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时间里，忙碌的不只有李为民。
北京城得了自由的白牡丹离了京城，去寻自己儿时记忆里的故乡。
京城里的胡同，却还有很多困在黑暗里的女人，依旧在饱受摧残和折磨。
人民军进城以后，以前北京城里的一共三种情况。
一种像白牡丹那样逃离暂避风头的，一种是进城以后被人民军原地解散的。
至于这第三种，则是转向暗中的。
北京城里。
明面上的娼妓都被禁止了，那么也就剩下这暗地里的生意了。
过年这功夫，什么生意都不错，暗地里的这门生意也过的红火。
可红火归红火，到底是不是人过的日子，只有过日子的人自己知道。
小福子就是这过日子的人其中之一。
初五这天晚上。
小福子按照以往的规矩招待客人。
可还没等她把客人招待好，身子上的一股疼痛感就忍不住了。
“你这是怎么？”
“爷，我身子有点不舒服。您今天当是做件好事儿，在这凑合一宿，改天等我身子好了，我再好好的伺候您。”
“滚蛋，爷手里有钱，哪不能找人伺候，犯得着在你这对付一宿？”
上门的客人也不是傻子，眼看着这地不行，就要换地。
他拿齐了东西，冲着外面一叫，就把看门的给叫了进来。
“爷，什么事儿啊？”
“你们怎么做生意的？姑娘身上有病还招呼客人？”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啊。得了，爷，你凑合一宿，歇歇天就亮了。”
“别TNN的废话，退钱，退钱。”
看门的还想着狡辩，客人却压根不吃这一套。
他一把推开看门的，首接就走了出去。
看门的也知道拦不住，反过来就开始对小福子发起了牢骚。
“姑娘，你这是怎么搞的......”
没等看门的多牢骚几句，外面突然就冲进来两个人。
“别动，都别动。”
看门的扭头打脸一看，就看到两个穿着军装的“军爷”闯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明晃晃的刀。
这可把他吓了一跳。
他两腿一软，条件反射一样的就跪在了地上。
“爷，爷，可千万别动刀啊。”
两个士兵没有废话，首接把人押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八九个士兵把院子里的姑娘和老鸨都押了出来。
这段时间人民军一首暗中调查，为的就是把北京城里的暗娼一网打尽。
到了今天，也算是到了收网的时候。
今晚人民军动用了足足上万的人员，把北京城里大大小小的暗娼窝点都给端了。
这些人被集中带到了城里提前设置好的八个安置点进行看管。
按照人员构成，分别遭受着不同的待遇。
小福子被带到安置点以后，被安排跟其他七八个人一起住在一间屋子里。
屋子里的地上铺着木板和棉被，不用担心被冻死。
小福子躺进被窝里没有一点儿睡意，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
一夜的时间过的迅速又漫长。
到了第二天早上。
人民军开始放饭，小福子得到了一碗热粥和一个馒头。
等到吃完饭以后，她又跟其他姑娘一起被集中到了花园里。
“身上有病的出来，我们有大夫给你们治病，其他人排队一个一个登记名字。”
小福子冲着拿着喇叭喊的人看了一眼，就赶紧把自己的头给低了下去。
她不可能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也不敢迈出未知的一步。
眼见没人站出来。
负责登记的二军一师教导员王从文想了一下，就让手下的杨排长去把昨晚抓的老鸨都带了过来。
“你们不要怕，我们不会为难你们。我们不但不会为难你们，还安排了大夫给你们治病。有病的说出来，我们会安排人送你们去治病。”
主动站出来的人不多，小福子也是被她的“妈妈”指认出来的。
她的“妈妈”为了挣钱可以不管她的身体，现在当然也不可能会对她有所包庇。
毕竟。
这些“女儿”只是老鸨挣钱的工具而己。
小福子心怀忐忑的被送进了紫禁城的宫门里。
老鸨还在构想着以后的生计。
她们都不知道自己的命运走向何方，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的向前。
嫖客交钱赎人。
姑娘集中改造。
老鸨和帮凶杀头放血。
这方面的政策是早就制定好的，也是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的。
北京城里的各类人心思不一，或多或少都有着一份莫名其妙的惊讶在里面。
消息传到咸丰帝的耳朵里，他也是觉得有些不知所谓。
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也是一个男人。
他不认为禁止娼妓就能收获天下民心。
相比较之下。
他还是比较关心洋人那边的情况。
民心从来都是复杂的。
嫖客不会愿意失去可以花钱享受服务的场所。
既得利益者不会对利益的失去持有公正的态度。
他们的心里怎么想小福子并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自己的感受。
“宝贝儿，妈疼你，今儿个多接客，妈明个还给你包饺子吃。”
“不要紧，“鱼口”死不了。洗洗脸，对付着接客......”
“好好的挣钱妈才会疼你......”
“都TM死了老太太照样开窑子......”
“......”
过往的种种在脑袋里翻涌，如今的厚待在身体上开花。
人民军的政策就是要去解救可怜的人。
人民组成的军队就应该帮助人民。
对于这些可怜的女人，人民军也有安排。
集中改造以后，愿意离开北京南下的，会给她们安排好另外的行当。
即便是不嫁人，她们也应该有可以独立生活的能力。
跟她们相同的，还有紫禁城里没来得及逃走的太监和宫女。
他们也同样是社会的底层，是可怜人。
那些皇帝妃子们身边的太监宫女早就跟着他们的主子一块跑了，留在这紫禁城里的也不过是被抛下的罢了。
苦难是多样的，可怜之人也是数不尽的。
碰到一些就尽力的帮助一些，这才是所谓解放的根本所在。
人民军现在救不了所有的人，这些相对来说更苦一些的还是可以救一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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