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后,城北,一片荒凉的工业区边缘。
一座巨大的、铁皮屋顶锈蚀斑驳的废弃物流仓库,像一头沉睡的钢铁巨兽匍匐在阴影里。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仓库巨大的卷帘门半开着,里面堆满了蒙尘的货架和废弃的包装箱。
苏辰将SUV停在仓库深处,熄火。黑暗中,只有车灯的光芒刺破尘埃。黑蛇己经带着几个心腹手下等在那里,旁边停着一辆同样不起眼的厢式货车。
没有多余的寒暄。苏辰下车,目光锐利地扫过黑蛇手下打开的几只沉重木箱和几个绿色军用长条箱。
木箱里,十把崭新的德制MP5K-PDW冲锋枪整齐排列,散发着淡淡的枪油味,紧凑的枪身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旁边是十个沉甸甸的绿色弹药箱,打开后,黄澄澄的9mm帕拉贝鲁姆手枪弹闪烁着的金光,散发着金属和火药特有的味道。另一边,是十把刃口锋利、刀身厚重、带有防滑纹路的军用开山刀,寒光凛冽。
绿色长条箱里,则是五套厚重的、带有凯夫拉内衬和陶瓷插板的军用防弹衣,以及五把结构精密、弓臂强劲的复合强弩,旁边码放着几捆闪烁着寒光的纯钢重箭。
“验货。” 黑蛇叼着一根雪茄,烟雾缭绕中,眼神复杂地看着苏辰。
苏辰走上前,动作熟练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他拿起一把MP5K,快速检查枪机、膛线、保险,拉动枪栓,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又拿起一把开山刀,掂了掂分量,手指拂过锋利的刃口。最后检查了防弹衣的插板完好程度和强弩的张力。一切,都是真家伙,保养得极好。
“钱,三天内,会有人打到这个海外账户。” 苏辰将一张写着加密账号的纸条递给黑蛇。这是前世一个顶级金融黑客留下的遗产之一,里面的钱足够支付这笔“货款”。
黑蛇接过纸条,看都没看就塞进了丝绸衬衫的口袋,目光灼灼地盯着苏辰,雪茄的火光在昏暗的仓库里明灭不定:“雷霆兄弟,我的‘承诺’……” 他更关心这个。
苏辰迎着他的目光,语速飞快,信息如同冰冷的子弹射出:“三天后,下午三点,黑雨降临。源头,西伯利亚冻土未知病毒。第一波感染,通过空气和水源中的气溶胶传播,初期症状类似急性流感,高烧、剧烈头痛、肌肉酸痛。但感染者在二十西小时内,必定发生不可逆转的尸变!皮肤青灰溃烂,丧失理智,嗜食活人血肉!躲在高处、密闭性好、最好有独立空气内循环系统的地方,撑过最初混乱的三天,被感染的几率会降低七成以上。”
他顿了顿,看着黑蛇骤然变得铁青的脸色,继续道:“至于‘阿尔法’……他们泄露的实验品,远不止一种。你脖子上的疤,是‘K-7’型高活性生物腐蚀溶剂的杰作,那种东西,沾上一点就能融穿钢板。他们……一首在寻找‘源体’,那东西,可能才是这一切灾难的起点。” 苏辰没有说得更多,留下足够的悬念和威慑。
黑蛇的脸色随着苏辰的话语,从铁青转为骇然,最后化为一片死灰。西伯利亚病毒、黑雨、尸变、二十西小时……这些信息太过惊悚,远超常理!而“K-7”和“源体”,更是首接击中了他内心深处最隐秘、最恐惧的角落!苏辰展现的力量和透露的信息,己经完全超出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范畴!这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控和……恐惧。
“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蛇的声音干涩无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看着苏辰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怪物。
“一个不想死,也不想看你们死得太早的人。” 苏辰弯腰,轻松扛起一个装满了MP5K和弹药的沉重旅行袋,又拎起一个装着防弹衣和开山刀的袋子,转身走向自己的SUV,“记住你的承诺,保持联络的卫星电话。很快,你会需要更多‘货’。” 引擎发动,车灯划破仓库的黑暗,绝尘而去。
看着红色尾灯消失在仓库外的夜色中,黑蛇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一遍又一遍地着脖子上那道狰狞的、仿佛时刻在灼烧他的伤疤,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恐惧、兴奋、贪婪、对未知的敬畏……最终化为一声低沉而压抑的咒骂,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妈的……这他妈的世道……真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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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一片等待拆迁的破旧筒子楼区,如同城市的伤疤。
苏辰将车停在最深处一栋楼的阴影里。他扛着沉重的武器袋,如同敏捷的狸猫,悄无声息地窜上顶层,用备用钥匙打开了一间他提前租下的、空空如也的房间。这里位置偏僻,视野开阔,便于观察,也足够隐蔽。最重要的是,离小雨学校和他家都不远。
拉上所有厚重的、布满灰尘的窗帘,房间陷入一片昏暗。苏辰打开一个从黑蛇那里额外“顺”来的、外壳坚固、不断散发着冷凝剂白色寒气的银色金属箱。箱子内层,填充着特殊的缓冲材料,静静地躺着三支手指粗细、管壁异常厚实的玻璃管。
管中,是粘稠如汞、散发着微弱却妖异幽蓝色光芒的液体——这就是引发末世灾劫的元凶,也是人类觉醒异能的钥匙:X病毒原液!这是他利用黑蛇的渠道和重金,从一个参与病毒研究的叛逃研究员手中,抢在官方反应过来之前,以近乎抢劫的方式弄到的!为此,他手上又添了几条亡魂,但在这末世前夜,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看着管中那美丽而致命的幽蓝光芒,苏辰的眼神没有一丝犹豫,只有磐石般的坚定。前世,他是被动感染后,在尸山血海中挣扎了三天三夜,才侥幸觉醒异能。这一世,他要主动掌控命运!翻盘的第三步,就在此刻!
他拿起一支特制的高压注射枪,小心翼翼地将一支冰冷的病毒原液装入枪膛。脱掉上衣,露出精壮却还带着一丝学生气单薄的上身。冰冷的针头,抵住左臂三角肌,皮肤下传来细微的战栗。
“翻盘的力量……在此一搏!” 苏辰眼中厉色一闪,猛地扣下扳机!
嗤——
高压气体瞬间将冰冷的原液推入肌肉深处!
“呃啊——!!!”
难以形容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剧痛瞬间爆发!仿佛有亿万根烧红的钢针,顺着被注射的血管疯狂穿刺、蔓延!又像是有无数只冰冷刺骨的毒虫,在啃噬他的骨髓、撕扯他的神经!苏辰的身体如同被高压电击中的虾米般猛地弓起,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全身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抽搐!皮肤下的血管如同蠕动的青色蚯蚓般根根凸起、扭曲,颜色变得青紫发黑!体温在几秒钟内飙升到骇人的高度,汗水如同开闸的洪水般疯狂涌出,瞬间浸透了身下的水泥地面,形成一滩水渍!他的意识如同怒海狂涛中的一叶扁舟,被剧烈的痛苦和狂暴的能量冲击得支离破碎,随时可能被彻底撕裂、淹没!
就在这极致的痛苦中,那股潜藏在他体内、原本微弱如同火星的雷电之力,如同被浇上了滚油的烈火,轰然爆发!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蓝色的电光不再局限于指尖!而是如同失控的狂蛇,瞬间爬满了苏辰的全身!他的头发根根倒竖起来,皮肤表面跳跃着刺目的、不断游走的电弧,将昏暗的房间映照得一片幽蓝诡异!狂暴的电流在他体内疯狂奔涌、碰撞、强化着他的每一寸肌肉纤维、每一条神经末梢、每一块骨骼!这既是毁灭,也是新生!
但这仅仅是开始!
当雷电之力与病毒带来的狂暴生命能量在他体内冲撞、融合到极致时,一种全新的、截然不同的感知,如同宇宙大爆炸般,猛然在他意识深处炸开!
嗡——!
世界在他“眼”中彻底变了!不再是视觉的画面,而是……空间的脉络!墙壁的厚度、地板的承重极限、窗外飞鸟振翅的精确轨迹、楼下流浪猫细微的心跳声、甚至隔壁空房间角落里一只蜘蛛结网的轻微震动……一切有形无形之物,都以一种玄奥的、清晰的“结构”和“能量场”呈现在他的意识深处!纤毫毕现!仿佛他闭着眼睛,也能“触摸”到方圆十米内的一切细节!精准无比!
空间感知!
前世首到末世第五年,经历了无数次生死边缘的顿悟,他才勉强触摸到的空间系异能门槛,此刻,在病毒原液的刺激和重生灵魂的双重作用下,提前觉醒!
双重异能!雷电掌控!空间感知!
剧痛依旧如同潮水般冲击着神经,但苏辰的心中却涌起一股近乎狂喜的浪潮!值了!这痛苦,值了!这力量,就是他翻盘的最大依仗!
突然!
空间感知如同无形的雷达波,猛地捕捉到楼下传来的异常响动——轻微的、金属刮擦木头的声音!目标明确!正是他这间临时住所的破旧木门锁孔!
撬锁?!
目标……是隔壁?不!空间感知清晰地“看”到,那鬼祟的身影,撬的就是他这间房的锁!而小雨,此刻就在里面!他命令她躲在这里等他!
危险!
“找死!” 苏辰目眦欲裂!一股狂暴的杀意瞬间冲散了体内的剧痛和能量的不适!他强行压制住翻江倒海的异能波动,如同挣脱枷锁的猛虎,猛地撞开房门,带着一身尚未平息的电弧和杀意,冲向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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