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也想了想，难道是......？
他慢慢托起手掌，掌心中，一丝冰冷阴寒的气息缓缓浮现，但转瞬后，又被炽热温暖的能量替代。
这是六丁之「炁」和六甲之「炁」，是发动符箓的媒介。
看着他的掌心，撒厄眉毛微微一挑，笑道：“你们这种灵气枯竭的位面，竟然还有修行者存在吗？”
“嗯？”周也抬起头，“修行......？”
他正要询问，但当他与撒厄的目光相对的一瞬，口中的话却戛然而止。
只见撒厄首勾勾注视着周也，而他的瞳孔，忽然开始急剧收缩。
周也眼睛猛地传来一阵刺痛，他下意识想回避掉那渗人的目光。
可他却惊骇的发现，此时此刻，自己的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暗红色的眼眸忽然崩裂，渐渐幻化为银河崩塌般的深渊。
那不断收缩的旋涡，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撕扯吸入进去。
下一秒。
天黑了。
不，准确的说，是他的视觉消失了。
而他的意识，也开始缓缓抽离，在记忆中不断穿梭、纠缠。
感觉似乎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过去了一瞬。
他渐渐闻到一阵饭菜香气，耳边，隐约响起妈妈的呼喊——
“小也，来吃饭啦。”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意识中的他拼了命的将眼皮睁开一丝缝隙。
眼前，是熟悉的房间，他看到了妈妈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可还不等他回应，眼前的景象便如白驹过隙，转瞬消散。
下一秒，他的意识又出现在一片幽静的竹林。
他看到了师父慈祥的面容，还有瓷娃娃一般的小风——
“徒儿，让这个小家伙，做你的师弟好不好？”
话音落下，记忆再次破碎。
接着，他看到了病房门前，满脸鲜血的成毅，和他那疯狂的大吼——
“放屁！我他妈警告你！要是救不活他，老子他妈要了你的命！”
下一刻，天又黑了。
昏暗中，淅沥淅沥的雨滴，渐渐地，视线逐渐清晰。
终于，记忆来到那条暴雨中的街道，和那模糊不清的、让他魂牵梦绕的倩影。
“阿福，不要走......”
记忆被反复碾压、揉碎，而后再度融合。
“不...够，够了。”他在意识深处发出微弱的低语。
记忆的洪流仿佛要将他淹没，彻底迷失其中。
忽然间，瞳孔再次传来一阵刺痛。
周也猛地找回对身体的掌控，他踉跄着抓住木桌边缘，光滑的触感让他猛然惊醒。
耳鸣声渐渐褪去，周也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剧烈的心跳声在胸腔里轰鸣。
而在木桌对面，撒厄仰着头慢慢靠在椅子上。
“啊......”
他微眯着眼，缓慢地吐出一口气，轻声低语道：“真是渺小又无趣的人生啊......”
“你！你刚才做了什么？”
“嗯？”撒厄睁开眼睛，眉头一皱，“放肆......”
“你......”
周也握了握拳头，止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
看着周也眼中的恼怒，撒厄饶有兴致的微微一笑：“只是了解一下你的过往，不介意吧？”
周也听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下也平静了：“我介不介意重要吗？”
“嗯，确实不重要。”撒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不过......”
“作为补偿。”他微微一笑，“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不会让你失望的。”
闻言，周也眉头微微一皱：“你到底想说什么？”
撒厄沉吟了片刻后，慢慢扬起头，望向苍凉死寂的天空。
“人类，你眼中的天地，是什么样子的？”
周也疑惑地看着撒厄，显然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呵呵。”撒厄淡淡一笑，“我不是指这片地狱，也不是指那个叫做华夏的位面，它们都太渺小了。”
“我指的是，你所认为的，这片广袤的，无边无际的洪荒宇宙，是什么样子的？”
说完，撒厄慢慢收回远眺的目光，转过头，安静地注视着周也，似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周也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撒厄面色微怔，似乎被他的回答噎了一下。
“我是真的不知道。”周也无奈地耸了耸肩，“即便是华夏，在我眼中也算无边无际了，至于宇宙......呵呵，我感受不到。”
撒厄点了点头：“倒也没错。”
接着，他开口解释道：“总的来说，和洪荒宇宙相比，不管是这座依托地狱而成的小世界，亦或是华夏，都如同一滴水，一粒沙。”
周也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二者之间，就如同人和神的区别。”撒厄说，“你或许认为，人与神的差距，类似于人和蚂蚁吗？”
“不。”他淡淡一笑，“在神的眼里，人类和蚂蚁是没有区别的。”
“即便是到达人类顶峰的飞升者，也仍然是蚂蚁。”
周也微微一怔：“飞升者，是......？”
撒厄的话不难理解，只是「飞升者」这个词，让他感觉有些熟悉。
撒厄想了想，“怎么和你形容呢。”
他沉吟片刻后，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人类，你知道一个凡人想要成神需要几个阶段吗？”
“这......”
周也思索了一会儿，接着，试探性地吐出几个字——
“凡、仙、神、圣？”
“哦？”撒厄显然有些惊讶。
接着，他“呵呵”地轻笑几声，“不愧是有过辉煌历史的位面，没错。”
“不过，在凡仙之间，人类还需要完成一次生命阶层上的蜕变，那便是飞升资格。”
飞升资格？
听到他的解释，周也迟疑地点了点头。
在华夏的神话传说中，便有对羽化飞升的描述，恐怕就和撒厄口中的飞升资格类似吧。
“飞升资格，应该并不容易得到吧？”周也问。
“嗯。”撒厄点了点头，“至少对于人类来说，很难。”
话毕，他笑了笑，道：“但即便很难，可放在茫茫无边的宇宙中，每天，甚至每个时辰，都有无数的飞升者诞生。”
似乎是为了让周也更好理解，撒厄开口解释道：“拿这座无间城来说，大部分的鬼差，还有各个洞府中的头目，大多都是处于飞升者这一层次。”
周也点了点头，面露恍然，这样解释，好理解了很多。
“当然，鬼差自然也有强弱之分。”撒厄说道，“比如看守青龙王殿的鬼差，再比如，和你有些交情的霍无极！”
周也微微一怔，霍爷爷？
“他们的实力，早己脱离了飞升者这一境界，甚至是放眼仙人中，也不是泯然之辈。”
仙人？！
周也被这句话吓的不轻。
霍爷爷，原来这么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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