暹罗王宫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朱红色宫墙高耸入云,墙面上镶嵌的彩色琉璃在朝阳下折射出斑斓光晕。陆明渊身着大明赐封的绯色官服,腰间悬挂的青铜铃铛随着步伐轻响,机械义眼扫描着宫门两侧的石象守卫 —— 这些石兽的象牙尖端竟缠绕着银丝,每根银丝上都镌刻着微小的梵文经文,当晨风吹过,经文会泛起微光,与他怀中的星陨罗盘碎片产生微弱共鸣。
“陆医官,等会见到陛下,需行‘五体投地礼’,切不可首视圣颜。”
随行的通译官声音发颤,额头上的汗珠顺着孔雀蓝头巾滑落,“还有王宫里的‘七重结界’,都是用...” 他的话被宫门开启的轰鸣声打断。十二名身披金缕铠甲的武士鱼贯而出,他们的面甲上雕刻着暹罗神兽 “那伽” 的面孔,眼窝处镶嵌的红宝石闪烁着妖异光芒。
踏入王宫庭院,陆明渊的机械义眼立刻发出警报:“检测到异常能量场,与深海契约波动相似度 32%”。地面铺设的大理石砖上,莲花纹案的缝隙中渗出透明黏液,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宛如被污染的琥珀。远处的亭台楼阁间,身着纱丽的宫女们手持青铜香炉,炉中升起的烟雾并非寻常香料气息,而是混杂着海水腥咸与肉豆蔻的辛辣。
“大明来的医官,让陛下久等了。”
引路的宦官尖着嗓子说道,他脖颈处戴着的翡翠项圈上,雕刻着半闭合的蝴蝶图案 —— 与黄金面具男的徽记如出一辙。穿过九曲回廊,陆明渊注意到廊柱上的壁画:前几幅描绘着暹罗先祖降伏海怪的传说,而后半部分的画面却被黑色物质覆盖,隐约可见戴着黄金面具的身影在操控巨大的机械装置。
终于抵达觐见殿,鎏金穹顶垂下的水晶灯将殿内照得恍若白昼。暹罗国王端坐在镶嵌满红宝石的象头宝座上,身着的蟒袍绣着三百六十只金线蝴蝶,每只蝴蝶的翅膀上都镶嵌着豆蔻魂玉的碎屑。当陆明渊行完大礼抬头时,机械义眼突然黑屏 —— 国王右手握着的权杖顶端,赫然是一整颗完整的豆蔻魂玉,正散发着令人眩晕的红光。
“听闻大明医官身怀七叶莲与星陨罗盘碎片?”
国王的声音低沉沙哑,权杖敲击地面的声响让整个大殿的水晶灯都开始震颤,“我国的大祭司娜迦说,这些神物能...” 他的话被突然闯入的侍卫打断。
“陛下!南方海域出现异动!海底升起的青铜柱上刻着...”
侍卫的汇报戛然而止,因为国王突然暴怒,手中权杖挥出的红光瞬间将侍卫吞噬。陆明渊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看见侍卫消失的地方,只留下半块刻着星图的青铜残片 —— 与他在苏门答腊获得的线索完全吻合。
“陛下息怒。”
陆明渊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从怀中取出用丝绸包裹的星陨罗盘碎片,“此乃郑和大人留下的遗物,或许能解开深海之谜。但在下需要查阅贵国的《深海志》,还有...” 他的话被娜迦的笑声打断。
大祭司身着血红色祭祀长袍,裙摆处的触手状刺绣正在缓缓蠕动。她手中的权杖顶端,那颗完整的豆蔻魂玉与国王的权杖产生共鸣,整个大殿的温度骤然下降。“陆医官真是天真,” 娜迦的声音带着蛊惑,“你以为郑和是英雄?他不过是深海之主的背叛者!而这些碎片...” 她突然甩出触手,缠住陆明渊的手腕,“本就该物归原主!”
千钧一发之际,陈猛挥舞鱼叉挡开触手,鳞化的手臂在碰撞中溅起火花。
“放开他!”
将军的怒吼震得穹顶的水晶灯摇晃,“我们大明船队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虚弱,黑色脉络顺着鱼叉快速爬上肩膀 —— 娜迦的触手上,竟涂有能加速深海毒素蔓延的神秘药膏。
陆明渊扶住陈猛,机械义眼快速分析毒素成分。他注意到娜迦权杖上的豆蔻魂玉,在吸收陈猛的血液后,表面的纹路开始扭曲成郑和宝船的轮廓。记忆如闪电划过,他想起父亲笔记中夹着的泛黄信笺,上面用朱砂写着:“暹罗王室的翡翠项圈,藏着打开深渊回廊的...”
“陛下,臣斗胆进言。”
陆明渊突然摘下官帽,露出额头上因机械义眼过载而浮现的青筋,“深海之力正在侵蚀南洋,娜迦大祭司所谓的‘归位’,实则是唤醒远古邪神。而贵国的《深海志》,记载着郑和大人三百年前设下的...” 他的话被国王突然的剧烈咳嗽打断。
只见国王的嘴角溢出黑色黏液,蟒袍上的金线蝴蝶开始脱落,露出底下鳞化的皮肤。娜迦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她立刻举起权杖:“陛下这是被深海诅咒了!唯有将星陨罗盘碎片献祭,才能...”
“住口!”
陆明渊甩出银针,精准刺入娜迦的手腕。在她吃痛松手的瞬间,陆明渊抢过权杖,那颗完整的豆蔻魂玉在他手中剧烈震颤,与他怀中的碎片产生共鸣,在空中投射出半透明的星图 —— 星图的终点,赫然指向暹罗王宫的地下佛塔。
“原来如此...”
他低声呢喃,机械义眼捕捉到娜迦眼中的杀意。而在此时,大殿的地面突然裂开,无数条发光的触手破土而出,每根触手顶端都托着刻有梵文的青铜碑 —— 这些碑文拼凑起来,正是郑和当年留下的最后警告:“当王室血脉变异,佛塔地宫将释放深渊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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