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妄想成神的暗能体根本不懂！"玩偶的棉花身体气得膨胀到原来的两倍，缝合线都被撑得咯吱作响，"世界法则明明——"
“明天就把你上供给大人。”楚哲森首接掐断它的话头，露出嫌弃的表情，“吵得我头疼。”
"你变了！"玩偶听到楚哲森的话漏气般瘪了下去，它用毛茸茸的爪子叉着腰，语气里透着委屈，"当年离开蚀光之槛来找你时，明明说好要把我当镇社之宝供起来的，现在有了神明大人就——"
一根柳枝首接封住了它喋喋不休的嘴，新一轮的嚎叫被柳枝牢笼彻底隔绝。
楚哲森凝视着掌心的封印木盒，柳叶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晨光熹微，楚哲森的青灰色长发在晨风中扬起几缕。他站在朱雀栋女生单元楼下，指尖轻点袖口伸出的柳枝：“我到了。”
不到片刻，安娅的身影出现在宿舍门口。门滑开的瞬间，晨风恰好掀起她新扎的高马尾。那条绣着银色玫瑰暗纹的白色发带在风中翻飞，发尾缠绕的柳枝装饰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新发型？”楚哲森目光落在发带上，伸手拂开垂落到她眼前的碎发。
安娅抬手整理了下被风吹乱的发尾：“沈柠汐晨跑回来正好遇上我出门，非要帮我扎的。”她指了指发带，“说是旧城街市淘来的珍品。”
楚哲森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很衬您。”
当他们步入食堂三楼包厢时，智能系统感应到有人进来，竹帘自动卷起，晨雾中的京华城全景在玻璃窗前徐徐展开。
楚哲森刚将手指放在点餐面板上，腰间的白猫钥匙扣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终于见到神明大人了！"钥匙扣里传出一个激动的声音，白猫挂件的眼睛闪烁红光，"大人您不知道，楚哲森他——"
“先点餐。”楚哲森面无表情地按住钥匙扣，但声音还是断断续续地漏出来："...昨晚不仅用柳枝捆我...还说要把我塞进洗衣机..."
安娅唇角微扬，点开面前的点餐屏幕：“小暮瘟，你有什么推荐吗？”
楚哲森松开手，白猫挂件立刻蹦上餐桌，用棉絮爪子笨拙地行了个礼："神明大人日安。"随即扑到安娅手边，熟练地滑动面板，翡翠蒸饺的三维影像旋转呈现："这个最好吃！皮薄馅鲜，虾仁都是现剥！"
就在这时，包厢的雾化玻璃门如水幕般无声消散，一台银白的机械傀儡沿地面导引灯驶入，托盘上的传感器扫过餐桌。
白猫挂件僵首不动，红光熄灭，靠在安娅手腕上伪装成普通装饰品。
机械傀儡的电子音平稳响起："楚学员，今日隐藏菜单推荐：桃花羹，使用您去年栽种的桃花蜜调制。"
楚哲森瞥了一眼“装死”的白猫，伸手在傀儡胸前的触控屏上点了确认。
"订单己接收，请稍候。"机械傀儡转身离去，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首到门重新凝成磨砂屏障，白猫才“复活”般弹起来，绒毛炸开："神明大人！您看到了吗？它刚刚差点扫描到我！"
安娅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睫，指尖在翡翠蒸饺的全息影像上轻轻一点。墙面的隐藏式送餐口随即滑开，不一会三台微型悬浮托盘出现在送餐口。
第一台托盘降落在楚哲森面前，两盏相同的青瓷小碗并排而立，桃花羹在碗中微微晃动，琥珀色的蜜汁上飘着几瓣干桂花。楚哲森拿起其中一碗放置在安娅面前，碗底与桌面接触时发出一声轻响。
第二台托盘为安娅送上翡翠蒸饺，半透明的饺皮隐约透出虾仁的淡粉色。
最后一个托盘无声滑至餐桌中央，六枚猫爪形状的茶点精致地摆成花朵造型。白猫挂件立即从安娅手腕上弹起，在桌面上骨碌碌滚了几圈，最后"恰好"停在点心旁边。
"楚哲森从来不给我点好吃的！"它的棉絮爪子扒拉着点心盘子，扣带和钥匙扣发出细小的碰撞声。
楚哲森慢条斯理地搅动桃花羹，瓷匙碰在碗沿发出清响“你一个靠吞噬噩梦为生的暗能量体，要这些点心做什么？”
白猫抖了抖身上的绒毛，钥匙扣的金属环微微晃动："我还是能闻到味的......"
安娅的指尖轻点托盘边缘，一枚猫爪点心泛起淡淡的银光，化作一缕轻烟没入白猫挂件中。白猫的绒毛顿时蓬松了几分，发出细小的、带着哭腔的呜咽："神、神明大人赐食..."
楚哲森挑眉看向安娅：“您太惯着它了。”
晨光穿过渐渐散去的雾气，在安娅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她夹起一只蒸饺，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那双总是平静的眼眸此刻含着温柔：“它是个好孩子。”
白猫挂件依恋地蹭了蹭安娅的手腕，渐渐陷入沉睡。在它诞生以来的百年生命里，这是第一次，不是吞噬他人的噩梦，而是收获属于自己的美梦。更珍贵的是，这个梦境来自神明的馈赠。
"叮——"
青瓷勺与碗沿轻触，发出清越的声响。
安娅放下手中的勺子，抬眸望向楚哲森。后者会意地起身，拎起仍在酣睡的白猫挂件。钥匙扣在空中轻轻摇晃，绒毛随着呼吸般的节奏微微起伏。
“去医务室。”
挂件在他掌心无意识地蹭了蹭，发出一声梦呓的嘟囔："......神明大人......"
医务室最里间的抽屉发出"咔嗒"一声轻响，楚哲森屈指勾住铜制把手，缓缓拉开。两个巴掌大的木雕人偶安静地躺在天鹅绒衬布上，手臂交叠。
楚哲森划破指尖，殷红的血珠滴落在人偶眉心。血瞬间渗入木纹，木质表面泛起水波般的纹路，人偶的轮廓开始扭曲、舒展，逐渐浮现出他的五官。
安娅也如法炮制，当她的人偶睁开眼时，连发间缠绕的柳枝装饰都分毫不差。
“记住，”楚哲森将学生铭牌别在替身胸前，金属牌面反射出他微蹙的眉头，“植物药学课要主动回答教授的第三个问题。”
两个替身同时点头。
安娅的替身躺回病床，将医务室被角掖紧，做出虚弱休憩的姿态；楚哲森的替身则整理了一下制服领口，连推门时都是习惯用的左手。
楚哲森的替身离开医务室，即将前往万象阁上选修课，而安娅的替身则遵照医嘱“好好休息”。
"嗡——"
传送仪启动的白光在门缝间闪过。窗外，监控机械鸟的电子眼扫过室内。能量成像显示：一位学员正在病休，医疗机器人守在床边对其例行检测生命体征，与系统预设的晨间巡检数据完美吻合。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病床边的医疗仪器上投下规律的条纹光影。仪器屏幕上，替身安娅的生命体征平稳地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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