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天文馆

周末的天文馆门前，沈拾星穿着嫩黄色的连衣裙，小辫子上别着星星发卡，在原地不停地转圈圈。"妈妈！哥哥！快点嘛！"她急不可耐地跺着脚，小皮鞋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踩着两片小星星。

沈昭棠慢悠悠地走在后面，手里拎着妹妹的小水壶和零食袋。他今天特意穿了新买的蓝色衣服，衣领上别着妹妹亲手做的小行星胸针——那是上周手工课上，沈拾星用黏土捏了整整两小时的成果。"急什么，演出还有半小时才开始。"他故作老成地说，却悄悄加快了脚步。

沈漫踩着裸色高跟鞋走在最后，正和张叙白低声交谈着什么。她今天把长发挽了起来，露出珍珠耳钉，在阳光下泛着温柔的光泽。张叙白今天难得没穿正装，浅灰色休闲衫衬得他年轻了好几岁，手里提着装满零食的环保袋，时不时推一下滑落的眼镜。

"张叔叔！"沈拾星突然一个急刹车，差点撞上张叙白的腿，"你也喜欢星星吗？"她仰着小脸，眼睛里盛满了好奇。

张叙白蹲下来，视线与她齐平："喜欢啊，特别是..."他神秘兮兮地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会发光的星星。"那是一张夜光星星贴纸，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荧光。

沈拾星惊喜地接过贴纸，立刻往沈昭棠脸上贴了一颗。兄妹俩闹作一团时，沈漫轻声对张叙白说："谢谢你抽空陪他们。"她的目光落在远处嬉笑打闹的孩子们身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天文馆的穹顶渐渐暗下来，无数星光在头顶绽放。沈拾星坐在沈昭棠和张叙白中间，小嘴张得圆圆的，像只受惊的小河豚。"哥哥快看！那是北斗七星！"她激动地拽着沈昭棠的袖子，差点把衬衫扣子扯掉。

"嘘——我们要小点声不然会打扰到别人的。"沈昭棠把食指竖在唇前，做了个夸张的噤声动作。

"哦哦，好的，小点声。"沈拾星立刻捂住嘴巴，小声说道，眼睛却依然亮晶晶的。

沈昭棠悄悄握住妹妹的小手，带着她辨认星座，"那边像蝎子的是天蝎座，你生日就在这个星座期间。"他的声音很轻，却掩不住骄傲，"我查过星图了。"

沈拾星突然转头，星光在她眼里跳动："那哥哥是什么座？"

"他是最讨厌的座。"张叙白突然插话，惹得沈漫轻笑出声。这笑声在昏暗的天文馆里格外清脆，像一串风铃。

"才不是！"沈昭棠红着耳朵反驳，"我...我是最会照顾妹妹的星座！"他故意挺起胸膛，惹得沈拾星咯咯首笑。

散场时，沈拾星抱着新买的星座图册，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突然，她停下脚步，小皮鞋在地板上发出"咔嗒"一声响。她指着天文馆外墙上的巨幅海报："妈妈！下个月有流星雨！"海报上，一颗拖着长尾巴的流星划过深蓝色的夜空。

沈漫还没来得及回答，沈昭棠就蹲下来平视妹妹："到时候我们在天台搭帐篷，一起看。"他伸出小拇指，"拉钩。"

"拉钩！"沈拾星的小拇指紧紧勾住哥哥的，然后突然转身拽住张叙白的衣角，"张叔叔也来！"她的力道太大，差点把张叙白的眼镜扯下来。

张叙白惊讶地看向沈漫，得到默许后，笑着点头："好，我带望远镜。"他扶了扶眼镜，补充道："专业的天文望远镜，能看到木星的大红斑。"

返程的车上，沈拾星枕着沈昭棠的腿睡着了，怀里还抱着那本星座图册。她的睫毛在暮色中投下细小的阴影，嘴角还沾着刚才吃的棉花糖。沈漫透过后视镜看着他们，轻声说："昭棠，今天开心吗？"

沈昭棠轻轻抚平妹妹的刘海，声音轻得像梦呓："嗯，开心。"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着衣领上的小行星胸针，那是妹妹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

车窗外，暮色西合，第一颗星星悄悄亮了起来。路灯一盏接一盏点亮，像地上的星星在回应天上的伙伴。张叙白透过后视镜，看到后座相依而眠的兄妹俩，和沈漫温柔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