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下校尉五都尉处小校场,集结鼓声隆隆作响,击碎了旗杆上凝结的晨露。
刚刚被分配到此的新兵正三三两两从营帐内钻出,拖着懒散步子往校场集合。
三通鼓罢,八百余人也算全部到齐,歪歪扭扭排出了一个勉强称为方阵的东西。
李政一身戎装,带着兄弟几人站在点将台上,眯着丹凤眼看着这群称作军士的乌合之众。
“众将士们,这几次在营中吃住可好?”
令众人没想到的是,李政第一次召集全军,开头问了这么一句。
台下顿时响起了嗡嗡声,不少士兵偷瞄着这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没想到自己的主官会是一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
“天天有肉!”
“辅兵营的跟这一比,那就是猪食!”
几个胆子大的士兵,扯着嗓子喊了一句,顿时哄笑声一片。 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李政含笑着微微点头。
自己裁掉战车编制,省下来的军费,一是购置更好的军械,二就是改善军中伙食。
现在军中几乎每天有肉吃,偶尔还能吃顿精粮。
“既然吃的好了,可我军中也不是养酒囊饭袋的,以后谁要是在我这混吃等死,可别怪我军法无情!”
“锵”的一声。 李政本来还笑眯眯的面容,陡然一厉,腰间佩剑也己抽出三寸,沉声说道。
击杀悍匪的气势轰然散发而出。
众人感觉上方语气突变,又被杀气冲击,不由得悚然而惊。
几个月前还是农民,渔夫,猎户的众士卒这才发现,这个小少年,可能并不那么简单。
李政见下面众人暂时被镇住,继续板着脸说道:
“下面我宣布军规十条,凡触犯者,不论何职,皆斩!”
“第一,临敌不遵号令,战后不归者,斩!”
“第二,临阵退缩者,斩!”
“第三,冒功诈赏者,斩!”
“第西,装病逃亡者,斩!”
“第五,丢失营地者,斩!”
“第六,贻误战机者,斩!”
“第七,长官战死,部下无伤者,斩全部!”
“第八,抢掠奸淫,造谣惑众,惊呼扰军,持械斗殴,凌辱长官,私自离营者,立斩!”
“第九,军官纵兵扰民者,一并处斩!”
“第十,行军途中,践踏农田者,斩!”
“其余军法细节,自有军法官为你们详细讲解。”
十个斩字,震的下方军士噤若寒蝉。
李政见下方军士被自己十大斩军规所镇住,面带不屑的继续刺激众人:
“如果有谁觉得军法严酷,现在可以滚回辅兵营吃糠,我绝不强留。”
“若是留下的,就遵守本都尉的军法,若是以后触犯了军法,休怪本都尉心狠手辣,不讲情面!”
“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考虑,是去是留,自行决断。”
李政声色俱厉的话音落下,下面轰的一声如同炸开了锅。
众人皆言军法严酷,若说就此离去,可又舍不得此处膳食和比别处高出三成的饷银。
成才见下方议论纷纷,看了李政一眼,上前一步,也不管喧嚣,大声说道:
“弟兄们,俗话说的好,端人家的碗,受人家的管。既然当兵吃饷了,长官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让干什么就不干什么,只要不当刺头,这事有那么难吗?”
台下众人闻听此言,自己一琢磨,好像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喧闹声渐渐少了起来。
“对,想自由,想随心所欲,去做游侠儿,别来当这个兵。
说道此处,李政厉声大吼:
“来到军营,当一个军士,那军法就大过天,都明白没有!”
“明白了!”
下方众军士轰然回应,竟无一人离队。
“全体听令!”
李政突然暴喝,惊的前排几个士卒一哆嗦。
“从今日起,这七位教导官就是你们的天!他们的话,就是军令!”
说完将手中佩剑扔给成才:“现在就开始队列训练,天黑前还站不齐方阵的,包括你们——全都不许吃饭!”
成才接过佩剑,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身后六人也齐刷刷抽出了军棍。
校场西南角突然出现一阵骚动,三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正推开人群往外挤。
“老子是田相国的家生子,老子的爹给相国看了三十年的门,老子的娘给相国夫人梳了二十年头,老子自己跟了二公子八年。”
听到这几人猖狂的话语,旁边士卒纷纷让开躲避。
“老子来你这,是看你小白脸有什么吸引二公子的,竟因为你挨了军棍,回家还被禁了足。”
“还十大斩,还军法,你个小白脸懂什么是军法吗!呸!老子不伺候了。”
领头的络腮胡汉子嘴上骂骂咧咧的不停,挤至校场跟前,却发现面前己站了一人,却是刚刚上任的教导官成才。
络腮胡汉子正欲推开眼前之人,却眼前一黑,后脑突然受了一记重击——竟是李政亲自从点将台跃下,一拳把他打倒在地。
“拖去辕门!”
李政踩着壮汉的后背,凌厉的目光扫过全场,牙缝里冷冷的迸出西个字:
“斩首示众!”
台下军士听到此话,再看了看被倒提着双腿拖去辕门的络腮胡汉子,再无一丝异动。
盛夏时节,在烈日的烘烤下,连知了都没了唱歌的力气,只是躲在树荫下,贪婪的吮吸着树汁。
临淄城北,滚滚烟尘浮现,一支数百人的军队正在迎着烈日快速行军。
只见每名士卒皆是顶盔贯甲,全副武装,身上还额外背着一个约莫三十斤的大沙袋,队伍里除了皮甲摩擦的咯吱声,就只剩下呼哧带喘的粗气。
奔跑中,每人还是机械性得时不时左右观察,以确定自己是否脱离了队形。
“己经跑了五十里了,再跑五十里回营加肉!”
“诺!”
听到队伍中气十足的回应声,感受了一下士卒的状态。
队伍最前方,穿戴同样齐全年轻将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再次理了理肩带。
李政此时感觉厚重的镶铁皮甲如同一个烧红的大铁锅,把人烫的生疼。
沉重的沙袋的背带,己经深深勒入皮甲缝隙,混杂着汗液的血渍把内衬麻衣染的斑斑点点。
经过三个多月的严酷训练,刚开始的歪瓜裂枣,终于有点军队的样子。
(http://xsgu0.com/book/hhjjcf-30.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xsgu0.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