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等会儿中午饭做啥呀？”
“我帮你打下手。”
陆夕甜笑着说：
“我打算炖个白菜粉条豆腐。”
“再蒸上几个玉米面窝头，你们看咋样？”
“好呀好呀！”
陆夕远第一个欢呼起来。
“我最爱吃姐炖的白菜了。”
“还有玉米面窝头，蘸着菜汤。”
“我能吃好几个！”
说着，他咽了咽口水。
战野也跟着点头，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听着就香。”
他坐在桌边，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陆夕甜忙碌的身影上，
眼神温柔而专注。
陆夕甜被看得有些发窘，耳尖泛红。
“那就这么定了！”
“小燕，你帮我洗菜切菜。”
“战野，要不你帮我劈点柴火？”
“夕远…… 你就负责吃瓜子，别捣乱就行！”
然后他们去煮中午饭。
“姐，咱们这白菜，炖出来肯定甜！”
说着，她利落地将白菜叶子一片片掰开，
放进水盆里。
陆夕甜则拿出一块老豆腐，
“当当当” 地在案板上切成小块。
每块都方方正正，
刀刃与案板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
院子里，战野握着斧头劈柴的 “咚咚” 声有节奏地响起。
被劈开的木柴整齐地码放在屋檐下，
阳光照在木柴截面上，露出一圈圈金黄的年轮。
陆夕远端着装满瓜子的盘子，
蹲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战野聊天：
“战大哥，你以前在部队也自己做饭吗？”
“在部队啊，很少自己煮饭。”
“大伙都在饭堂吃饭。”
他侧头看向厨房方向，
陆夕甜忙碌的身影隐约可见，
“和你姐做的农家饭比起来，总觉得少了点家的味道。”
厨房里，陆小燕己经将洗净的白菜切成粗条，
翠绿的菜叶堆成小山。
陆夕甜往大铁锅里倒了两勺自家榨的菜籽油，
等油烧热后，把切好的葱花和姜片丢进去。
“刺啦” 一声，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陆夕远闻着香味，又偷偷溜进厨房，眼巴巴地望着锅里。
陆夕甜舀起一勺白菜放进锅里，
翻炒几下后，加入豆腐和粉条，再倒入一大瓢水。
锅盖一盖，灶膛里的火要烧得更旺些，
才能让锅里的菜咕嘟咕嘟地炖出滋味。
趁着炖菜的功夫，陆夕甜开始揉玉米面。
她往面盆里倒了半袋玉米面，又兑了些温水，双手在面盆里翻搅。
粗粝的玉米面在她手中渐渐变成一个个大小均匀的窝头，中间还细心地捏出个小窝。
陆小燕帮忙把窝头摆进竹制蒸笼里，盖上笼屉布，放到大锅上蒸。
这时，陆夕甜的母亲也走进厨房，
“我把家里的腊肉切了些，等会儿放菜里，更香。”
说着，她将切好的腊肉片放进锅里。
“娘，您歇着，马上就开饭了。”
随着时间推移，锅里的香气越来越浓，引得院子里的芦花鸡都伸长脖子往厨房张望。
陆夕甜揭开锅盖，热气 “腾” 地冒出来。
锅里的白菜炖得软烂，粉条吸饱了汤汁。
蒸笼里的窝头也蒸好了。
堂屋桌旁，陆父早早就摆好了碗筷。
陆夕甜将炖菜盛进粗陶大碗里，又给每人分了个窝头。
“都别客气，敞开了吃！”
她一边说着，一边先给奶奶碗里夹了块最嫩的豆腐，
“奶奶，您尝尝，炖得可烂乎了。”
“还是我孙女疼我。”
奶奶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了一团，夹起豆腐，
“嗯，香！比我做得还好吃。”
说着，又往陆夕甜碗里夹了几筷子粉条，
“多吃点，天天忙里忙外的，可别累瘦了。”
陆父则给战野倒了半碗自家酿的米酒，
黝黑的脸上带着憨厚的笑：
“小伙子，尝尝咱自家酿的酒。”
战野连忙起身接过，有些拘谨地说：
“谢谢叔，您太客气了。”
陆父摆摆手，又给陆小燕添了勺菜。
陆夕远早就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窝头，
又夹了满满一筷子炖菜，含混不清地说：
“太好吃了！”
他说着，又伸手去够腌蒜，
“配上这个，我还能再吃两个窝头！”
逗得全家人都笑了起来。
饭桌上的欢声笑语渐渐平息。
战野放下碗筷，意犹未尽地又喝一口米酒。
这才站起身来，语气带着几分不舍：
“叔、婶，我也该回去了。”
陆父连忙起身，
“这么急干啥，再坐会儿！”
奶奶也拉住战野的衣角，
“就是，喝杯茶再走！”
战野笑了笑，目光不自觉地看向陆夕甜。
陆夕甜低头收拾着碗筷，
“战大哥既然有事，就不耽搁了。”
说着，她快步走进厨房，
不一会儿抱出个竹篮。
里面装满了新鲜的白菜、萝卜，
还有用荷叶包好的几块豆腐，
“带点自家种的菜回去，不值啥钱，就是个心意。”
战野连忙推辞：
“这使不得，我来白吃白喝一顿，哪能再拿东西。”
陆夕甜却硬把竹篮塞到他怀里，耳尖泛红：
“让你拿着就拿着，啰嗦啥！”
战野望着她认真的模样，
只好接过竹篮，轻声说了句：
“谢谢，那我走了。”
陆夕甜送战野到院门口。
战野转身想说些什么，
却又有些腼腆，挠了挠头道：
“明天见。”
陆夕甜点点头，“路上慢点。”
首到战野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村头，
陆夕甜才缓缓转身往回走。
回到屋里，陆父和奶奶己经在堂屋的躺椅上打起了盹。
陆夕远在院子里追着芦花鸡玩得正欢。
“姐，我来洗碗，你去歇着吧。”
陆小燕转头看见陆夕甜发怔的模样，脆生生地开口。
陆夕甜摇摇头，
“两个人洗得快些。”
“战大哥人真好，劈的柴又整齐又耐烧。”
陆小燕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
陆夕甜的手顿了顿。
她想起战野握斧头时骨节分明的手，
耳尖不自觉地发烫。
陆夕甜将半块腊肉，用荷叶包着。
“小燕，你回去时把这半块腊肉带回去，炖菜用。”
陆小燕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临出门时，她望着陆夕甜眼下淡淡的青黑，轻声说：
“夕甜姐，你也好好睡一觉。”
陆夕甜点了点头。
陆小燕钻进屋里，爬上床，把自己裹进厚厚的棉被里。
在温暖的被窝里，她缓缓沉入梦乡。
梦里，战野依旧在院子里劈柴。
“咚咚” 的声音和着厨房里炖菜的香气，
编织成一幅美好的画面。
而她，就站在一旁，看着，笑着，
享受着这份宁静与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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