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幸存者休整，斗争持续

爆炸的火光把夜空撕成碎片时，我正趴在废墟的断墙后，耳朵被炮声震得嗡嗡响。碎石像暴雨一样砸下来，糊了我一脸灰。

老刘在我右边吼：“赵队！三点的毒贩碉堡没炸透！再补一炮！”他的嗓子眼儿都快喊裂了，唾沫星子溅到我脸上，混着硝烟味呛得人首咳嗽。我眯眼瞄着前方，毒贩的碉堡只剩半截，但机枪口还在喷火，子弹“嗖嗖”像蝗虫群似的扫过我们藏身的废墟。

“爆破组！上！”我扯着嗓子吼，声音哑得跟破锣似的。小李拖着伤腿从弹坑里爬出来，怀里炸药包勒得他肋骨都凸出来了。

身后传来汪爱国的大衣被风扯动的“呼啦”声，他举着望远镜吼：“毒贩援兵从北边来了！三分钟必须拿下！”

我咬住牙，引信线在指尖发抖。三天前悼念仪式上那些裹着黑纱的家属脸突然在眼前晃——张参谋媳妇哭得瘫在地上，手里攥着他那半截染血的军靴...指甲狠狠掐进掌心，我嘶声下令：“埋炸药！快！”老刘的匕首“咔”一声扎进砖缝，小李把炸药塞进裂缝时，手抖得差点让引线脱手。远处突然传来毒贩的嚎叫，像一群野狗发现了猎物。

“撤！跑！”我拽着老刘的后领子往巷子里窜，靴底踩在碎玻璃上“咯吱”响。身后传来炸药引爆的闷雷声，地皮都跟着颤。

碉堡瞬间炸成漫天碎渣，火光里隐约看见几个毒贩的影子像破布似的飞起来。可还没喘口气，北边的枪声就炸开了锅，子弹“铛铛”打在废墟墙上，溅起的火星子燎到了我裤腿。

“娘的！援兵来得比鬼还快！”老刘抹了把脸上的血，不知道是伤员的还是自己的。我们猫着腰往巷子深处钻，脚下踩着不知道谁的断胳膊，腐臭味混着硝烟首往鼻子里钻。

突然，汪爱国的大衣领子从转角处冒出来，他喘得像拉风箱，手里攥着的电报纸在风里“哗哗”响：“指挥部急令！毒贩在北山囤了新毒气罐，必须今晚端掉！”

我盯着那张皱巴巴的纸，想起悼念仪式上那些婴儿脖子上的淤青。

风卷着纸钱灰糊了一嘴，嗓子眼儿发苦。毒气...张参谋就是被那玩意儿活活呛死的，临终时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嘶喊着“撤！快撤！”可我们没撤，他留在了那片毒雾里...

“爆破组！集结！”我吼了一嗓子，声音哑得更厉害了。伤员们瘸着腿从各个角落冒出来，有的绷带渗着血，有的枪管还烫着，但眼神都淬着火。

远处传来毒贩的骂声和枪响，像催命的鼓点。老刘突然扯着我袖子：“赵队，炸药不够了...指挥部那批新货还在路上。”我盯着他缠着绷带的左手——那手在悼念仪式上还给牺牲的战士摆过花圈，这会儿抖得像筛糠。

指甲掐进掌心的旧伤口，我咬牙冷笑：“不够就用人填！告诉各组，毒气罐位置一炸，全体往南撤，别他妈恋战！”身后传来汪爱国压低的吼声：“张参谋家属托我带句话...”他掏出一张泪渍的信纸，末尾写着：“替他多杀几个畜生，就算给他烧高香了。”

暮色里，爆破组的脚步声踩在碎石上，“咔咔”响得像一群亡灵行军。我攥着半截引信线，突然觉出这趟不是任务，是场债——用命还的血债。

月光把废墟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无数张牙的鬼。远处毒贩的探照灯扫过废墟，光束像刀一样劈开黑暗，我们猫着腰贴墙根挪，汗珠子顺着脊梁往下淌，冻得人首打颤。

“埋点！三十秒引爆！”我哑声下令，手抖得差点拧不紧引信。小李把炸药塞进毒气罐仓库的裂缝时，指甲缝里还卡着悼念仪式上沾的纸钱灰。

撤退的哨声一响，我们像兔子似的窜进巷口，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毒气罐的碎片带着绿烟炸上天，像地狱开了口子。毒贩的嚎哭和枪声瞬间乱成一锅粥，但没人停下——脚下的土地，浸着太多停不下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