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回看了一遍记录的夏洛克喝干净杯子里的水。
“如果我和华生想去现场看一下，女士你是否有办法？”
“有办法，舅舅虽然担心家族声誉不让报警，但正常的贸易活动没有禁止，我可以告诉舅舅你们是雾都的酒商，他不会拒绝你们的到来。”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办法，出于时间紧迫和潜在的危险，等我处理好一些小事情即刻出发。”
“没问题夏洛克先生，我刚好也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等到下午两点的时候我会准时在车站等你们。”海伦娜重新戴好她的面纱，轻轻关上了房门。
“华生，你怎么看？”
“谋杀，一次事关家产的谋杀，还有着收容物在其中。”
“你怀疑她的舅舅吗？”
“很大可能，五千英镑的首饰证明每月给她们姐妹的钱很多，身为舅舅这笔支出没有大碍，可身为家主，这钱等于没有回报的付出。”
“是有这个可能，但没有必要，我想还是要到现场看一下才好。”
华生同意的点头，看向夏洛克：“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处理？”
夏洛克不怀好意地看回去，将那枚女王奖赏的骑士勋章交给华生。
“去找雷斯垂德开一张以假乱真的酒商信息证明，再开两张证明我们官方合法侦探身份的证件，他不会拒绝你的。”
“那你干什么？”
“留在家里整理信息睡觉在脑海中思考梳理关于案情。”
华生迷迷糊糊地走了出去，他好像听到了睡觉两个字？
算了，就当他听错了吧。
下午两点，夏洛克和华生准时在火车站碰面海伦娜。
随行的包括一张《酒商信息证明》（伪）、两张苏格兰场警署开具的《关于夏洛克和华生侦探信息证明》（伪）、一把斗牛犬左轮手枪、以及两个收容物防身。
下了火车己经是西点多，威敏斯城的空气闻起来比雾都清新不少，起码不是完全的遮盖天空的雾蒙。
雇佣两辆马车又走了一个多小时，马车碾过碎石路，停在萨默塞特庄园主楼前。
天色阴沉，铅灰云层压着哥特式建筑的尖顶。葡萄藤爬满石墙，枝叶缺乏生机。
海伦娜引着夏洛克和华生进入庄园，遇见照料葡萄藤的查姆斯。
对方身材高瘦，面孔刻板。
“海伦娜。”查姆斯放下水壶，“这两位是？”
“舅舅，”海伦娜声音发紧，“他们是夏洛克先生和华生先生，雾都的酒商，他们想看看我们的葡萄园顺便谈谈采购的事。”
“雾都。”他重复道，视线落在夏洛克脸上，又转向华生，“欢迎，我是萨默塞特·查姆斯，庄园的主人。旅途劳顿，管家，去准备晚宴。”
“感谢接待，查姆斯先生。”夏洛克摘下猎鹿帽，华生适时露出酒商信息证明，
查姆斯归还看完的证明资料：“二位远道而来可先休息一夜，明日我会安排人带你们去看葡萄园和酒窖。希望你们的行程紧凑，不必要的耽搁对双方无益。”他继续照料葡萄藤的工作。
一个头发半白的管家出现：“请随我来，先生们。”
“这位是庄园的管家哈罗德。”海伦娜小声解释。
走廊幽深，光线昏暗，墙纸斑驳，空气更沉闷。
他们经过几个仆人，仆人们低头匆匆走过，避开眼神接触。
一个女仆端着银盘，手指关节发白。
“管家。”楼梯上走下一个人。
约莫二十岁，脸色苍白，眼神飘忽。他停在楼梯中段，看着管家身后的陌生人。
哈罗德停步：“查兰斯少爷。”
查兰斯的目光掠过夏洛克和华生，落在管家身上：“新客人？”
“雾都的酒商，少爷。”
“酒商？”查兰斯嘴角扯了一下，“真稀奇，最近稀奇事不少。”
查兰斯走下楼梯，靠近时，夏洛克闻到一丝酒气和香水的混合味。
“好好招待哈罗德，别让他们迷路。”他丢下一句，快步走向侧廊，身影消失。
哈罗德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这边请，先生们。”
“哪来的味道。”华生不由自主耸了耸鼻尖，嘟囔一句。
安排的客房位于三楼西翼。房间宽敞，家具厚重，空气里有久未通风的霉味。
哈罗德微微欠身：“晚餐前我会上来通知先生们，在此之前还请不要随意走动。”
夏洛克走到窗边，打开窗户通风。
窗户对着庄园后院，外墙布满爬藤，几处砖石风化，几条生锈的金属管道沿着墙壁向上延伸，消失在屋檐下。
“压抑的庄园。”华生脱下外套。
“非常。”夏洛克补充道，“所有人都在有紧张害怕的情绪，除了查兰斯。”
“庄园的主人是在警告我们吗？”华生半开玩笑道。
“或许吧，海伦娜的姐姐死在这里，老管家死在这里，女仆也死了，小心翼翼些情有可原。”
晚餐在庄园空旷的餐厅进行。
长桌铺着浆洗过的白布，银烛台燃着蜡烛。
查姆斯坐在主位，查兰斯在左，海伦娜在右，夏洛克和华生坐在下首。
食物精致，气氛冰冷。
查姆斯偶尔询问几句雾都的酒市，查兰斯心不在焉拨弄食物，这顿饭是夏洛克吃过最“尴尬”的一顿饭。
返回房间前，海伦娜看着夏洛克二人悄然眨了下双眼。
夜晚降临，庄园陷入死寂，走廊只有煤气灯幽暗的光。
咚咚咚——海伦娜裹着披肩，脸在阴影里：“请跟我来，小声。”
他们像影子穿过黑暗的走廊，停在一扇门前。
海伦娅的卧室内，厚重的天鹅绒窗帘紧闭，家具蒙着白布，月光从窗帘缝隙透入，在地毯上投下一条惨白的光带。
“就是这里。”海伦娜声音发颤，“姐姐死后所有东西都是按照原来的位置摆放，没人动过。”
夏洛克走向窗户。
窗框厚重，插销牢固，锁扣和窗台边缘没有撬痕，没有刮擦。
“窗户完好。”
华生检查门。
厚重的橡木门，锁眼、门框边缘、插销没有损坏痕迹。门锁运作正常。
“门锁和插销正常，没有外力破坏痕迹。”
夏洛克走向壁炉。
大理石壁炉架积着薄灰，炉膛里只有少量冷灰。
他蹲下用随身的小工具拨开灰烬查看，没有异常燃烧残留，没有异物。
烟道狭窄，无法容人。
“壁炉同样干净，烟道不通人。”
华生环顾房间：“门窗紧闭，壁炉不通，堪称完美的密室，凶手如何进入？如何离开？”
夏洛克的目光投向天花板角落，那里有一个金属通风口格栅，格栅由几根生锈的铁条纵横交错组成。
他搬过一张蒙着白布的椅子站上去，凑近格栅。
铁锈味更浓了，格栅边缘与天花板的接缝处灰尘堆积。
夏洛克用指尖极其轻微地拂过格栅边缘的铁条，指尖传来细微的触感。
不是灰尘的绵软，而是金属被反复摩擦后产生的极其细微的毛刺感，非常轻微。
指尖沾染铁锈的腥气之外，还有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被掩盖的气味，一种混合着陈旧铁锈和某种腐败血液的腥气，若有若无。
“格栅边缘有磨损，很细微。”
夏洛克跳下椅子：“还有一种气味，铁锈，还有别的，像是血。”
华生也站上椅子，凑近嗅闻：“是一种很淡的腥气，像放久了的血和铁锈的混合味道。”
海伦娜捂住嘴，后退一步。
夏洛克盯着通风口：“这里的通风管道通往哪里？”
“庄园经过很多次的修缮，通风管道西通八达连接很多房间，还有仆役区杂物间……”
“完美的路径。”夏洛克轻笑，“不用门，不用窗。”
他转向海伦娜：“罗纳医生在哪？我们想跟他聊聊。”
“罗纳叔叔这个点应该还在他的房间钻研药理，这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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