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吴婧的一举一动都被严密监视。慕之珩甚至将工作搬到了家中,书房的门永远敞开着,只要他一抬头,就能看见在客厅里的吴婧。
这些日子里,一日三餐都是他亲手做的,看着吴婧将盘子里的食物都吃干净,他才心满意足。
也会在每晚睡觉前,亲手为她调制一杯安神茶,看着她将茶一饮而尽,露出满意的笑容。
明明两个人身处同一个房子里,吴婧却连上厕所、去书房看书这种小事都要和慕之珩报备。
似乎控制着吴婧生活的方方面面,才能让慕之珩感觉这个女人是属于自己的,是无时无刻都在他身边的。
然而,平静的表象下暗潮涌动。吴婧发现每天来送食材的司机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和她对视,在一次递菜篮时,她摸到了篮子夹层里的纸条。
上面简短地写着:“码头仓库,明晚十点,出海,逃。”
正当吴婧犹豫是否要冒险一试时,慕之珩却突然提出要带她参加一场晚宴。晚宴上,吴婧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宋桉。
他的肩膀还缠着纱布,脸上却依旧挂着阳光般的笑容。慕之珩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去和你的小英雄打个招呼吧。”
吴婧并没有对慕之珩反常的同意她和宋桉接触多加思索,快步走向宋桉,还未开口,就听到慕之珩在身后说:“宋先生最近过得可好?听说你在筹备出海的事?”
宋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惊讶之意浮现在脸上,睫毛却在阴影里剧烈颤动,像只被踩住翅膀的蝴蝶徒劳扑腾。
宴会厅此起彼伏的谈笑声中,他听见自己心跳震得耳膜生疼,那些精心筹备的船票、伪造的证件,此刻都化作喉咙里腥甜的铁锈味。
吴婧这才明白,这一切都是慕之珩设下的圈套。
回到别墅后,慕之珩彻底爆发。他将吴婧锁在卧室里,整个人陷入癫狂:“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乖乖待在我身边?”
他扯开领带,猩红的眼眸中满是绝望与愤怒,“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吴婧冷静的样子和眼前这个近乎崩溃的男人成为鲜明的对比,“你知道我为什么爱不起来了吗?”
她首视着慕之珩的眼睛,“因为爱不是禁锢,不是伤害,而是放手。”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慕之珩,他掐住吴婧的脖子,却在最后一刻松开了手,痛苦地蹲在地上,双手抱住头。
在这个漫长的夜晚,吴婧第一次看到了慕之珩脆弱的一面。他蜷缩在地上,喃喃自语:“我好害怕,害怕你离开我……”
吴婧犹豫再三,还是走上前,轻轻抱住了他。这一刻,她知道,这场博弈远没有结束,但或许,这就是解开枷锁的第一步。
晨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慕之珩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金线。吴婧起身时,男人骤然扣住她手腕,眼底还残留着昨夜未褪的血丝:“你要去哪?”
她望着他手背上被自己抓伤的血痕,轻声道:“我去给你拿酒精消消毒。”这是近几年来,他第一次松开禁锢的手。
早餐时,慕之珩将剥好的虾仁推到她面前,勺子却在触及碗沿时突然停顿。他盯着吴婧腕间被领带勒出的红痕,喉结滚动两下。
最终只是将止痛药混进果汁:“把药喝了。”玻璃杯在大理石桌面发出轻响,倒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
深夜书房,吴婧发现慕之珩正在烧毁心理诊疗记录。火苗舔舐着“解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的诊断结果,他头也不回地说:“过来。”
当她靠近时,带着焦糊味的灰烬突然扬起,迷了她的眼。男人温热的掌心覆上来,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次,换我做你的牢笼。”
三天后,吴婧在花园修剪玫瑰时,发现了藏在土壤里的微型定位器。锋利的花刺扎进指尖,她却对着监控摄像头露出微笑。
当晚,慕之珩带着医药箱出现在她房门口,目光扫过她藏在身后的渗血手指,突然扯开衬衫袖扣:“用这个绑。”洁白的袖口落下时,她摸到内侧绣着的"WH"——是他们名字的缩写。
某个暴雨夜,宋桉的求救短信突然弹入手机。吴婧攥着手机的手不住发抖,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慕之珩撑着书桌将她困在怀中,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想去就去吧。”他递来的车钥匙还带着体温,“但记住,我允许的逃亡,才叫自由。”
当吴婧冲进码头仓库,只看到满地狼藉的船票。角落里的监控屏幕突然亮起,宋桉举着写有“别回头”的纸板,身后是黑洞洞的枪口。
画面外传来慕之珩低沉的轻笑:“我说过,不会杀他——但没说过,不会让他永远离开你的世界。”
雨滴砸在车窗上,吴婧望着逐渐熄灭的仓库灯光,终于明白这场博弈里,她从来不是猎人,而是困在蛛网中央的蝶,而织网的人,正在学习如何用蛛丝编织玫瑰。
回程的车上,慕之珩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方向盘。吴婧突然开口问他:“你烧的诊断书里,还有别的吧?”男人的动作猛地僵住,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扭曲的弧线。
别墅地下室传来隐隐约约的电子音,吴婧趁着慕之珩熟睡,循着声音找到隐藏的暗门。
监控画面里,宋桉正在东南亚的赌场打工,每到深夜,他就像一个孤独的幽灵,默默地坐在角落里,用手掩面,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
他抬起头,望向监控镜头,那眼神仿佛是在黑暗中闪烁的求救信号,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和绝望。
而在另一个画面里,心理医生的私人笔记正在自动播放:“患者妄想通过控制他人填补内心空洞,建议……”
身后突然响起门锁转动的声音,慕之珩倚在门框上,苍白的脸上带着病态的笑意:“惊喜吗?”
他举起手里的注射器,透明液体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次,我要把我们的故事,永远锁在彼此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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