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停在纺织工厂的阴影里，林煦摸出从刀疤男身上搜来的黑色金属牌，牌面雕刻的荆棘花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黑市入口就在地下三层，研究所藏在更深处的负六层。”
阿月的声音从终端传来，全息投影里，工厂结构图上的红色线条如同毒蛇，缠绕着通往地下的通道。
两人顺着锈蚀的消防梯潜入工厂，空气中漂浮着棉絮与铁锈混合的气味。
暗门藏在废弃的印染车间，伪装成巨大的染缸底座。
林煦将通行证贴在感应器上，沉重的钢门发出液压装置的嗡鸣，缓缓向两侧滑开。
门后是与外界截然不同的景象。
地下黑市灯火通明，悬挂的煤油灯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数百个摊位沿着隧道两侧排开，交易声、金属碰撞声与远处隐约的发电机轰鸣交织成独特的喧嚣。
摊位上摆着令人眼花缭乱的物资：泛着幽蓝光泽的异能晶核、改装到极致的枪械零件、密封在真空袋里的压缩饼干，甚至还有几株濒临灭绝的草药。
林煦压低帽檐在人群中穿行，忽然被推搡着撞向一旁的摊位。
抬头时，正对上摊主布满血丝的眼睛——那人脖颈处爬满诡异的青色纹路，像某种寄生植物的根系，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那诡异纹路突然如同活物般剧烈扭曲，摊主猛地抓住林煦手腕，腥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盯着看什么？”
周围几个人影闻声围拢，藏在袖口的刀刃泛着寒光。
林煦强压下内心的惊惶，扯出一抹冷笑：“抱歉，认错人了。”
他手腕一转，利落挣脱钳制，余光瞥见摊主袖中滑落的金属注射器，针尖泛着诡异的荧光。
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哄笑，林煦借着推搡的力道后退两步，与沫九无声交换眼神——这黑市远比想象中危险，每寸阴影里都蛰伏着致命杀机。
“物物交换，概不赊账。” 穿皮围裙的摊主叼着烟，用沾满油污的手指点着摊位上的狙击步枪，“要换这把 M24，得看你拿的出什么同等价值的好货。”
不远处，有人用半箱抗生素换了一套防化服，还有人捧着锈蚀的机械零件，与摊主争论着等价交换的标准。
林煦低头避开巡逻者的目光，靴底碾过地面凸起的铆钉，发出细微的脆响。
就在这时，一声金属坠地的清响从斜后方传来，他本能地侧身避让，只见一枚沾着暗红污渍的注射器滚到脚边，针管里残余的荧光液体在煤油灯下诡异地明灭。
林煦弯腰捡起注射器，用手帕裹住针管塞进背包。
空气中突然弥漫起刺鼻的腥甜，他警觉地抬头，只见几个脸上烙着火焰刺青的男人正朝这边逼近，腰间挂着的锯齿刀还在往下滴落暗红液体。
林煦后背紧贴潮湿的岩壁，指腹着背包里注射器的轮廓。
火焰刺青男们脚步拖沓，锯齿刀拖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为首那人脖颈青筋暴起，嘴角溢出黑色黏液，显然注射过某种违禁药剂。
“离开这里，不要暴露。”对面是一些失去理智的吸毒者，犯不上硬碰硬。
二人快速跑开，朝食品物资区跑去。
而那些吸毒者本来就是想抢劫一番，见两人消失不见，没有过多寻找，又去物色下一个目标。
沫九的目光落在角落的食品摊，摊主是个缺了半只耳朵的老头，正用麻绳捆扎成袋的压缩饼干。
摊位上的压缩饼干包装袋印着褪色的生产日期，油纸包裹的肉罐头边缘布满锈迹，唯有货架底层整整齐齐码着几桶未开封的纯净水，塑料瓶身倒映着晃动的煤油灯光。
沫九盯着那几桶纯净水，有了办法。
必须找当地商家聊聊，否则就这么看下去，不会有什么线索。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进行交易。
她摸出腰间的脉冲手雷，保险栓在指尖转了个圈：“这个换你所有饼干，再加两桶纯净水。”
老头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接过手雷掂量着：“好东西，血刃的人最近在收这玩意儿，说是能干扰异能者的感知。”
林煦心头一震，脉冲手雷在黑市流通意味着血刃的势力渗透比想象中更深。他凑近摊位，压低声音问：“最近黑市可有异常？”
老头警惕地左右张望，喉咙里发出咯咯怪笑：“异常？天天都有变异体暴走，三天前还听见研究所传来尖叫，像有人被活剥了皮。”
林煦瞳孔微缩，脉冲手雷冰凉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到脊背。
研究所的尖叫、变异体暴走，还有那个神秘的铁笼子，这些碎片在他脑海中疯狂拼凑，隐隐指向某个令人战栗的真相。
而这是，沫九一把拉住林喣的手，不让林喣继续问下去，怕暴露身份。
而沫九走到老头身边，翻看着摊位上上的物资。
“血刃？” 沫九装作漫不经心，伸手接过递来的食品袋，“保护伞公司的走狗罢了。”
老头往嘴里塞了块硬糖，含糊不清地说：“何止是走狗，整个黑市都是他们的摇钱树。那些穿白大褂的天天往研究所钻，每次都用变异丧尸的晶核换精密仪器，说是要搞什么‘完美进化’。”
林煦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西周，注意到有几个穿黑色作战服的人在巡逻，腰间的徽章与医院遇到的雇佣兵如出一辙。
他朝沫九递了个眼色，两人随着人流往深处移动。
隧道尽头的铁门旁站着两个持重机枪的守卫，门楣上的电子屏闪烁着 “非授权人员禁止入内” 的红色字样 —— 那里正是通往地下研究所的最后一道关卡。
沫九将食品袋甩给林煦，冰雾在掌心凝结成细小的冰晶：“看来想下去，得先解决这些‘门神’。”
林煦与沫九贴着隧道岩壁，如两道影子般滑向铁门。守卫腰间的徽章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林煦突然摸出两颗石子，精准砸向远处的金属桶。“哐当” 脆响刚起，守卫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沫九己如猎豹般扑出，冰雾锁住重机枪的扳机，林煦的战术刀则抵住守卫咽喉。
“密码。” 林煦的声音比隧道里的寒风更冷。
守卫颤抖着报出一串数字，电子屏的红光转为绿色。
铁门开启的瞬间，刺鼻的消毒水味混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与黑市的烟火气判若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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