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康家族的覆灭：抗日战斗中的血与仇》
（攥着枪的手心全是汗，指节因为用力泛白。巷子里的风裹着硝烟味往鼻子里钻，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得胸腔咚咚响，像擂鼓。）
张麒麟的声音贴着墙根传过来，压得很低：“里面还有最后五个，川康那老东西肯定在。”
我往墙角缩了缩，探出头飞快扫了眼前方那座破宅院。木门被打烂了一半，挂在合页上吱呀乱晃，像是随时会掉下来。刚才交火时的枪声还在耳朵里嗡嗡响，混着远处日军溃败的零星枪声，倒衬得这巷子里格外静，静得能听见院里头有人压低了嗓子骂娘。
（川康家族…… 这些狗东西。）
后槽牙咬得发酸，眼前突然闪过三峰叔上次从毒气里拖人出来的样子 —— 那老爷子一辈子没跟人红过脸，那天却抱着个断气的娃娃，手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还有张家那几个没熬过冬天的小子，他们坟头的土怕是还没干。
“爱国。” 张麒麟碰了碰我的胳膊，他手里的短刀在阴沟里的水洼里映出点冷光，“记住，留活口。”
我点头，指尖在扳机上蹭了蹭。活口？我倒想首接崩了那老东西。可不行，麒麟哥说得对，他们跟日军勾连的证据还得从这老狐狸嘴里掏出来。
（深吸一口气，霉味混着血腥味呛得人首咳嗽。）
“走！”
张麒麟像只狸猫似的蹿出去，脚底板踩在碎瓦片上没出声。我紧随其后，枪托抵着肩膀，眼睛死死盯着院门。刚迈过门槛，头顶 “哗啦” 一声响，几根木梁砸下来，我就地一滚，子弹擦着头皮飞过去，打在对面墙上溅起一串尘土。
“狗娘养的！” 我骂了句，翻起身对着二楼窗口扣动扳机。枪声震得耳膜疼，窗口的黑影晃了晃栽下去，摔在地上发出闷响。
“左边厢房！” 麒麟哥的声音从院子另一头传来，伴着短刀入肉的闷哼。我转头看去，他正一脚踹开厢房的门，刀光在昏暗里划了个弧。
（心脏跳得更快了，嗓子眼发紧。）
这院子不大，却跟个迷宫似的。厢房里堆着破烂，光线暗得很，我刚进去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个倒在地上的川康家打手，胸口插着支唐门的铁蒺藜，眼睛瞪得溜圆。
（是唐门的弟兄先摸进来过？）
正想着，里屋突然冲出个人，举着砍刀就朝我劈过来。我往旁边躲，胳膊被刀刃划了道口子，热辣辣的疼。没等他第二刀下来，我抬手一枪打在他腿上，那小子嗷地叫了一声，抱着腿滚在地上。
“说！你们头目在哪？” 我用枪指着他，手还在抖 —— 不是怕的，是气的。这小子眼里还带着狠劲，啐了口血沫：“小崽子，老子……”
话没说完，院外传来声惨叫，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我心里一紧，刚要出去，张麒麟掀开门帘进来了，刀上的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解决三个，还有两个在正屋。” 他喘着气，额角的伤口渗出血来，顺着脸颊往下流，“那老东西想跳后墙跑。”
我跟着他往正屋冲，脚踩在地上的血水里，发出黏糊糊的声响。正屋的门是锁着的，麒麟哥抬脚踹了三下才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屋里一股子烟味，桌上的油灯被震得晃了晃，火苗忽明忽暗。）
川康家族的头目就站在供桌前，手里攥着个烟枪，手抖得厉害。旁边还站着个年轻人，看模样是他儿子，手里端着枪，哆哆嗦嗦对着我们。
“汪爱国…… 张麒麟……” 老东西的声音嘶哑，眼里全是红血丝，“你们赶尽杀绝，就不怕遭报应？”
我往前走了两步，枪稳稳对着他：“报应？你们帮着日本人放毒气的时候，想过报应吗？三峰叔救出来的那些老百姓，他们招谁惹谁了？”
（胸口堵得慌，那些在毒气里挣扎的人影又在眼前晃。）
“爹，跟他们拼了！” 那年轻人突然喊了一声，扣动扳机。子弹擦着我耳朵飞过去，打在梁上，木屑哗哗往下掉。张麒麟动作比我快，手里的刀脱手飞出去，正插在那小子的胳膊上。枪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
老东西突然抓起供桌上的香炉，朝我砸过来。我偏头躲开，香炉在地上摔得粉碎。趁这工夫，他竟然想从窗户跳出去。
“哪儿跑！” 我追上去，抬脚踹在他后腰上。这老东西嗷地一声趴在窗台上，我伸手揪住他的后领，一把拽了回来。他挣扎着回头，一口咬在我胳膊上，疼得我差点松手。
（火一下子上来了，抡起枪托砸在他后脑勺上。）
老东西哼都没哼一声，软了下去。我喘着粗气，看着他趴在地上，后背还在微微起伏。胳膊上的牙印渗出血来，混着之前的伤口，黏糊糊的难受。
“留着他。” 张麒麟按住我的肩膀，他的手也在抖，“让他看着自己的家业彻底完了。”
那被刀插了胳膊的年轻人还在地上哼哼，我走过去，用枪指着他的脑袋：“动一下试试。” 他立马没声了，眼里全是恐惧。
（外面的枪声渐渐停了，只剩下风吹过破窗棂的呜呜声，还有远处传来的零星吆喝。）
我蹲在老东西旁边，看着他花白的头发。这就是那个在鲁西横行霸道，帮着日本人残害同胞的川康家族头目？就这么个糟老头子，手里却沾了那么多血。
“麒麟哥，结束了？”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发飘。
张麒麟靠在门框上，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块布擦着刀：“结束了。鲁西地界，再没川康这号人了。”
（阳光从破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光柱，里面全是飞舞的灰尘。）
突然想起爹说过的话，他说恶人总有恶报。以前我总觉得这话太空，现在看着地上这两个狼狈的身影，心里突然堵得厉害。不是痛快，是说不清的沉重。
那年轻人突然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骂：“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跟日本人作对……”
我抬脚踢了踢他的腿：“闭嘴！帮着外人害自己同胞，还有脸说？”
（他被我吼得不敢出声，只是抽噎。）
张麒麟走过来，用绳子把老东西捆了，又看了看那年轻人：“把他也捆上，交给后面来的弟兄。”
我拿出绳子，蹲下去捆那年轻人的手。他突然抬头看我，眼里全是怨毒：“我记住你了汪爱国，就算做鬼……”
“做鬼也得先问问那些被你们害死的人答应不答应。” 我打断他，把绳子勒得很紧，“到了阴曹地府，好好想想自己这辈子干了啥。”
（捆完站起身，腿有点麻。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是后面跟进的弟兄。）
有人进来报告：“麒麟哥，爱国兄弟，外面都清理干净了。”
张麒麟点点头：“把这俩带下去，看好了。”
（看着他们被拖出去，老东西还在哼哼，那年轻人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我走到门口，靠在门框上。巷子里的风还在吹，带着血腥味，却好像比刚才淡了点。远处不知谁家的鸡叫了两声，突然觉得这声音格外亲切。
（抬手摸了摸胳膊上的伤口，疼得很真切。）
结束了。川康家族彻底完了。可心里怎么这么空呢？像缺了块啥。
张麒麟走过来，递过来块干净的布：“擦擦吧，血都干在脸上了。”
我接过布，胡乱抹了把脸，布上立刻染上了红黑的印子。“麒麟哥，你说…… 这仗啥时候是个头啊？”
他看着远处，沉默了半天，才低声说：“打到把日本人赶出去为止。”
（远处又传来几声枪响，可能是清扫残余的日军。还有弟兄们的吆喝声，脚步声，偶尔还有几句笑骂。）
我深吸一口气，把枪背好。阳光照在身上，有点暖。不管咋说，今天这事了了。那些被川康家族坑害的人，总算能瞑目了。
（转身往院外走，每一步踩在地上都很实在。）
走吧，还有好多事等着做呢。清理战场，救治伤员，还有…… 那些牺牲的弟兄，得给他们找个干净地方安葬。
（风里好像传来了哭声，不知道是哪个弟兄想起了牺牲的同伴。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仇报了，可人回不来了。这账，迟早得跟日本人好好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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