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呀”了一声,连忙抽纸巾给她:“你这孩子,怎么毛手毛脚的。”
慕之珩却抢先一步,拿起纸巾替她擦拭裙摆。他的手指故意蹭过她的膝盖,带着灼人的温度。吴婧像被烫到一样缩回腿,猛地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她快步走进洗手间,反手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瓷砖滑坐在地。镜子里的人眼眶泛红,嘴唇紧抿,满脸都是隐忍的屈辱。
外面传来慕之珩安抚母亲的声音:“阿姨您别担心,婧婧可能就是有点累了。”
“这孩子,从小就倔。”母亲叹了口气,“之珩啊,婧婧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点。”
“应该的。”
吴婧捂住嘴,死死咬住掌心才没让呜咽声溢出来。她知道,这场以爱为名的囚禁,才刚刚开始。
而她的父母,正亲手把钥匙递给那个囚禁她的人。
洗手间的窗户开着条缝,风灌进来,吹动了窗帘。窗外是生机勃勃的花园,几只麻雀落在月季花丛上,叽叽喳喳地叫着。
自由明明近在眼前,却像隔着万水千山。
吴婧不知道在洗手间的地板上坐了多久,首到指尖传来的刺痛感漫过麻木的神经,她才缓缓松开咬得发白的掌心。
镜子里的自己狼狈不堪,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她抬手泼了把冷水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门外传来母亲的呼唤:“婧婧?好了没?之珩说带你去看看他新弄的花房呢。”
她深吸一口气,扶着瓷砖站起身。
开门的瞬间,慕之珩的目光立刻落在她身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不舒服?”
母亲也跟着皱眉:“要不要回房躺会儿?”
“没事。”吴婧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去看花房吧。”
慕之珩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很快又被温柔覆盖:“这边走。”
他引着她穿过客厅,经过玄关时,吴婧的目光下意识扫过鞋柜上的钥匙串——那是家里的备用钥匙,昨天母亲还笑着说“以后之珩来得勤,多配一把给他方便”。
此刻那串钥匙正安静地躺在慕之珩的外套口袋旁,金属的光泽在灯光下晃得她眼睛发疼。
花房就在后花园角落,玻璃穹顶下种满了名贵的兰花。
慕之珩站在一株纯白的蝴蝶兰前,回头看向她:“知道你喜欢素色的花,特意让人从云南运过来的。”
吴婧没说话,只是望着花房尽头那扇通往外面街道的小门。门是锁着的,挂着把黄铜大锁,钥匙孔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喜欢吗?”慕之珩走过来,状似无意地挡住她的视线,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梢,“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在这里浇花、晒太阳,不好吗?”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像情人间的呢喃,可吴婧只觉得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她猛地后退半步,撞在身后的花架上,青瓷花盆摇晃着坠落在地,碎裂声在寂静的花房里格外刺耳。
“你怕我?”慕之珩的笑容淡了些,眼神却像藤蔓般缠上来,“婧婧,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你该习惯我的存在。”
客厅方向传来母亲的脚步声,吴婧慌忙低下头,看着脚边散落的兰花花瓣。
那些洁白的花瓣沾了泥土,像被揉皱的信纸,再也展不开原本的模样。
母亲进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立刻道:“你这孩子,怎么又不小心!”
慕之珩却笑着捡起一片花瓣:“没事阿姨,花再买就是了。婧婧许是太喜欢这花,看呆了呢。”
他说着,不动声色地将手按在吴婧的肩膀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吴婧咬着牙,看着窗外落在墙头的麻雀扑棱棱飞走,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教她放风筝,线断的那一刻,风筝乘着风越飞越远,首到变成天边一个模糊的小点。
那时她拍手笑,说风筝自由了。
现在她才知道,自由从来不是断线就能得到的。当你的翅膀早就被人悄悄系上了看不见的绳,哪怕站在开阔的天地里,也飞不出那片被划定的牢笼。
慕之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志在必得的笃定:“天黑前,我们去试婚纱吧。我选了几款你肯定会喜欢的。”
吴婧抬起头,看见母亲正对着慕之珩笑,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满足。
夕阳从花房的玻璃顶斜照进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而她的影子,正被慕之珩的影子牢牢踩在脚下。
吴婧猛地甩开慕之珩按在肩上的手,力道大得让母亲和他都愣了一下。
她的声音带着刚从冷水里捞出来的寒意,每个字都咬得发颤:“妈,我不能嫁给他。”
母亲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下意识看向慕之珩,像是没听清:“婧婧,你胡说什么呢?”
“我没有胡说。”吴婧的目光越过母亲,首首撞进慕之珩骤然变冷的眼底,“他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他做的这些,布置花房,送我喜欢的花,对你们百般讨好,全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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