍黑胡椒，遇到坏人可以撒眼睛！"
露娜把魔药囊塞进他外套内袋："里面有提神香包和止血粉，闻到艾草味就往反方向跑。"她踮脚吻了吻他耳垂，"如果两小时没消息，我和小悠就带着校篮球队杀过去。"
傍晚的风裹着铁锈味钻进衣领，陈默站在红星纺织厂生锈的铁门前。
门柱上的"生产重地"标语褪成灰白，门缝里漏出的光线像道伤口。
他摸了摸内袋的魔药囊，艾草香混着牛肉干的辛香涌上来，身后传来悠莉早上哼的儿歌，模糊却清晰。
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陈默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投在满地碎玻璃上。
远处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像有人在敲摩斯密码。
他屏住呼吸，顺着声音往厂房深处走，月光从破了一半的天窗漏下来，在墙面上投出斑驳的影——那影里，似乎有个人影闪了闪。
陈默的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他贴着斑驳的砖墙站定，目光死死锁住墙面上那道晃动的影子。
刚才分明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此刻那道影子却比他高出半头，轮廓边缘还带着金属质感的棱角——像是穿着战术背心的人。
他喉结滚动两下，右手缓缓摸向内袋的魔药囊，指尖触到露娜塞进去的止血粉纸包时，突然听见左侧传来玻璃碎裂的轻响。
循声望去，半人高的瓦罐旁落着枚银色纽扣，表面还沾着新鲜的机油——这绝不是废弃三年的厂房该有的东西。
"啪嗒。"
一声更清晰的响动从仓库方向传来。
陈默压下心跳，猫着腰往声源处挪。
生锈的铁皮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的光线下，地面的浮灰上印着一排42码的运动鞋印，鞋纹是某款特警作战靴的经典纹路。
他瞳孔微缩——上周校警队演习时，他帮后勤搬过同款装备箱。
门把手上缠着半圈细铁丝，陈默用钥匙轻轻挑开。
霉味混着油墨味扑面而来，靠墙的铁柜上挂着把新锁，锁孔里还插着半截断钥匙。
他摸出悠莉塞给他的牛肉干油纸包，用里面包着的小折刀撬锁。"咔"的轻响里，铁柜门弹开的瞬间，一沓文件"哗啦"掉在地上。
最上面的是张照片，陈默捡起时指尖发颤——照片里是他和露娜在咖啡厅的侧影，镜头从斜后方偷拍，连露娜耳后那颗小痣都拍得一清二楚。
第二张是医院的检查报告，姓名栏写着"陈默"，检查日期是三天前，可他根本没去过那家医院；第三张是股权转移协议，甲方正是李龙叔叔的空壳公司，乙方盖着某境外基金会的红章，转让标的是"陈氏集团核心技术专利"——而陈氏集团，是陈默父亲创立的跨国企业。
"踏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陈默迅速把文件塞进外套，转身想找地方躲藏，余光瞥见墙角堆着的棉絮包，刚钻进去就听见铁门被踹开的巨响。
"头儿，铁柜被撬了。"
"废物！
不是说装了震动报警器？"压低的男声带着沙哑的烟嗓，"查监控了吗？"
"外围摄像头没拍到人，但......"另一个声音突然顿住，"棉絮包在动。"
陈默的呼吸几乎停滞，棉絮的碎屑蹭得鼻腔发痒。
他摸到内袋的防狼喷雾，拇指扣住开关，目光透过棉絮缝隙——三个穿黑衣的男人正逼近，为首的那个抬起右手，手腕上的银色手环在昏暗中闪了闪，和他戴的定位器一模一样。
"周老师给的定位器......"陈默后槽牙咬得发疼，终于明白为什么周老师能那么轻易追踪到虚拟号。
他想起早上悠莉蹲在地上捡发夹时，周老师的目光在她帆布包上多停留了两秒——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掉进了陷阱。
"出来吧。"沙哑男声突然笑了，"我们老板说，陈少该看看真正的游戏规则。"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他猛地掀开棉絮包冲出去，防狼喷雾对着最近的男人眼睛喷去。
那人闷哼一声捂住脸，陈默趁机撞开另一个，朝着天窗的方向狂奔。
背后传来枪声，子弹擦着他耳际打在墙上，碎石渣子溅进脖子里。
他跑出厂房时，天边的晚霞己经褪成暗紫。
陈默跌跌撞撞跳上共享单车，定位器在手腕上烫得厉害——他知道此刻周老师的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他的实时位置。
但他必须回学校，必须确认露娜和悠莉的安全。
女生宿舍楼下的路灯刚亮起，陈默跑得胸口发疼，楼梯间的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次第亮起。
203宿舍的门虚掩着，他推开门的瞬间，心像被人攥住了——悠莉的兔子发夹掉在地上，露娜的魔药囊被撕开，艾草香混着血腥气弥漫在空气里。
"小悠？
露娜？"他喊出声的声音带着破音，翻遍了衣柜和床底，只在枕头下找到张纸条，字迹是刻意模仿的印刷体："想救她们，就来废弃工厂。"
陈默的手指捏得纸条发出沙沙响，他望着窗台上露娜养的薄荷叶——平时被照顾得水灵灵的叶子，此刻边缘己经开始发黄。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掏出一看，是条新短信："别报警，你女朋友的血还没擦干净。"
晚风卷着纸条边角，陈默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喉结动了动，从外套里摸出那份文件。
照片上他和露娜的侧影在路灯下泛着冷光，而文件最下方，用红笔圈着一行字："目标己陷入情感弱点，可启动终极计划。"
他转身时，床头的镜子映出他发红的眼尾。
陈默摸出悠莉烤的牛肉干，黑胡椒的辛辣味呛得他眼眶发酸——早上她踮着脚给他塞油纸包时说"遇到坏人可以撒眼睛"，现在，他真的想把整包黑胡椒撒进那些人的眼睛里。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露娜的号码发来的视频。
陈默手指发抖地点开，画面里悠莉被蒙着眼睛绑在椅子上，露娜的水晶吊坠正贴在她手腕上——那是露娜用来测心跳的魔药道具。
视频里传来模糊的抽噎声，悠莉带着哭腔喊了句："学长......"
陈默的指节捏得发白，他把视频截图设为锁屏，转身冲进夜色里。
废弃工厂的方向，有车灯的光划破黑暗，像一双等待猎物的眼睛。
而他外套里的文件，正随着奔跑的动作轻轻拍打着他的胸口——那里面，藏着能让所有阴谋曝光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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