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如墨,吴婧在铁链束缚的床上辗转难眠。小腹隐隐的异样,让她心乱如麻——这些日子,月事迟迟未到,身体的倦意、晨起的反胃,种种迹象像细密的网,将“怀孕”的可能越收越紧。
她不敢置信,却又不得不信。黑暗中,慕之珩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吴婧咬着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孩子,是囚笼里开出的恶之花,可也是她挣脱枷锁的筹码吗?亦或是,又一道困住自己的枷锁?
清晨,慕之珩如往常般,用温热毛巾擦拭她的脸。吴婧垂眸,声音低得像喃喃自语:“我……身体不舒服。”
慕之珩瞬间紧张,眸中闪过慌乱与关切,“哪里疼?我叫医生来!” 吴婧别过脸,“我要去医院。”
这句话像颗炸弹,让慕之珩僵住。他垂在身侧的手不断收紧,指节泛白,“不行……”
可对上吴婧清冷又隐含期许的目光,那些 “囚禁” 的狠戾,在她可能生病的担忧前溃不成军。
最终,他咬咬牙,“好,我陪你去。但你别想跑。” 说罢,取出隐藏的电子脚镣,冰冷金属扣在脚踝时,吴婧只觉讽刺——连就医自由,都要靠 “生病” 换得。
医院里,慕之珩寸步不离。分诊台登记时,护士多看了眼吴婧,被慕之珩冰冷的眼神扫过,瞬间噤声。
在进入诊室门口,吴婧猛地甩开他的手,冷冷的开口:“我要单独检查。”
慕之珩皱眉,门口的小护士见状道:“家属请在外等候,这是基本流程。” 慕之珩迟疑片刻,吴婧己经独身一人推门进去。
诊室推开门,吴婧抬眼的刹那,瞳孔猛地收缩—— 白大褂下,那张脸无比熟悉,是前一阵子来过家里的医生!
医生也怔住,旋即恢复镇定,口罩后的眼神闪过复杂情绪。宋桉扯下口罩,声音发颤:“吴婧,你怎么…… 他对你做了什么?”
“宋桉?是你吧,当初我就觉得像你。”吴婧攥紧衣角,“宋桉,我怀孕了。还有,帮我……” 她望向门外慕之珩的影子,“别让他发现异常,之后…… 想办法帮我。”
宋桉眼底燃起怒火,又强行压下,快速调整仪器,“先配合检查,我会想办法。”
检查完毕,宋桉带上口罩出门面对慕之珩,刻意平淡道:“只是普通内分泌失调,开些调理药。”
慕之珩眉头紧皱,“确定?” 宋桉点头,将伪造的病历塞给他,余光扫过吴婧微微隆起的小腹。
回去的路上,吴婧手抚过小腹,唇畔泛起苦笑。这场因怀孕而起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宋桉整容后的出现,是命运的偶然,还是有人刻意安排?而她,能否能让这个新生命不降落在牢笼之中?
暮色渐沉,车窗映出吴婧复杂的脸,前路如迷雾,却又因这未知的变数,透出一丝微弱的光……
回去的路上,吴婧指尖轻轻覆在小腹,思绪纷乱如麻。孩子的存在,像扎在血肉里的刺,每念及此,愧疚与痛苦便绞着心脏。她太清楚,这是慕之珩偏执的 “人质”,可也是无辜的生命。
可若留下,自己将永远困在这扭曲的囚笼,和慕之珩一同沉沦;打掉,是对生命的辜负,可也是挣脱枷锁、救自己与父母的唯一出路。
“我不能让孩子成为这场疯狂的牺牲品……” 吴婧咬着牙,指甲掐进掌心渗出血丝。
窗外暮色昏沉,她望着飞逝的街景,心里反复权衡—— 慕之珩的控制欲己到癫狂,若孩子留存,只会成为他更牢固的枷锁,自己逃不掉,孩子也难有正常人生。
与其让生命在畸形的爱里窒息,不如…… 长痛不如短痛。
到家后,慕之珩像往常般 “照料” 她,可吴婧知道,这温柔全是囚牢的锁链。待慕之珩准备好 “调理药”,这药实则是宋桉配合的无害安慰剂 ,她深吸一口气,抬眸道:“慕之珩,医生说要复诊看调理效果,过几天我得再去医院。”
慕之珩端药的手猛地一抖,药液溅在桌面。他盯着吴婧,眼神里既有警惕,又有隐藏的不安,“我陪你去。”
吴婧早料到他会这样,垂眸装出顺从:“上次你在,护士医生都不自在,万一影响检查结果呢?而且…… 我想让医生专心看诊,你要是在,他不敢说实话。” 这话戳中慕之珩的担忧—— 他怕吴婧真有重病,更怕失控。
沉默许久,慕之珩攥紧拳头,声音发涩:“好…… 但你别想耍花样。”
吴婧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面上却平静:“我能耍什么花样?在你眼里,我连生病就医的自由都没有。” 这话像把钝刀,刺得慕之珩喉头发堵,别过脸不再说话。
夜色又浓了几分,而吴婧心中的计划正一步步明晰,可前路的危险与痛苦,也如深渊般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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