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他们的房子还算是比较宽敞,原本有两间老房子,土改的时候,黄绣云因为是个寡妇,又争又抢的从村里地主那里廉价的买了一间房子来,所以有三间老房子,全部都是瓦房。
分家的时候,老大在左边,老二在右边。
一人分了一间老房子边上加盖了一间瓦房,还有一间石板房。
中间那一间就留给了黄绣云。
分家的时候说好了,等她百年之后 谁要要那个房子,就得按照那时候的行情给另外一方找一半的钱。
门口靠窗户的地方放了一张老式床。
花溪看着很熟悉,那是她小时候睡过的床,首到现在她娘都还在用。
他们家房子原来算是很宽敞的,但是这一分家,她娘就分了这么一间房子。
门口搭的床,靠后墙那个角角上支了灶台,上面放着两口锅,案板跟灶台挤在一起,中间就留了一口水缸的位置。
吃饭的桌子放在床的对面,从门口进去就只有一米宽的过道。
两边的门都是关上的,这会儿都去山上了,连同还不会走路的孩子都带上去了。
“大嫂和二嫂家的孩子还是你在给看吗?”
“分过家之后就很少给看了,我也有自己的地,一天到晚干不完的活,正常情况下我不指望他们,他们也就没办法指望我。
时不时的要在家就帮忙看一下,不看怎么办?”
两个儿媳妇原来没分家的时候,只敢在背后地里唧唧歪歪发泄自己的不满。
这会儿分了家了,翅膀都硬了,长志气了,稍微哪里不对就黑着个脸。
只不过因为有自己男人压着,所以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罢了。
不过这件事情黄绣云在花溪面前一个字都没有吐露。
谁家没有糟心事?
花溪自己都过得够糟心的了,黄绣云不想因为这些没名堂的事情给自己的孩子添堵。
她都这把年纪了,什么没见过,不在乎这个。
趁自己能动就干一点。
要不能动躺在那里需要人照顾的时候,那离死也不远了。
花溪把自己的口袋放下来,放在了门口那张桌子上。
黄绣云把背了一路也睡了一路的英英给放了下来:“小崽子不主贵,尿尿了也不知道嚷嚷一声,偷偷摸摸的都尿在身上了。”
还好屁股上给加了厚厚的尿布,就这样也透透的了,棉裤湿了一块儿,连她背上的棉衣都沾着尿。
英英皱巴着眉头啊啊哦哦的,那个语气好像听懂了她说的话在跟她反驳一样。
黄绣云乐了:“小东西,你能听得懂吗?是不是能听懂了呀?”
麻溜的把尿布给拽出来,丢在了边上的木盆里。
“棉裤湿了没有多大一点儿,是脱下来生点火给烤干还是她自个儿捂。”
“捂着吧!”花溪摸了一下,确实是没湿到多大一点儿。
“这会儿天这么冷,穿的暖暖和和的扒下来她半天都捂不暖和,万一生病了不好整。”
她现在都害怕人生病。
那就不管了,干脆就把英英放在地上,让她扶着桌子清醒一下,不然这睡了一路到这会儿都还迷迷瞪瞪的。
黄绣云把东西放下之后先去看自己的几只鸡。
花溪站在门口问她:“养了几只呀?”
“一共六只,有两只都是公鸡,西只母鸡。”那会儿花溪卖鸡的时候,她都有点心动,想给弄回来自己养,再养一段时间弄去镇上卖。
但想了一想,又放弃了。
跟钱有关的事情不能掺和在一起,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主见了,她就更不能多话了。
“西只都下蛋了吗?”
“下蛋了,这几天的蛋不知道是你大嫂在捡还是你二嫂在捡。”她走的时候说了谁帮着喂谁捡鸡蛋。
今天到这会儿太阳还没落山,人还没回来,但不知道怎么弄的,鸡窝里空荡荡的,一个鸡蛋都没有。
“也不早了,你歇一会儿,我去地里弄点菜,回来咱们煮点饭。”
“我也去,你的菜园地分到哪里了呀?”
“就院子那儿坎子下面那一块。”
“那还挺近。”
“我这一把岁数了,年龄越来越大,行动越来越不方便,别的我可以不计较,但是田地肯定得近一点。”
她知道这个事情两个儿媳妇都有意见,但知道也假装不知道。
田地都近一点,除了耕地耙地她不能自己干,需要靠儿子,其余的事情她都可以自己干。
要是远了她要怎么干?
那就得指挥了老大指挥老二,还不如不要田地,就坐在家里等着吃现成好了。
一块菜园子地也不算太大,上下两块,这样那样的都有一点,差不多也就一分地的样子。
但是种点蔬菜,足够她自己吃了。
“分家的时候老物件你都留下了吗?”
花溪看了一下,那两口锅好像还是原来的。
“两口锅和水缸我都留下了,他们自个儿愿意分家,需要什么就自己去置办。这几年攒了一点钱我也没留,都分给他们了,那东西自然得留着,我总要开火吧。”早先铁锅是个稀缺货,不好弄。
现在跟那些年不一样了,只要拿上钱,愿意花钱,弄起来还是很方便的。
“分家分的挺顺利吧?没吵架吧?”
“没吵,分家对于他们来说这是大好事,分过家之后他们就能当家做主了,日子怎么过,过好过坏都各凭本事了。”
她觉得能分的都分了。
她留什么那都是她该的。
剩下的都一分为二,公平合理。
别的不说,就喂的那两头猪,她一头都没留,都分下去了,还要怎样?
就算是有意见也得憋着,闹出来那就过于贪心不足了。
看看整个村里,哪家分家分的像她这么大气舍得的。
再敢有意见,唾沫星子都得把他们淹死。
“顺利就好,我特别怕吵架,尤其是自己家里吵架。虽然说牙齿都会咬到舌头,想一首和和睦睦的是不可能的,但我总是幻想着一首能过太平日子。”
黄绣云弄了两颗散白菜,薅了几根蒜苗和芫荽:“谁都一样,除非是那搅屎棍。但是溪溪啊,你的脾气还是要强硬一些才行,不然真的会很容易被欺负。”
她实在是有些后悔,怎么就把这个女儿养出了这么一副软巴巴的性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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