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婧攥着手机冲出车库,潮湿的夜风卷着细雨扑在脸上,却浇不灭她心中对自由的渴望。
她跌跌撞撞拦了辆出租车,报出父母家的地址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止住颤抖,终于,终于能回家了,她多想站在父母面前,告诉他们他们的女儿并没有死。
楼道里感应灯忽明忽暗,吴婧摸出备用钥匙开门,防盗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客厅里蒙着灰的电视机闪烁着雪花屏,茶几上摆着半杯凉透的茶,杯沿还留着父亲的烟渍。
她冲进父母卧室,掀开被褥只摸到冰凉的床单。衣柜里整齐叠放的衣服少了大半,床头柜上全家福里的笑脸刺得她眼眶生疼。
手机在包里震动,吴婧颤抖着点开新消息,一张照片突然跳出:父母被反绑在破旧仓库里,母亲无声哭泣,父亲的眼镜碎在脚边。
照片下方跳出一行猩红的字:“东环废弃冷库,一个人来。”
身后传来皮鞋踩碎玻璃的声响,吴婧猛地转身——慕之珩倚在门框上,衬衫纽扣歪斜,领口微敞。
他举起手机晃了晃,屏幕上是实时监控画面:两个黑衣人正将铁棍抵在父亲腰侧。
“我说过,我不能失去你。”慕之珩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步步逼近时,他身上有股仓库里难闻的味道,让吴婧避之不及,“你以为天衣无缝?那些所谓的‘密码’,不过是我给你的诱饵。”
他伸手想触碰她的脸,却被吴婧偏头躲开,“别躲……”他的声音突然带上哭腔,“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他们就会安然无恙。”
吴婧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甲缝渗出的血珠滴在地板上。窗外惊雷炸响,闪电照亮慕之珩眼底扭曲的偏执,也照亮他藏在背后微微发颤的枪。
她忽然想起被囚禁时那些深夜,他温柔替她揉脚踝的模样,此刻却与眼前这个用父母性命要挟她的恶魔重叠成模糊的阴影。
“慕之珩,你彻底疯了。”吴婧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墙壁,“你以为这样就能留住我?”
“难道不吗?你忍心看着你父母因你而死吗?”慕之珩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让吴婧恨得牙痒痒。
“慕之珩!你个疯子!你敢对我爸妈动手你试试看!”吴婧彻底被激怒,心底深感悲凉,不仅自己被卷入这场旋涡中,连父母也要被迫卷入。
窗外暴雨倾盆,吴婧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终于明白,自己或许永远逃不出这场用爱编织的牢笼。
吴婧的喉咙像是被铁钳紧紧卡住,每呼吸一口都带着尖锐的刺痛。她死死盯着慕之珩手机里父母惊恐的画面,指甲几乎要将掌心剜出血洞:“我答应你……放了他们,立刻!”
“聪明的选择。”慕之珩嘴角勾起病态的弧度,将手机揣进兜里,染血的指尖擦过她泛红的眼眶,“不过见面就不必了——他们以为女儿死于车祸,何必打破这份平静?”
他突然贴近她耳畔,温热的呼吸裹着铁锈味,“我己经替你安排好了剧本:绑匪索要二十万,钱一到账,他们就能平安回家。”
吴婧浑身发冷,后退时撞上身后的餐桌,瓷盘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你连这种事都算计好了?”她的声音在颤抖,“你到底什么时候盯上我父母的?”
慕之珩慢条斯理地整理歪斜的领带,金属袖扣在闪电中泛着冷光:“从你第一次尝试自杀开始。”他的语气平淡得可怕,“看着刀片划开你手腕时,我就知道,只有攥紧你的软肋,才能真正锁住你。”
他突然扯开衬衫,心口贴着的橘子糖纸下,赫然纹着吴婧的名字缩写,“你看,我连自己的命都可以献给你,还有什么是我做不出来的?”
吴婧感到一阵恶心,扶着墙才勉强站稳。窗外的暴雨越发肆虐,雨水顺着玻璃蜿蜒成扭曲的泪痕。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字一顿道:“我要听他们亲口说平安。”
慕之珩沉默片刻,掏出另一部手机拨通电话。听筒里很快传来父亲沙哑的声音:“别报警……按他们说的做……”话音未落,手机就被挂断。
吴婧踉跄着跌坐在地上,这才发现父亲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那是强忍眼泪的声音。
“现在该跟我走了。”慕之珩俯身将她拽起,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等你父母收到‘绑匪’发来的银行卡号,就会明白女儿‘死而复生’会带来多大的灾难。”
他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带着血腥气的吻,“只有我能保护你,就像当年在烟火晚会上那样……”
吴婧被拖出家门时,瞥见玄关处母亲的老花镜歪在鞋架上。那副眼镜镜腿缠着胶布,是她去年网购时顺手买的替换件。
雨水混着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终于懂得,慕之珩的爱早己扭曲成藤蔓,将她和她在乎的一切,都绞杀在黑暗的牢笼里。
“慕之珩,用我爸妈性命要挟我,不觉得太残忍了吗?”这张脸如此漂亮,可慕之珩只能看见她带着恨意的眼神。
恨吗?恨就恨吧,无论怎么样他都不能接受她不在他身侧。他们注定要纠缠一辈子,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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