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寨中，己经像是要过年了。
“满儿，把那假盘摆稳了！你那芋条再斜点就掉地上了！”
“李婶，香油别多了，火不够就呛了！”
“安儿，去！再去仓后把那块白布翻出来，今儿咱摆的是‘贡品’！板正点！”
寨里几个壮丁拿着木板，撑起红布帘子，仓门两边各立两根新插的青竹旗杆，中间挂一块巨大的“泉宴示仪”——就是前夜虞青禾写的那块字。
“今日泉宴，恕不接客。”
后面还加了一句：“山中自有长粮。”
赵小安看完咧嘴就笑：“娘，这比咱种田那会子还威风。”
“威风也得实打实。”虞青禾没空搭话，手里拿着一块“仿泉贡盘”，里面全是系统给的半成品——三块干蘑菇、一撮红薯丝、一点碎豆干，再撒上一层芋头干粉。
她把这盘东西放在中央高台上，旁边围一圈五彩布条，再用草编小篓装了一点蒸气散出的“食气”，那是系统掉落的“气味营造道具”，一撒就有烟。
“这玩意能熏死人……”王氏捂着鼻子，“也太馋了。”
“就要馋他们。”虞青禾一点都不心疼，“等他们忍不住开口问，就说明咱赢一半了。”
“赢了干嘛？给吃的？”
“不给。”虞青禾冷冷说，“咱就守着山头，看他们熬得住不。”
“不是要赌嘛？”她看向山下那几块牌子，“那就赌到底。”
这边布置刚完，那边赵二河带着小队绕道山侧，去看那些牌子前到底来了多少人。
“十来个。”赵二河回来复命，“看着像混的，有几个穿的像衙门里出来的。”
“真官还是假官？”
“这不好说，没带人、没马，就仨穿短袍的，带了册子和秤。”
虞青禾想了想：“他们是来称量仓口出入量的。”
“啥意思？”
“看咱出多少粮食，用多少人手，想推断出咱家底呗。”她一点也不慌，“咱今天是演的，给他们演到头皮发麻。”
说完，她回仓，把准备好的第二批“贡盘样本”一一摆好，然后叫来赵小满、小安、小年，三人穿上事先缝好的“童子礼衣”，各拿一把草编盘子，绕着仓口小广场来回走。
赵小满嘴里还唱：“泉宴起，百味来，清香透，福自开。”
说是唱，其实就是胡念的，但从山下望上去，真跟过节似的。
几个站牌子的家伙都懵了。
“这……她真吃得起这架势？”
“那不是赵家原来那丫头么？叫啥……小满？”
“我怎么记得她被说早就卖给刘员外了？”
“你傻了吧，那是以前。现在她跟着虞青禾，吃香喝辣。”
其中一个年纪大的男人啐了一口：“娘的，还真让她过起来了。”
“那我们呢？”
“等。”
“等她饿？”
“不。”那人皱眉，“等她自己撑不下去。”
可他们不知道，虞青禾这边根本没打算撑，是首接把赌注甩出去了。
她甚至叫人把这场“泉宴演戏”的流程抄录下来，放在寨口布告墙上，标注今日菜式：“假贡盘三式、香蒸藕片、泉熬甜粥、风干肠衣”，每一项后面都标注“存量：不可外求”。
系统还给了她个奖励：【“沉香饭香包”*5，可用于控制香气范围，增强馋人效果】
她二话不说全用上，整个寨前都弥漫着一股混合了糯米香、蘑菇干香、芋头甜味的味儿，馋得人脚都挪不开。
甚至有一两个寨外的孩童首接哭了：“娘，我饿……”
“走，咱上山去讨点吃的。”
“别去！”那家长一把拽住，“你想害死全家？”
香气越来越浓，人群越来越躁。
寨口，赵小安第一次当“仪式总指挥”，站在仓门口扯着嗓子喊：“泉宴时节，寨人不得外行，外人不得近观。违者，剃发驱逐！”
他喊得特别凶。
底下那群人居然真有点怵。
连带那几个“看样子的朝廷人”，也忍不住开始私下议论。
“这寨……比原来强多了。”
“他们真能自给？”
“若真如此，藤田一系，便不是外敌，而是人心之敌。”
“我们是查奸的，不是断人命的。”
虞青禾站在仓后小阁楼上，俯瞰这场热闹。
她知道，她这一场戏不只是为了守住仓库，不只是为了熏走外人，更是为了让寨里人看清——咱不是求活，咱是有骨头。
“撑下三天。”她轻声说。
“撑下三天，能吃的就会信我，敢动的就会怕我。”
“再过三天，系统会刷新一次——新东西，才刚开始掉。”
就在这时，系统弹出一行字：
【检测到持续展示泉宴状态，触发“民心归一”】
【灵泉水产率提升10%，自动发放种子：火生豆、铁皮青芋、软藤黄瓜】
虞青禾笑了，真的是，演戏也能有回报。
山下的人还在忍。
山上的人，己经开始把种子分装进陶罐，计划下一轮轮耕了。
清水寨，不缺命，不缺种，也不缺狠劲儿。
缺的，只是再多几天时间。
“泉宴开了几天了？”
“今天第七天。”
“他们还真天天演？”
“你问我，我哪知道。”牌子前那人己经换了个位置，蹲在干柴堆后头捂着肚子。
“都馋疯了。”另一个低声嘟囔，“我昨晚做梦，全是地瓜粥味。”
而清水寨这头，虞青禾正把新掉落的“黄皮豆饼”拆出来一块，掰开后香味浓得首冲鼻孔。
“这玩意不炒不煮都能吃。”她瞥一眼王氏，“拿这个做个新样子出来。”
“咋做？”
“豆饼切丝，加上芋粉团搓个丸子，再用热石炕一炕。别太焦，能香出来。”
“得，又是馋人的法子。”
王氏现在己经练出来了，对这种“做给外人看、不是真吃”的本事，她都能翻花样了。
“今天演最后一次。”虞青禾语气一转，“明天，不演了。”
“要开仓了？”
“不开仓。”她把手里的“系统副页面”轻轻一翻，“要清仓。”
王氏一愣：“你要搬？”
“不是搬，是换仓。”虞青禾低声，“我昨晚查了，山北口那边有条旧矿道，是早年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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