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暴雨护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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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暴雨护村(上)

 

饭馆里暖意融融,锅气氤氲。苏默刚把一盘蒜蓉西兰花盛出,准备给小暖留一份。窗外,天色却骤然暗了下来。

一道沉闷的雷声从远处传来,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天空中的亮色被厚重的乌云迅速吞噬,仿佛一张巨大的黑毯,从天边铺展而来。

风,起得猛烈。它呼啸着卷过桃源村的屋脊,吹得门窗吱呀作响。远处的竹林开始发出沙沙的响动,越来越响。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砸落下来,最初零星,很快就连成一片。倾盆大雨,瞬间淹没了整个村庄。窗外能见度急剧下降,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雨势惊人,苏默从未见过这样的大雨。他走到门口,雨水拍打着屋檐,溅起半人高的水花。村外,小河的水位肉眼可见地暴涨,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树枝泥沙,咆哮着向下游冲去,水流声震耳欲聋。那是洪水的轰鸣,越来越近。

河水来得太快,几乎没有预警。很快,河岸被漫过。凶猛的洪流不再局限于河道,它咆哮着,带着泥土的气息,冲向地势低洼处的几户人家。房屋被水浸泡,一些简易的棚子被冲垮,发出嘎吱的断裂声。

“注意!注意!各家各户,请立刻检查房屋,河堤有险情!所有壮劳力,速到村口集合抢险!”村里的大喇叭发出刺耳的紧急通知,声音被雨声和风声撕扯,但依旧清晰可辨。

老周的声音从喇叭中传出,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他是村里的主心骨,面对突如其来的洪水,没有丝毫慌乱。

他站在村口的高地上,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衫,但他身形挺拔。他手指着几处水流最急、即将溃堤的地点,大声指挥着:“壮子,你带人去三号口,沙袋堵住!石头,你和狗蛋去五号口,把那边的排水渠清理出来!老王,带着妇女们在村口搬沙袋,加快速度!”

他有条不紊地分配着任务,声音不疾不徐。这份沉着冷静,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显得尤为重要。他每一次挥手,每一次指点,都像是在战场上运筹帷幄的将军,透露出非凡的组织能力和对局势的精准判断。

村民们闻讯而动,没有丝毫犹豫和慌乱。他们从各自家中冲出,穿着雨衣或披着蓑衣,扛起铁锹、绳索,冒雨冲向河堤。他们没有抱怨,没有惊呼,只有迅速而有序的行动。

这不像一群未经训练的普通农民,更像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他们彼此间眼神交流,配合默契。老人们也走了出来,孙婆婆和李婆婆(村里一位腿脚利索的老太太),她们没有去搬运重物,而是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一些装着草药汁的小瓶。

她们用药草汁涂抹手脚,那药草汁散发着一股清凉的草木香。涂抹后,她们的动作变得更加灵活,在湿滑的泥地里行走,没有一丝打滑,仿佛脚底生根。她们是村里的“老江湖”,深谙如何在险情中保护自己,增强耐力。

年轻人则展现出异于常人的体力和速度。他们扛起沉重的沙袋,那沙袋被雨水浸湿,分量惊人。他们却步履如飞,在泥泞的道路上奔跑,身影穿梭。每一步都带着一股劲力,他们的脊背挺首,肌肉在雨水中绷紧。那股力量,己经远远超出普通人能达到的极限。他们每一次挥舞铁锹,泥土都会被带着一股风劲抛出。

苏默站在饭馆门口,看着外面岌岌可危的状况。雨水拍打着屋顶,发出震耳的声响。小河的咆哮声越来越近,仿佛一张饥饿的巨口,要吞噬整个村庄。

小暖被雷声和外面的喧闹吓到了,她紧紧抱着苏默的脖子,小脸埋在他的肩窝里,身体微微发抖。苏默感到女儿的颤抖,他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暖暖不怕,爸爸在。”

他将小暖从怀里抱起,轻柔地放在孙婆婆的怀里。孙婆婆是村里最值得信任的老人,身手和心智都非同寻常。苏默看着孙婆婆,眼神郑重:“孙婆婆,小暖就拜托您了。无论外面发生什么,请您一定保护好她。我很快就回来。”

孙婆婆抱紧小暖,她看着苏默,点点头,眼中有一种深深的理解:“放心吧,苏小子。暖暖交给我,她会很安全。”她知道苏默的实力,也知道他要做什么。

苏默没有再说什么,他转身冲入暴雨。他的身影在雨幕中没有丝毫停顿,步伐轻盈,快得超乎寻常。雨点打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任何阻碍,他的身体在雨幕中穿梭,如同鬼魅一般,迅速融入了抢险的人群。

他冲到河堤边,看到村民们虽然奋力,但面对凶猛的洪水,许多人依旧吃力。他们搬运着沙袋,每一步都深陷泥中,速度缓慢。泥泞的土地和暴涨的水流,让他们的努力显得杯水车薪。

最危险的几处缺口,己经出现裂缝,河水如同巨蟒般,嘶吼着冲刷着堤坝,眼看就要被洪水冲垮。一旦堤坝决堤,后果不堪设想。

苏默眼神一凛。他知道不能再藏拙,也不能让桃源村被洪水冲毁。这里是小暖的家,是他想守护的港湾。但他又要尽量“低调”,不引人注目。他不能引起过多的怀疑,也不能让自己的身份完全暴露。

他需要在“普通人”的范畴内,展现出“超常”的力量。这份力量,需要让人感到震撼,但又不能太过离谱,让人无法接受。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比如“天生神力”。

苏默在决口处附近寻找着。他很快找到了一处急需沙袋堵塞的缺口,那里的水流最急,堤坝的裂缝最大。周围的村民都在拼命搬运,但速度太慢,根本来不及堵住。

他看到附近堆积着一堆沙袋,其中有一个沙袋格外巨大。它里面填充着湿透的泥土和碎石,体积是普通沙袋的两三倍,需要几个人合抱才能勉强挪动。那是一个被遗弃在一旁的“巨无霸”,没人敢去尝试搬运。

苏默走到那个巨大的沙袋旁,他“不经意”地伸出手,单手抓住沙袋的绳索。沙袋的重量压得地面一沉,周围的泥土都颤了一下。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手臂微一发力,那沉重的沙袋便被他轻松扛起,搭在了肩上。

沙袋的重量,对于他而言,轻若无物。他甚至能感受到沙袋中泥土的流动,和雨水浸润的冰冷。他肩扛沙袋,在泥泞中迈开大步,步履稳健。

他的速度快得令人咋舌。他没有奔跑,只是每一步都迈得极远,脚下没有溅起多余的泥水。他的身体在雨幕中穿梭,留下道道残影,让人几乎看不清他的动作。他每一次挪动,脚下的泥地都会被他的力量压出深深的脚印,印记清晰可见,仿佛用模具压出来的一般。

他将第一个沙袋精准地投掷到缺口处,沙袋稳稳地落在最需要的位置,没有丝毫偏离。接着,他折返回去,再次扛起一个巨大的沙袋,又是一个,又一个。

他连续数次往返,仿佛不知疲倦。每一个沙袋都精准地投掷到最危险的缺口处,没有浪费丝毫力气。每一次投掷,都恰到好处,沙袋入水,水花溅起,水流的冲击力瞬间被削弱。他似乎能计算出水流的速度和方向,精确地找到沙袋落点的最佳位置。

其他村民看着他那轻松的动作和惊人的效率,虽然心中疑惑,但都被眼前的险情所吸引,无暇深究。他们只看到一个身影,在暴雨中不知疲倦地搬运着,效率远超常人。他们只是拼命跟着苏默的节奏搬运,因为他们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对抗汹涌的洪水。

一些村民搬着普通沙袋,气喘吁吁。他们看到苏默扛着那个“巨无霸”轻松穿梭,眼神中充满了惊异。有人忍不住喊:“苏老板,你这力气,吃什么长大的?”苏默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搬运着,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分不清是哪一种。

老周在远处指挥,他看到苏默的表现,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知道这个小饭馆老板不简单,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深藏不露。他的眼神中,多了一种欣赏和信任。

洪水依然咆哮,但苏默的出现,无疑给这场抢险带来了一线生机。那些摇摇欲坠的缺口,在苏默的努力下,一点点被填补,被加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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