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近年关。
北京城里的氛围是不如以往热闹了。
即便是人民军对百姓秋毫无犯，老百姓的心里依旧是没有那么自在。
北京城里大部分的达官贵人能跑的都己经跑了，剩下的基本上都是普通老百姓了。
当然了。
有些家大业大的，也留了人看家。
见人民军的军纪严明，也就派了各家掌柜的回来继续照看生意。
北京城里的生意大部分都还按照以前的样子进行。
唯有妓院受到了严厉的打击。
妓院的老鸨子们被当街砍了脑袋，手底下的姑娘们也都大都被遣散。
那些个苦命人被遣散的时候，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分到了一些银钱。
可要说对人民军心存怨气的人里面，那些个被遣散的姑娘里也有不少。
她们中的大部分人都不是自愿当的，可又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做皮肉生意赚钱。
她们没了营生，心里自然是有怨气的。
不过。
事无绝对。
心存怨气的有，觉得解脱的也有。
今年年仅十二岁的春梅就是其中一个。
她很小的时候就被卖进了妓院，过两年差不多也就该到接客的年龄了。
小小的年纪，见了不少肮脏事儿。
人民军禁娼给了她自由身，还给了她五两银子遣散费。
这种待遇让她小小的心灵受到了大大的震撼。
不过。
震撼归震撼。
她的年纪尚小，只知道人民军不是坏人。
其他的事情，她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当年被卖的时候年纪很小，这些年只有一个姐姐像是家人。
拿了银子春梅也没有离开，还是去京城外找了姐姐白牡丹。
来回这么一动，她就成了进城打探消息的探子。
二十八这天。
她照旧背了些草药进城，不幸的遇到了一个姓张的。
“呦，这不是春梅吗？”
张桂良是京城一家酒楼掌柜的儿子。
之前因为见过春梅一次，遇见了就纠缠了上来。
十二岁的春梅年纪还小。
可淫心大发的畜生却不管她年纪小不小。
因为人民军禁娼的事情，张桂良这两天只能找些不上档次的暗娼发发心火。
现在见了春梅这小丫头，他顿时就起了歹心。
“春梅，跟小爷我回家，小爷保证好好的疼你。”
有道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
京城里以前的那些达官贵人怕死都跑了，张桂良这猴子也跳出来强抢民女了。
按照之前的情况，他肯定是没有这个胆量的。
毕竟白牡丹是京城里百顺胡同有名的姑娘，认识不少达官贵人。
张桂良不过是个酒楼掌柜的儿子，还得罪不起白牡丹。
可现在白牡丹早就跑出了京城了。
那些达官贵人也都不在。
眼见着小丫头低着头左右跑动想跑，张桂良就晃动着身子挡住了去路，还伸手开始拉扯。
春梅心里又气又急，可也没什么办法。
她受欺负受惯了，心里也只是想着逃避。
春梅急的哭了出来，张桂良却不管不顾的首接抱住了就上手。
不是没人看到这边的情况。
可这时节想的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来嘛，让公子亲亲你。”
旁人的无视助长了张桂良的无耻。
他抱着春梅就开始上嘴，春梅尽力躲闪，依旧是有些无奈的不争气。
眼瞅着张桂良的臭嘴不断的在春梅的脸上喷口水，远处过来的一队巡逻的士兵看见了这边的情况。
“住手。”
为首的人民军班长牛柳喊了一声，就带着手底下的兄弟冲了过来。
“光天化日的，你竟然敢在大街上欺负小姑娘。”
不等张桂良反应，牛柳就干净利索的把他给扯到了一边。
拿出这几日新配发的手铐，牛柳就把张桂良给拷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爹是鼎丰楼的掌柜的，他跟你们的陈军长认识......”
张桂良脑子清醒了，也知道怕了，赶紧就开始喊关系。
可牛柳他们可不管张桂良的老子认识不认识他们军长。
他们是负责维持城内秩序的，张桂良的老子就是认识石达开这个司令也没用。
“小姑娘，没事儿了，赶紧回家去吧。”
给春梅手里塞了颗糖，安抚了一下小姑娘的情绪，牛柳就让人把张桂良给送去军营了。
牛柳还需要带着人继续巡街，春梅的小心脏又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她莫名的跟在了后面走了许久，回去的时候天都己经黑了。
“春梅，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姐姐，我今天......”
京城里的达官贵人跑的时候，白牡丹这些有名气的也都暂时躲出了北京城。
那些个老鸨子和背后的老板也是都在观望，毕竟不希望自己的赚钱工具折了。
白牡丹也跟一些同行一样，躲在京城外有几天时间了。
听了春梅一顿诉说，白牡丹心里也突然有了些想法。
她们这些出卖身子的女人命运大多可怜，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好的结局。
白牡丹的名气不错，去年本来就己经赚够了自己的赎身钱。
可她到底只是一个赚钱工具，又如何能够靠自己摆脱牢笼？
她现在躲在城外，身边也有人专门看管。
思量了一夜。
白牡丹心里有了主意。
她自认姿色不俗，又有才艺在身。
即便是不能得到自由之身，也比继续任由妓院摆布的要好。
次日一早。
她对着春梅嘱咐了一番，春梅就到城里找到了牛柳。
牛柳把情况上报，陈玉成就派了一个连的兵力去了城外，把白牡丹给救了出来。
“陈将军，牡丹多谢将军搭救之恩。若是将军不嫌弃，牡丹愿意为奴为婢侍奉将军，报答将军的恩情。”
“白姑娘，我们民国己经没有为奴为婢的说法，我也己经有了妻子。若是姑娘要感谢，那就拿些银子出来答谢就可以了。”
白牡丹想要攀附一二，却没料到会遭到拒绝。
听到陈玉成要钱，她也就只好有些失望的献出了一些银子。
可她没想到的还有一件事情。
她本来想要利用人民军得到的相对自由，就这么突然变成了更进一步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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