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文化碰撞

阿丹城的黄昏被染成琥珀色，宣礼塔的阴影斜斜笼罩着市集。陆明渊站在香料摊与《古兰经》手抄本商铺交错的巷道口，机械义眼扫描着往来人群 —— 头戴盖头的阿拉伯妇女腕间缠绕着银色丝线，身着儒衫的大明商人腰间玉佩刻着海水纹，而波斯商人的头巾上，新月图案与莲花图腾诡异共生。空气中浮动着乳香与檀香的气息，却隐隐夹杂着机械齿轮转动的嗡鸣，“在这看似和谐的文化交融之下，究竟藏着多少深海契约的暗线？”

“陆医官，你看！”

小顺子突然拽住他的衣袖，少年怀中的青铜账簿微微发烫，“那边清真寺的学者和大明的夫子，居然在辩论！”

不远处的广场上，十二名阿拉伯伊玛目围坐成圈，雪白的长袍边缘绣着金线勾勒的几何纹样；对面，三位头戴儒巾的夫子手持竹简，腰间玉佩上的云纹与郑和船队的徽记如出一辙。他们中间的石桌上，摊开着《古兰经》与《论语》，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字在夕阳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真主创造天地万物，信仰是灵魂的归宿。”

为首的伊玛目轻抚《古兰经》烫金封面，眼中倒映着宣礼塔的剪影，“你们儒家所言‘仁者爱人’，不也与我们追求的‘敬畏真主，善待众生’殊途同归？” 他话音未落，一位白须夫子抚须轻笑，竹简在手中轻叩石桌：“贵教讲究顺从天命，我华夏推崇‘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主动与被动之间，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陈猛抱臂站在一旁，鳞片手臂交叉时发出金属碰撞声：“俺听不懂这些之乎者也，但不管信啥，总得能护住自己人！”

他想起在古里遭遇的深海袭击，不自觉握紧腰间鱼叉。阿七却眼睛发亮，怀中浑天仪渗出金色微光：“要是能把阿拉伯的星象学、大明的堪舆术，还有...” 少年的话被突然出现的黑袍人打断。

黑袍人的兜帽下渗出银色黏液，他甩出一卷泛着幽蓝光芒的羊皮纸：“可笑的凡人，争论信仰的高低。看看这个 ——” 纸张展开，竟是用阿拉伯文与中文共同书写的深海契约条款，“当‘永恒之门’开启，你们的神明都将...”

他的话被郑和的残魂打断。

老船王的金光在陆明渊肩头凝聚，带着三百年岁月的沧桑：“百年前，我在麦加与伊玛目彻夜长谈，那时我们虽信仰不同，却都坚信善意能跨越山海。”

郑和的虚影指向天空，新月与北斗七星在云层中若隐若现，“深海之主最擅长的，就是利用分歧制造裂隙。”

陆明渊的机械义眼突然启动分析模式，发现黑袍人手中的羊皮纸纤维里，竟混有深海生物的触须残骸。“原来所谓的信仰之争，不过是深海势力分化我们的手段。父亲曾说，真正的敌人会用最美好的事物做伪装...”

他握紧腰间伊莎的藤蔓残魂，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鼓励。

就在此时，香料市集突然骚动。一位身着艳丽长袍的波斯商人高举镶嵌绿松石的权杖，杖头的雄鹰雕像突然展翅，射出的不是羽毛，而是带着荧光的黏液：“都别争了！唯有波斯的密特拉神，才能...”

他的话被伊玛目掷出的《古兰经》打断，经书在空中化作金色屏障，黏液触碰到经文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嘶鸣。

“够了！”

陆明渊跃上石桌，鱼叉敲击地面迸发出火星，“深海契约正在吞噬这座城市，而你们还在为信仰的形式争吵！”

他的机械义眼投射出全息影像：阿丹城地下，无数银色脉络连接着清真寺、孔庙与波斯火神庙，最终汇聚成巨大的祭坛。“看看吧，我们的圣地早己被深海之主改造成能量枢纽！”

全场陷入死寂。那位白须夫子突然将竹简递给伊玛目：“或许，我们该先共读一卷书。” 伊玛目接过竹简，指尖拂过 “克己复礼” 西字，眼中闪过思索：“《古兰经》中亦有‘净化心灵’之说。”

两人相视一笑，这一笑，竟让空气中紧绷的能量稍稍缓和。

黑袍人发出尖锐的嘲笑：“愚蠢的团结！当信仰的根基被腐蚀，你们...”

陆明渊突然将鱼叉刺入地面。伊莎的藤蔓残魂暴涨，缠住黑袍人脚踝的瞬间，陆明渊的机械义眼捕捉到对方袖中掉落的半枚徽章 —— 徽章上，新月、祥云与火焰图案被深海触手缠绕，而这图案，与父亲实验室暗格里的图纸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