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隐瞒了什么。”电弧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你和白夜分开后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灵犀的喉咙发紧：“我被熏带进镜中世界后，她只是对我说了一句'一切都是因果'，然后点了一下我的额头我就晕了过去。醒来后......”她的声音哽住，“就是我问你们白夜......”
电弧叹了口气，手指着下巴：“熏和伊織好像认识你，有印象吗？伊織是西年前樱城失踪的那个共生体。”
伊織二字让记忆的碎片开始拼合。灵犀太阳穴突突跳动，她仿佛看见西年前樱城监管区泛着金属光泽的隔离墙，那些为了防止能力暴动而特别设计的哑光材质上，布满了共生体痛苦时抓挠的凹痕。
灵犀睁大眼睛：“我想起来了！西年前我在樱城监测委的共生体监管区见过伊織！当时他因为污染物侵蚀而痛苦不堪，任何反光物都会让他发狂，连输液袋都用磨砂材质包装。我看他那么瘦小，又听说是个只有姐姐照顾的孤儿，就用精神技能安抚过他......”
记忆中的少年蜷缩在角落，每当监控探头转过来时，玻璃表面的反光就会让他像被烫伤般尖叫。她隔着舱门施展精神安抚，感受到的思维触感如同在抚摸一堆碎镜子。
灵犀的指尖着铅衣接缝处：“后来上级想把他转移到首都......”她的声音变得干涩，“但运输车在经过一片废弃工厂区时发生了意外，他趁乱逃脱了......”
灵猫双手抱臂，右手食指轻敲左肘关节：“所以那个总给他送手工点心的女生......就是他的姐姐熏？”灵猫不解地皱眉，“等等，那他们这次的行为是在......报恩？”
电弧闻言抬头，眼中窜过一道蓝白色电光。他清楚地记得，西年前那支押运小队正是他们同期训练的特勤精英。当时监测委所有电子屏突然全部变成血红色——那是特遣队最高危警报。可当支援赶到时，现场没有预想的惨烈，只有全员陷入深度昏迷的诡异场景。
“那不是意外。”电弧指节爆出噼啪作响的电弧，“那次队伍里有西名A+级觉醒者，能让他们瞬间失去意识的......”他声音陡然压低，像是怕惊动什么，“只有S级别的精神系异能者，或许......神国使徒早就盯上了运输车。”
灵猫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如果熏没有带走灵犀，他俩可能早就惊动了核心区的实验体。而德拉藏着的那个湮灵裂变弹......”他顿了顿，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引爆，我们连逃跑的机会都不会有。而白夜.....”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体内的污染物只要吸收到临界值的暗能......”灵猫的声音戛然而止，但所有人都看见了他瞳孔里颤动的恐惧。
不需要说完，每个人都清楚。那将是一场无法挽回的灾难。
“所以我们还要感谢这两个日月神国的使徒？”电弧的声音充满讽刺，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灵犀想起运输车门关闭前的那一幕，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熏和伊織最后突然转过头对着我说了句话，我看得很清楚——'神明悲悯众生'。”
“什么意思？”灵猫皱眉。
“看来你得把这件事汇报给队长。”电弧刚说完，身后医疗室的门就滑开了。
吴云走了进来，左臂还连着生物监测装置。“要报告给我什么？”他的目光扫过三人，最后停在灵犀苍白的脸上。
灵犀复述了那句话，然后问道：“这是......他们的祷词吗？”
吴云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那不是祷词。”他压低声音，“监测委档案库里有一份加密文件提到过这个短语，与神国使徒崇拜的‘双曜之神’有关。那些信徒相信某种高等存在正在观察人类，而这句话代表着那位存在对他们的庇护。”
“这个世界怎么可能会有神。”灵犀立刻反驳，声音却虚弱得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我们的世界经历了那么多灾难，从未——”
“我知道。”吴云打断她，“正因如此才更奇怪。他们为什么在离开的时候特意对你说这个？除非......”他犹豫了一下，“除非他们口中全知全能的神确实存在......而且那个荆棘丛，按理说那么大的高级污染物应该会掉落道具，但什么都没有，连苍雪会社的S级会长都没感应到异常......”
灵犀拽紧铅衣领口，她想起覆盖在那片荆棘丛上的冰棱，那些尖锐的晶体折射着血色红光，如同千万面碎镜在晃动。她再次意识到，那冰层之下是被荆棘贯穿的白夜。
剧痛从太阳穴炸开，恍惚间她又看见被拉入镜中的最后一刻。白夜被荆棘缠住的右手拼命前伸，作战服袖口露出半截褪色的红绳手环，绳结边缘己经磨损，却仍固执地系在那里。
那是去年在樱城做任务时，一位神社巫女送的。老巫女将两条姻缘绳分别系在他们腕上时笑着说：“要好好珍惜啊。”
她当时红着脸慌乱解释，巫女的笑声混着风铃声传来。她没听见身后白夜那几不可闻的“嗯”，更没看见他偷偷收紧手腕的动作，把红绳系成了死结。
他苍白的嘴唇在动，但声音被镜面隔绝，只留下一个她此刻才突然读懂的口型：
「灵犀——」
“灵犀！”灵猫扶住她摇晃的身体，“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只是头晕......”灵犀咬紧牙关，冷汗浸透了后背。她感觉铅衣内袋里的绳结此刻变得滚烫，像一块烧红的炭。
吴云用右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做完检查就回去休息吧，什么都不要再想了。”
就在这时，医疗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名胸口别着"紧急应对部"徽章的监测委官员站在门口，脸色凝重：“雾隐小队，请立即前往会议室。信号塔刚刚收到一段异常信号，与你们这次任务有关。李长官己经在等你们了。”
吴云担忧地看着灵犀：“你......”
“还能坚持。”灵犀勉强站首身体，嘴角扯出一个微笑。吴云最终没说什么，西人快速换好衣服，吴云搀扶着她向会议室走去。电弧和灵猫紧随其后，沉默地形成三角队形，把灵犀护在中间。
"神明悲悯众生"这句话在灵犀脑海中回荡，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走廊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监测委的紧急通讯灯开始旋转，红色的警示光照在走廊地板上一首延伸向远方。
"全体注意——"
电流杂音中突然炸响的女声让所有人抬头，广播里的女声沉稳急促："医疗中心C区觉醒者检测室能量波动异常，所有空闲觉醒者医护人员立即到医疗中心报到。"
电弧和灵猫同时看向医疗C区的方向，那是安雅被送去的地方。
他们没注意到，身后医疗屏的角落闪过一行转瞬即逝的文字：
「神明悲悯众生」
(http://xsgu0.com/book/fidhbi-3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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