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用一分钟的时间解释了关于超凡收容物，放下戒备的罗纳终于开了口。
罗纳深吸一口气，声音很低：“小时候，我在养父书房角落发现一本旧书，书很破，没有名字，里面写了萨默塞特家族真正的秘密。”
“什么秘密？”
“书里说，先祖萨默塞特不是靠运气发家的，他遇见了一条蛇，一条长着血色金属鳞片的蛇，那蛇盘踞在一堆古代金币上。”
“听起来像是哄小孩的童话故事开篇。”
“不是童话！是真的历史，血鳞蛇给了先祖萨默塞特无人能敌的运气和财富，让他成为航海之王，代价则是萨默塞特本人活不过五十岁，而且死状会很惨。”
“该不会是全身器官被啃食，体表尸检无外伤？”
“很不可置信，但事实是这样。书上写，萨默塞特五十岁生日那天突然暴毙。家人发现时，他外表完好无损，但身体里面的所有器官都被啃食得千疮百孔，就像……就像海伦娅小姐的死状。”
海伦娜捂住嘴，发出呜咽，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悲痛，眼角流出泪水。
夏洛克敲了敲烟斗：“啃食？确定是蛇干的？不是其他疾病或谋杀？”
“书上就是这么说的，血鳞蛇的契约。”罗纳十分确定，“那是来自异物的啃噬，不是人间的刀剑毒药，萨默塞特死后，他的儿子，第二任家主为了家族名誉，把这件可怕的事压了下去。所有知情人都被要求闭嘴，记录也被销毁。我意外看到的那本是唯有历代家主才能知晓的真相，如果不是海伦娅小姐……恐怕到死我也不会说出去。”
“有没有提到契约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没有，书上只提到在萨默塞特死后，血鳞蛇就消失了。书上警告说，契约的力量会附着在血脉里，当有人再次尝试借助契约的力量时，血鳞蛇会重新归来，索取它应得的‘报酬’。”
“我本以为那是吓唬人的古老传说，首到海伦娅小姐……和书上记载的一模一样。”
“所以你认为，是有人唤醒了消失己久的血鳞蛇？它在执行古老的契约，啃食萨默塞特家族后人的内脏？”华生问道。
“不然还能是什么？海伦娅小姐、老管家、乌黛……下一个可能就是海伦娜小姐，或者查姆斯家主，查兰斯少爷……所有萨默塞特家族的人都逃不掉。”
一旁的海伦娜身体摇晃，陡然听到堪比天塌了的家族秘闻，没有首接晕倒己经是勇气可嘉了。
夏洛克吐出烟圈：“上任家主，也就是海伦娜女士的外祖父，死因是什么？”
“突发心脏病，和血鳞蛇没有关系。”
夏洛克若有所思，这么看血鳞蛇的出现时间在近期最有可能。
“那么契约条件是什么？血鳞蛇如何行动？它最有可能藏在哪里？”
罗纳摇头：“书上没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很可怕，能在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钻进体内啃食内脏。通风管道？墙壁缝隙？它可能无处不在，庄园的地下室，那些储存蔬菜的地窖……都可能藏着它重新归来建造的巢穴……”
“我需要庄园的建筑图纸，最好是有着标注通风管道构造的那种。”
“舅舅的书房有，我去拿！”
海伦娜自告奋勇，为了找出杀害姐姐的真凶瞬间飙升肾上腺素，不等回话就冲向了书房。
“罗纳医生。”离开前夏洛克顿住脚步，“一昧的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点你做的甚至不如一位女士。”
“我己经深陷局中，除了逃避别无他法，夏洛克先生。”
深夜，萨默塞特庄园一片死寂。
夏洛克和华生没有睡，待在房间里。
桌上摊着海伦娜偷偷送来的庄园主体建筑草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主要的通风管道节点。
“管道西通八达，连接主楼所有重要房间，包括仆人区、储藏室，甚至通向庄园外废弃的旧矿坑入口。”华生指着图纸，“如果罗纳说的血鳞蛇存在，它确实可以通过管道无声无息地到达任何地方。”
“关键在于它的‘报酬’对象。”夏洛克盯着图纸，“萨默塞特本人死于五十岁，契约目标是明确的个体，现在呢？难道说是海伦娅触发了契约导致死亡？那为何没有萨默塞特家族血脉的老管家也会死亡？”
突然，正当二人思考时，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撕裂了寂静！
声音来源很近——是海伦娜的声音！
夏洛克和华生瞬间弹起。
夏洛克抓起桌上的煤油灯，华生抄起左轮手枪紧随其后冲出房门。
走廊昏暗，只有尽头一盏悬挂墙壁的煤油灯发出滋滋微光。海伦娜的房门紧闭。
“海伦娜小姐！”华生用力拍门。
海伦娜带着哭腔：“有东西！有东西在屋里面！”
紧接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嘶嘶”声和金属刮擦声从屋内清晰地传出来。
那声音密集、急促，充满恶意，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金属爪子在疯狂地抓挠。
华生脸色一变：“快开门海伦娜！”
“它挡住了门，就在门后！”
“后退华生！”
夏洛克当机立断，猛地一脚踹向门锁旁边的门板！
老旧的木门发出应声而开，煤油灯光涌入房间。
海伦娜蜷缩在房间最里面的角落，裹着毯子，脸色惨白如纸，指着入门和天花板通风口的方向，浑身抖得说不出话。
地毯上，靠近门缝的地方，散落着几片极其微小的碎片。
它们只有指甲盖大小，薄如蝉翼，在灯光下呈现出暗红色，半透明，边缘带着奇特的锯齿状纹路，是某种生物的蜕皮。
嘶嘶声和刮擦声在门被踹开的瞬间骤然停止！
通风口格栅里一片死寂，仿佛刚才的恐怖声响只是幻觉。
“待在原地别动！”夏洛克低喝，阻止海伦娜和华生靠近。
他一个箭步上前，没有首接用手触碰那些碎片，而是迅速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证物袋和小镊子。
屏住呼吸，用镊子尖极其精准地夹起那几片暗红色的半透明碎片，小心翼翼地放入证物袋中，立刻封好口。
“那……那是什么？”海伦娜颤抖地问。
“证据。”夏洛克简短回答，目光扫视通风口和门缝。
除了那几片碎片，门口和地毯上再无其他异常痕迹。
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管家哈罗德举着烛台率先赶到，后面跟着衣衫略显凌乱的查姆斯和一脸不耐烦的查兰斯。
“怎么回事？海伦娜！”查姆斯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他扫了一眼被踹开的房门和屋内的情景，“二位客人深夜闯入海伦娜房间是要做什么？！”
“舅舅！有东西……有东西在抓我的门！在通风管道里，声音很可怕。”海伦娜指着通风口，声音带着哭腔。
查兰斯打了个哈欠，语气嘲讽：“得了吧，海伦娜。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还是被海伦娅的死吓疯了？这屋子里安静得很，哪有什么声音？老鼠吧？”
“不！不是老鼠！我听得清清楚楚，嘶嘶声、抓挠声！夏洛克先生和华生先生也听到了！他们还看到了……”
“查姆斯先生，我想是老鼠吓到了海伦娜女士。”夏洛克打断了海伦娜想说的话，华生适时给了一个眼神。
海伦娜读懂了暗示：“抱歉舅舅，实在是姐姐的死让我总觉得心神不宁。”
“一个老鼠就把你吓成这样，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海伦娜，失魂落魄，大呼小叫。你姐姐的悲剧让你心神不宁，这可以理解，但你不能因此就疑神疑鬼，把整个庄园搅得不得安宁。”
查兰斯在一旁帮腔：“就是，父亲说得对。海伦娜你冷静点，别像个疯女人一样。”
他转向夏洛克和华生，语气带着敷衍的歉意：“打扰二位休息了，一点家事。没什么好看的，请回房休息吧。哈罗德，找人把海伦娜表妹的门修好。”
管家哈罗德低着头：“是，查兰斯少爷。”
查姆斯冷冷地瞥了海伦娜和夏洛克一眼，转身大步离开。查兰斯耸耸肩，也跟着走了。
哈罗德找来一个睡眼惺忪的男仆修理门锁，然后对海伦娜行了个礼：“小姐，请早些安歇。”也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惊魂未定的海伦娜，以及尚未离开的夏洛克和华生。
“夏……”
“我想我们需要彻夜讨论一下关于酿酒原材料的价格问题，你说呢海伦娜女士？”
“昂对没错，我想是的夏洛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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