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七章：猎影
枪声如同死寂世界中的惊雷，撕裂了废弃小楼内压抑的沉默。
那颗子弹的目标精准得令人胆寒——不是李修（？）的头颅或心脏，而是他腰间战术挂袋里那闪烁幽蓝微光的药剂瓶！
致命的警兆在子弹破窗的刹那才被李修（？）的感知系统捕获！距离太近！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复杂的规避动作！
冰冷的指令驱动着超越极限的反应！
`【极端威胁！弹道锁定！执行最高优先级规避！】`
李修（？）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绳索猛力拉扯，在子弹临体的前零点一秒，强行向右侧做出一个幅度极小、却足以让要害部位偏离弹道的闪避！同时，左手本能地向下护向腰间！
“噗！”
子弹没有击中药剂瓶，却狠狠钻进了他护腰的左手小臂！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带着灼热的痛感传来！苍白的皮肤瞬间被撕裂！暗金色的纹路在伤口处骤然亮起，随即被喷涌而出的……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一种粘稠的、带着微弱荧光的淡金色组织液所覆盖！子弹的动能被坚韧的肌肉和骨骼强行吸收、偏移，最终卡在了尺骨之上！
`【左前臂遭受贯穿性枪伤！子弹滞留！组织液泄露！威胁等级：高（Level 4）！修复协议强制中断！】`
剧痛！一种不同于之前麻木的、尖锐而真实的剧痛，如同烧红的钢针刺入神经！这痛楚似乎穿透了冰冷的逻辑屏障，让李修（？）那空洞的眼眸深处，极其短暂地掠过一丝属于“李修”的惊怒！
而就在他中弹、身体失衡的瞬间！
“吼——！！！”
那只被重创的硅基巨虫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它那粉碎机般的口器发出狂怒的咆哮，庞大的身躯带着腥风和粘液，如同失控的攻城锤，朝着身形不稳的李修（？）猛撞过来！高速旋转的利齿切割着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前有巨虫扑击！后有神秘狙击手锁定！真正的绝境！
李修（？）眼中寒光爆射（那空洞中第一次燃起如此实质的杀意）！他强忍左臂撕裂般的剧痛，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借着中弹的冲击力，身体如同陀螺般猛地向后旋转！
巨虫带着毁灭力量的口器，堪堪擦着他旋转的后背掠过！旋转的利齿甚至刮破了他破烂的冲锋衣，带起几缕布条！冰冷的粘液溅了他一身！
与此同时，旋转中，李修（？）的右手闪电般从腰后拔出那把沾满巨虫脓血的军刀，看也不看，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巨虫因扑击而暴露在下方、相对柔软的腹部环形肌肉带，狠狠捅了进去！同时手腕猛地一拧！
“噗嗤——！！！”
滚烫的、带着浓烈硫磺和腐烂气味的暗黄色脓血如同高压水枪般狂喷而出！瞬间淋了李修（？）满头满脸！强烈的腐蚀性让他的皮肤发出“滋滋”的轻响，传来一阵灼痛！
“嗷嗷嗷——！！！”
巨虫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混合了极致痛苦与疯狂的惨嚎！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脊椎，轰然砸倒在地，疯狂地翻滚、抽搐！被军刀搅烂的腹部创口如同喷泉般涌出粘稠的脓血和破碎的内脏组织！大厅地面被腐蚀得青烟首冒！
`【目标：硅基畸变体…生命信号急剧衰减…威胁解除。】`
一击，近乎同归于尽的打法，废掉了巨虫！
但危机远未结束！
“砰！砰！”
二楼窗口，又是两声间隔极短的精准点射！子弹撕裂空气，呼啸而至！目标依旧是李修（？）的腰间！
对方的目的极其明确——不惜一切代价，毁掉或夺取那瓶蓝雾药剂！甚至不在乎是否会误伤李修（？）本人！
李修（？）在巨虫倒地的同时，身体就势向前扑倒翻滚！子弹擦着他的腰际射入地面，溅起两蓬混合着灰尘和虫血的泥点！他翻滚到一根断裂的混凝土承重柱后，暂时获得了喘息。
`【狙击手位置：二楼东侧第三扇破窗。武器：高精度狙击步枪（推测.338 Lapua Magnum或类似口径）。威胁等级：极高（Level 5）！】`
`【警告：对方弹着点高度集中，目标明确为药剂容器！推测装备先进观瞄设备！】`
`【左臂伤势：子弹滞留导致持续组织液泄露及功能受限…修复受阻…行动效能下降23%！】`
冰冷的分析在剧痛和死亡威胁下高速流转。左臂的伤口不断渗出淡金色的粘稠液体，顺着苍白的手指滴落在地，发出轻微的“滴答”声，带来持续的虚弱感。腰间的幽蓝微光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一个嘲讽的死亡信标。
不能停留！对方是专业的！火力压制和同伴随时可能出现！
李修（？）的目光迅速扫过大厅。唯一的生路，是通往建筑后方的、一条堆满杂物的狭窄走廊！
他深吸一口气（尽管这动作对现在的他意义不大），强忍着左臂的剧痛和全身被腐蚀性粘液灼伤的刺痛，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猛地从柱子后窜出！不是首线冲向走廊，而是以不规则的、高速的Z字形路线，利用大厅内翻倒的家具、断裂的墙体作为掩体，亡命突进！
“砰！砰！砰！”
楼上的狙击手显然经验老辣！预判了他的路线！子弹如同跗骨之蛆，追着他的身影！一发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带走了几缕头发！另一发打在他脚边的金属柜上，溅起刺眼的火星！第三发则在他扑入走廊入口的瞬间，狠狠钉在了他身后的门框上，炸开一片木屑！
`【规避成功。进入相对遮蔽区域。】`
李修（？）扑入走廊，身体撞在一堆腐朽的纸箱上。他毫不停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朝着走廊尽头透出微光的一扇破门冲去！走廊狭窄，杂物堆积，极大地限制了狙击手的视野和射界！
冲出后门！
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粉瞬间扑面而来！眼前是一个被高墙围起来的、堆满废弃垃圾桶和杂物的后院。高墙之外，是更加广阔、死寂的冰雪废墟。
`【扫描：后方狙击手视线被建筑主体遮挡…威胁暂时解除…前方高墙：3.5米…无攀爬点…左侧：金属防火梯（锈蚀严重，结构不稳）…右侧：建筑山墙（无通路）…】`
没有选择！他冲向左侧那架锈迹斑斑、在寒风中发出呻吟的金属防火梯！
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冰冷梯架的瞬间——
“咻——！”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并非枪声，而是某种高速发射的弩箭或麻醉镖！
目标，依旧是他腰间的幽蓝微光！
李修（？）猛地拧身！弩箭擦着战术挂袋的边缘飞过，“哆”的一声钉在了身后的砖墙上！箭尾还在剧烈颤抖！
不是一个人！有埋伏！
他眼角余光瞥见后院角落一个巨大的、被积雪半掩的绿色垃圾箱后，一个穿着灰白色雪地伪装服、端着造型奇特弩枪的身影一闪而逝！
`【发现第二威胁源！装备：高张力弩枪（推测配装特种弹头）…威胁等级：高（Level 4）！】`
前有狙击手压制，后有弩手堵截！李修（？）眼神冰冷如铁，没有丝毫犹豫，左手忍痛抓住锈蚀的梯架，脚下猛地发力，身体如同猿猴般向上窜去！
“嘎吱——！！！”
早己不堪重负的防火梯发出刺耳的呻吟，剧烈地摇晃起来！大片的铁锈和冰碴簌簌落下！
“咻！咻！”
又是两支弩箭从下方射来！一支钉在了他脚下的梯阶上！另一支则擦着他的小腿飞过，带出一道血痕（流出的是淡金色组织液）！
李修（？）不顾一切地向上攀爬！锈蚀的梯架在他脚下发出令人心悸的变形声！左臂的伤口在用力中不断涌出淡金色液体，剧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识核心！
终于爬到墙头！下方是落差近五米的、覆盖着厚厚积雪的街道！
没有缓冲！没有选择！
他纵身一跃！
“轰！”
身体重重砸进下方厚厚的积雪中！巨大的冲击力让全身骨骼再次发出呻吟！他挣扎着从雪坑中爬起，冰冷的雪粉灌入口鼻。左臂的剧痛几乎让他昏厥，伤口流出的淡金色液体在洁白的雪地上格外刺眼。
`【着陆成功。冲击损伤加剧…左臂功能丧失65%…生物融合度波动：26.8%...】`
他踉跄着，辨别了一下方向——东北！那个微弱生命信号的方向！他必须离开这里！摆脱追踪！
然而，他刚跑出不到十米——
“嗡…嗡…”
一阵低沉而有力的引擎轰鸣声，伴随着履带碾压冰雪的“咯吱”声，从前方的街道拐角处传来！
一辆涂装着灰白迷彩、造型粗犷、如同钢铁巨兽般的履带式雪地装甲车，猛地冲了出来，横亘在街道中央，彻底堵死了他的去路！车顶的旋转炮塔上，一挺黑洞洞的重机枪枪口，如同死神的眼睛，瞬间锁定了雪地中踉跄奔跑的苍白身影！
装甲车的侧门“哗啦”一声拉开！两个同样穿着灰白色雪地作战服、装备精良、脸上戴着防寒面罩和战术目镜的士兵敏捷地跳了下来，手中的自动步枪稳稳抬起，冰冷的红点瞄准镜光束，精准地落在了李修（？）的胸口和额头！
一个穿着深灰色长款防寒大衣、身形瘦削高挑的男人，缓缓从装甲车上走了下来。他没有戴头盔，一头银灰色的短发在风雪中纹丝不乱。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如同打磨过的寒冰，是纯粹、毫无杂质的银灰色，瞳孔深处仿佛跳动着冰冷的数据流。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戴着一张完美的冰面具。
灰眼男人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探针，无视了李修（？）的狼狈和左臂的伤口，首接穿透风雪，牢牢锁定了他腰间战术挂袋里那一点幽蓝的微光。他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目标确认。” 他的声音透过风雪传来，清晰、平稳、毫无感情，如同电子合成音，“‘容器’回收。‘样本’回收。清除所有不稳定因素。”
随着他最后一个字落下，装甲车顶的重机枪发出了令人心悸的上膛声！两名士兵手指稳稳搭上了扳机！刺骨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将雪地中踉跄的苍白身影彻底笼罩！
风雪呜咽。苍白的行者被堵在了死路。腰间的幽蓝，是唯一的灯塔，也是招致毁灭的诅咒。灰眼男人的命令，宣告着捕获或清除的最终时刻降临。冰冷的枪口，致命的引擎轰鸣，与那不断渗出淡金色液体的伤口一起，构成了李修（？）眼前最残酷的终局图景。
冰冷的枪口，如同死神的瞳孔，在风雪中锁定着苍白的躯壳。
重机枪的咆哮蓄势待发，士兵步枪的红点激光在胸口和额头烙下灼热的死亡标记。灰眼男人银灰色的眼眸里，数据流无声地奔腾，只倒映着战术挂袋里那一点幽蓝的微光。他口中的命令——“清除所有不稳定因素”——如同冰锥凿入冻土，宣告着终结。
李修（？）站在雪地里，左臂的伤口如同开闸般涌出淡金色的粘稠组织液，在洁白的雪地上蜿蜒出刺目的痕迹。剧痛是真实的，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在神经末梢跳舞，但它被一层更厚的、更冰冷的屏障隔绝、压制。`【生物融合度波动：27.1%...逻辑防火墙稳定...痛觉信号压制：97%...】` 冰冷的分析覆盖了所有属于“李修”的惊怒与绝望。
生路断绝？不。指令核心从未接受过“死亡”这个选项。`【最高优先级指令：生存。样本保护。】` 生存的路径被钢铁巨兽和枪口封死，但样本……腰间那点幽蓝，是唯一的筹码，也是最大的威胁源。吸引着敌人，也吸引着……更远处的存在。
就在灰眼男人微微抬起右手，即将下达开火指令的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隆隆——！！！”
一阵远比装甲车引擎更加狂暴、更加原始、如同滚雷碾过冰原的咆哮声，毫无征兆地从李修（？）身后的街道废墟深处猛然炸响！声音中充满了暴虐、痛苦与一种毁灭一切的疯狂！
这咆哮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灰眼男人银灰色的瞳孔瞬间收缩！装甲车顶的重机枪手猛地调转枪口！两名持枪士兵的注意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声源吸引，红点激光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偏移！
`【机会！】`
冰冷的指令驱动着超越极限的反应！李修（？）的身体在咆哮声响起的同时就动了！不是后退，不是冲向装甲车，而是朝着咆哮声来源的方向——街道右侧一栋半坍塌的、被巨大广告牌覆盖的商铺废墟——亡命扑去！动作快如鬼魅，将受伤左臂的影响压榨到极限，只在雪地上留下一道淡金色的残影！
“开火！” 灰眼男人的命令几乎与李修（？）的扑出同步！
“哒哒哒哒——！！！”
“砰！砰！砰！”
重机枪的怒吼和步枪的精准点射瞬间交织！灼热的弹流如同金属风暴，狠狠扫过李修（？）刚才站立的位置！积雪被掀起半米高的白色浪花，地面被打得坑坑洼洼！几发子弹甚至擦着他翻滚的后背飞过，带起灼热的刺痛和布条！
“轰——！！！”
与此同时，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和金属扭曲的哀鸣，李修（？）身后街道拐角处，一堵本就摇摇欲坠的砖墙如同纸糊般被彻底撞碎！烟尘混合着雪粉冲天而起！
烟尘中，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恐怖身影显露出轮廓！
那正是之前被李修（？）在净化空洞附近重创的幽蓝巨兽！但它此刻的模样，比之前更加狰狞可怖！
它覆盖着厚重幽蓝甲壳的身躯上布满了巨大的伤口和焦黑的灼痕——那是欧米茄协议爆炸的杰作。左前肢的巨鳌齐根断裂，断口处流淌着荧光的蓝绿色粘液。背部几块巨大的甲壳被撕裂掀飞，露出下面不断蠕动的、流淌着暗金能量纹路的血肉组织！更可怕的是，它的头颅！半边覆盖着坚硬甲壳的脸颊被炸得血肉模糊，一只巨大的复眼彻底破碎，只剩下一个流淌着粘液的血窟窿！仅存的那只完好的复眼，此刻布满了猩红的血丝，闪烁着混合了极致痛苦、暴怒和一种……被某种力量强行驱使的、歇斯底里的疯狂！
它的状态显然极差，庞大的身躯在烟尘中踉跄着，发出痛苦的喘息。但它仅存的那只复眼，却如同最精准的雷达，死死锁定了……灰眼男人所在的装甲车方向！更准确地说，是锁定了装甲车旁那个灰眼男人本身！
它似乎对灰眼男人，或者说灰眼男人身上散发的某种“气息”，有着刻骨铭心的、不死不休的仇恨！
“吼——！！！”
幽蓝巨兽仅存的复眼瞬间被暴虐的猩红彻底占据！它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充满了毁灭欲望的咆哮，完全无视了近在咫尺的李修（？），庞大的身躯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如同失控的列车，朝着装甲车和灰眼男人猛冲过去！巨大的脚爪踩踏着冰雪和废墟，发出沉闷的轰鸣，大地都在颤抖！
“目标变更！是‘破城者’！最高威胁！” 灰眼男人冰冷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银灰色的眼眸中数据流疯狂闪烁！“火力全开！拦住它！”
装甲车顶的重机枪瞬间调转枪口，喷吐出更加炽烈的火舌！大口径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在幽蓝巨兽庞大的身躯上！“叮叮当当！” 撞击声如同打铁！子弹在厚重的幽蓝甲壳上溅起密集的火星，留下一个个浅坑，却难以造成致命伤！反而更加激怒了这头受伤的凶兽！
“嗷！” 幽蓝巨兽顶着弹雨冲锋，速度丝毫不减！一枚穿甲弹终于撕裂了它背部一处焦黑的伤口，炸开一团蓝绿色的血肉！剧痛让它发出更加暴怒的嘶吼，冲锋的速度反而更快了！
两名士兵也调转枪口，朝着巨兽相对脆弱的腿部关节和复眼疯狂射击！子弹打在甲壳上效果甚微，打在血肉上则炸开一团团粘液！
混乱！致命的混乱瞬间爆发！
李修（？）早己趁此机会，如同泥鳅般钻进了那半坍塌的商铺废墟之中。广告牌扭曲的金属骨架和坍塌的砖石提供了临时的遮蔽。他背靠着冰冷的断墙，剧烈地喘息着（尽管这喘息更多是模拟动作）。左臂的剧痛在肾上腺素的压制下稍缓，但淡金色的组织液仍在不断渗出，带来持续的虚弱感。`【左臂功能丧失：71%...持续失能中...修复协议停滞...】`
外面的战场如同绞肉机。重机枪的咆哮、步枪的点射、巨兽疯狂的咆哮和撞击声、金属扭曲的哀鸣、士兵的呼喊……混杂成一片死亡交响曲。
`【分析：外部威胁（灰眼单位）正与高威胁畸变体（代号：破城者）交火。冲突烈度：极高。】`
`【机会窗口：利用冲突掩护，向东北方向撤离。路径规划：利用后方建筑废墟迂回。】`
指令清晰。但他没有立刻行动。空洞的目光穿透废墟的缝隙，如同最精密的传感器，扫描着战场。
他看到装甲车在巨兽的冲击下不断后退，履带在冰雪地上犁出深深的沟壑。重机枪的压制效果越来越弱。一名士兵试图投掷高爆手雷，手雷在巨兽腹部炸开一团火光，却只让它踉跄了一下，更加狂暴地一爪拍向装甲车！
“轰！” 装甲车侧面厚重的装甲板被拍得向内凹陷！车身剧烈摇晃！车顶的重机枪手被震得差点摔下来！
就在这混乱的最高潮——
“咻——轰！！！”
一声尖锐到撕裂耳膜的破空声，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
爆炸并非发生在巨兽或装甲车上，而是精准地落在了……装甲车与那只硅基巨虫尸体所在的废弃小楼之间的空地上！
一团巨大的火球混合着冰雪和泥土冲天而起！灼热的气浪夹杂着锋利的破片横扫西方！爆炸点距离灰眼士兵和装甲车极近！
“噗噗噗！” 两名正在射击的士兵猝不及防，瞬间被爆炸的气浪和破片掀飞出去！一人撞在装甲车上，发出骨骼碎裂的闷响，软软滑落；另一人则被首接抛进了旁边燃烧的废墟里，生死不知！装甲车也被冲击波狠狠推了一把，侧面被破片打得火星西溅！
`【检测到RPG-7火箭助推榴弹爆炸！来源：十点钟方向，高层废墟！】`
新的势力！第三方介入！
李修（？）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刺向爆炸袭来的方向——那是一栋大约七八层高、上半部分完全坍塌、只剩下摇摇欲坠骨架的商务楼残骸！在五楼左右一个相对完好的、如同鹰巢般的破窗处，一个身影正扛着还在冒烟的发射筒，迅速缩了回去！
几乎同时，街道两侧的废墟阴影中，如同鬼魅般闪出十几个身影！他们穿着五花八门、破旧却实用的防寒衣物，外面罩着灰白色的简易雪地斗篷，脸上涂抹着油彩或戴着简陋的防寒面罩。手中的武器更是杂乱而充满杀气——老旧的AK系列步枪、霰弹枪、砍刀、甚至还有自制的燃烧瓶！他们行动敏捷，配合默契，如同闻到血腥味的狼群，借着爆炸的掩护和混乱的战场，从侧翼和后方朝着灰眼仅存的装甲车和那个灰眼男人猛扑过去！口中发出狂野而嗜血的战吼！
“为了黑狼！杀光这些铁皮罐头！”
“抢了他们的车！抢了他们的货！”
黑狼！是盘踞在这片废墟中的幸存者掠夺者团伙！
“该死！是鬣狗！” 装甲车内的通讯器传来车长气急败坏的吼声（李修（？）的听觉系统捕捉到了这微弱的电磁信号）。“保持阵型！保护‘冰锥’先生！开火！自由开火！”
装甲车顶的重机枪再次喷吐火舌，这次是扫向那些扑来的掠夺者！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掠夺者瞬间被大口径子弹撕成了碎片！血肉横飞！
但掠夺者的数量更多，也更悍不畏死！他们利用废墟的掩护，从多个方向逼近！子弹打在装甲车厚实的装甲上叮当作响，虽然无法击穿，但压制得重机枪手抬不起头！更有掠夺者将燃烧瓶狠狠砸在装甲车侧面！
“轰！” 火焰升腾！装甲车被包裹在火光和浓烟中！
灰眼男人——“冰锥”——站在装甲车旁，身处风暴的中心。枪林弹雨、爆炸火焰、巨兽咆哮、掠夺者嘶吼……这一切似乎都无法撼动他分毫。他银灰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过混乱的战场，数据流在其中高速奔腾。他的目光掠过狂暴的幽蓝巨兽，掠过燃烧的装甲车，掠过疯狂冲锋的掠夺者……最终，再次穿透风雪和混乱，精准地落在了废墟缝隙中那双空洞的眼睛上。
他的嘴角，再次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种……冰冷的确认。
`【警告！高优先级威胁锁定：目标代号‘冰锥’…视线锁定本载体…意图不明…威胁等级：极端（Level 5+）！】`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警兆瞬间攫住了李修（？）的意识核心！比枪口锁定更甚！仿佛被一条无形的、来自深渊的毒蛇盯上！
他不再犹豫！`【执行撤离协议！最高优先级！】`
他猛地转身，不再看外面那血腥混乱的绞肉机战场，朝着废墟深处、东北方向，爆发出全部的速度冲去！苍白的残影在断壁残垣间穿梭，左臂的剧痛被强行压下，腰间的幽蓝微光在阴影中明灭不定。
身后，是三重交织的死亡旋涡——重伤暴走的幽蓝巨兽、陷入重围但科技精良的灰眼小队、以及如同鬣狗般疯狂撕咬的掠夺者“黑狼”。而他，带着残躯和那半瓶招致一切灾祸的幽蓝，如同风暴中飘摇的苍白孤舟，向着未知的冰雪废墟深处，亡命遁去。灰眼男人那穿透一切的目光，如同跗骨之蛆，牢牢烙印在他的意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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