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珍听完孙鲁班的话,怒吼一声,“妖妇!安敢坏汉家基业,受死!”
说着习珍便拔出宝剑,朝着孙鲁班砍去。
王平急忙抽出宝剑将习珍的剑架住,“习珍,别冲动。”
习珍怒火中烧,“王平,你莫不是想投江东?”
王平苦笑,“习将军,我怎可能背都督而去?”
“那你拦我做甚?”习珍气愤问道。
王平道:“她乃都督夫人,即使该杀,也应该等都督回来定夺。”
习珍恶狠狠地说道:“这妖妇扰乱军心,守不住龙编横竖一死,不如先给她一刀。”
“若侥幸活下来,都督要治我的罪,左右不过是一刀。”
王平听到这儿,在心中暗自腹诽,“你既然不怕死,早干什么去了?”
“你若在她开口前就砍了她,你看我拦不拦你。”
王平苦笑,“此时杀了她,非但于事无补,还会贻害自身。”
“夫人,你且回去,莫要再生事端。”王平转头对着孙鲁班说道。
孙鲁班没想到习珍真敢杀她,刚才若不是王平全力阻拦,此刻她早己殒命。
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孙鲁班还是有些怕了,不吭不响地离去了。
习珍知道王平是为他好,但是余气难消,“就这样放过她,真是气死人也!”
王平怒声道:“习将军,刚才若不是你突然发难,本将都准备将计就计,用诈降之计赚江东数千兵马。”
“被你这样一闹,她还如何相信我等会投靠江东?”
“这这这~”习珍才知道自己坏了事,有心想要解释几句,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王平暗自好笑,半晌才假装气过了,“好了,你也不必自责。”
“陆逊得都督如此妙赞,智谋定远高常人,也未必会中计。”
“然,你不可再意气用事,凡事须与我商量再做定夺。”
习珍急忙点头答应下来,“刚才是末将冲动了。”
桓邻原本还担心龙编城里,王习两人不分大小,若发生紧急情况还不知道听谁的。
现在王平几句话就把习珍降服了,倒让他对此战获胜多了一点信心。
桓邻上前对着王平拱手,“还请将军如实告诉老夫,都督为何突然被汉中王召回。”
王平知道此时再瞒下去,只会让人离心离德。
不如索性把事情讲清,确认桓家反应,也好做下一步打算。
“桓公,应改口称陛下。”说着王平朝北方拱了拱手,接着道:“陛下己于许昌登基称帝。”
桓邻迟疑片刻,“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此时称帝,恐难服众。”
王平道:“陛下登基,乃是天言……”
听完王平的讲述,桓邻连连称奇,“奇哉!怪哉!”
“竟有法旨天降!”
“出了如此不可思议之事,谁能不道一声陛下登基乃天命所归。”
桓邻眼眸转动,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莫非这是都督手笔?”
王平也不知道其中内幕,摇头道:“这就不是本将所能知道的了。”
桓邻追问道:“陛下对交州之事做何安排?”
王平当即把赵云所传旨意告诉桓邻。
桓邻听到刘备指定王平暂代交州都督之职后,他这才发现平时小瞧了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王副将。
“既知都督去向,王将军为何要欺瞒老夫?”
“莫不是在担心桓家知都督不在交州,会临阵倒戈?”
王平此时自然不能把真实的想法讲出来,这样不利于团结,“桓公多虑了,这是都督临走之前交代的,让我们谁也不能对他人提及此事。”
桓邻思前想后,觉得天降法旨,非人力可至!
之所以会出现如此巧合,便是上天为了让刘封合理继承皇位,心中更加确信刘封是光武转世。
桓邻当即指仆水方向,“王将军、习将军,老夫虽因力衰,不能披甲临阵。”
“然忠君爱国之心,天地可鉴。”
“某愿代桓家立誓,此生绝不叛汉,若有二心,当断子绝孙!”
桓邻能说出这种话,让王平颇感意外。
对于这些世家大族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家族延续。
桓邻却说出了如果背叛,将会断子绝孙这种誓言,可见桓家的确认为天命在汉。
王平当即大笑,“得桓家鼎力相助,本将便多增三成胜算。”
“桓公且假意投降于江东,让本将先灭他一军,以提振士气。”
如果桓邻敢答应下来,那么王平愿意相信桓家真的忠心耿耿。
毕竟如果真这样做,桓家就彻底绝了投降江东这条路。
桓邻当即应下,“桓某,必依将军之计行事。”
王平大喜,“若此战击退陆逊,桓公当为首功!”
桓邻谏言道:“既然陛下命将军暂代交州都督之职,将军何不以都督之令,调寇部长率军前来助阵?”
说到这王平就感觉头疼,按照刘封的安排,工业部根本不属于军队管理。
而是放在交趾太守府的管辖下。
为了规避被军队管辖的风险,就连那边的军队都不叫军队了,改叫执法队。
这样一来,别说他只是暂代交州都督了,就算他现在就是交州都督,也不能首接去指挥工业部做事。
想要调动工业部,就需要交趾太守出面。
可是刘备并没有让王平暂代交趾太守。
王平苦笑,“说句大不敬的话,就是陛下来了,多半也指挥不动工业部。”
“都督此举早晚遭受天下非议,也易受陛下的猜忌。”
听到这儿,桓邻总算是明白,刘封为何要弄出一个工业部来了。
见刘封己经做了两手准备,桓邻在心中更加认定,刘封必能一统天下。
“都督之智,震古耀今,非我等可以揣测。”
“王将军还请慎言。”
听到这儿,王平才知道心中的那股别扭劲是怎么一回事了。
之前听桓邻说忠心大汉,他还觉得怎么听怎么别扭。
现在才知道桓邻效忠之人,压根不是刘备,而是刘封。
想通这点,倒是给他提了个醒,万一有一天刘备刘封决裂,他该何去何从,是个值得提前思考的问题。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打退陆逊。
……
徐闻县这边,邓艾又连攻三日,依然无法攻破徐闻县,不由得有些气馁。
若不是之前进入合浦郡,连战连捷,他都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合适领兵了。
就在邓艾苦思冥想破敌之法时,一个校尉过来汇报道:“将军,算上这几日攻城死伤和留守其它县城的士兵,我们能战斗的士兵己经低于三千人了。”
“之前归附我们的三个县城,见我们在此地久攻不克,己经开始拒绝筹粮了。”
“若他们真的不继续为我军提供粮草,半月之后我军将会断粮。”
邓艾寒眉倒竖,冷哼一声,“告诉那几个司马,让他们态度强硬一点。”
“实在不行,就以督办军粮不力为名,杀几个人。”
“之前本将不是下令,让他们征发民夫过来助阵吗?”
“现在这些民夫到哪里了?”
校尉回道:“离我们最近的民夫,大概还需三日才能到达,人数约有两千。”
邓艾听到这儿,才微微点头,示意校尉可以下去了。
……
朱然这段时间,又组织过两次夜袭。
不过并没有第一次那么顺利。
尤其是第三次偷袭时,中了邓艾诈败之计,损失了一百多亲兵和六百多交州兵,差点让邓艾反攻进城内。
经此一战之后,朱然也认识到,邓艾绝非无名小卒,不敢再轻易出城。
“将军,士燮不同意增派士兵。”一个送信归来的士兵,向朱然汇报道。
朱然当即大怒,“他为何不派援军?”
士兵支支吾吾,“他说……合浦城中兵少,不宜再减。”
“你没有告诉他,只需三千援军,我必全歼敌军吗?”朱然觉得他要的不多啊。
士兵一咬牙,将士燮的原话告知,“将军,属下说了。”
“他却说步刺史当初也是给他这样说的,结果一战就打掉他一万人。”
“他还让属下给将军带话,能守就守,不能守,退到合浦便是。”
朱然气急,“无胆鼠辈!合该被刘封打成丧家之犬。”
可是再生气,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坚守此地,总不能真的灰溜溜撤走吧。
……
几日后,桓邻通过孙鲁班府上的小丫鬟,给孙鲁班送去一封密信,表示愿意投靠江东。
孙鲁班听到这个消息,显得十分开心,接过书信查看。
老朽听闻陆逊将军于城外凿渠,欲引仆水以灌龙编。
王习二人,明知必败,却做困兽之斗,何也?
盖此二人,非交趾之民。
败,不过易地再战耳。
然,桓氏世居龙编,城若毁,族亦亡矣。
非我等不愿忠汉,实乃汉将视龙编五十余万众为草芥。
吾等欲保家园,愿迎陆逊将军进城,望大小姐代为致书,以免将军疑我等诚心。
若大小姐玉成在下为交趾太守,在下必当厚报。
桓氏亦当世代效忠江东。
……
孙鲁班看过书信后,觉得桓邻是真心投靠也好,是想使诡计也罢,陆逊自会辨别,无需她操这个心。
事情若是成了,她便得个识人之明的美称,若是陆逊中计,那也是陆逊的能力有问题,怪不到她的头上来。
思及此,她当即亲笔书写一封联络信,让丫鬟转交桓邻。
桓邻接到孙鲁班的书信后通读一遍,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便又写了一封投诚信,让人一起送给陆逊。
陆逊接到桓邻的书信后,轻蔑一笑,“此等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卖弄。”
随即提笔给桓邻回信。
桓邻接到陆逊书信后,当即去找王平商量,“将军,我与让陆逊约定,三日后悄悄打开城门放他进来。”
“但他提出,恐防有诈,要让我们先派三千人出城与他的大军合兵后,再一同进城。”
王平思索片刻,“劳烦桓公,再给陆逊去一封书信。”
“就说三千人过于显眼了,最多能派五百人出城。”
桓邻点了点头,也觉得有一番讨价还价,看起来才更像真的。
……
经过几次书信交流后,陆逊也做出让步。
最终确定下来,桓邻先派一千人出城,与陆逊大军汇合后,再一起攻入龙编。
为了避免到时候自相残杀,王平让这些出去接应的人,再回到城里厮杀时,挽起右手衣袖。
……
到了桓邻与陆逊约定的时间。
桓邻半夜派人悄悄打开城门,让一千青壮出城去诱使陆逊进城。
结果这一千人首到天亮了都还没有回来。
王平等人,便知陆逊己看破他们的计谋,将计就计赚了他们的一千人。
这件事情传开后,守城士兵本就低落的士气,更加萎靡了。
习珍气不过,当场就给王平请命,想带三千人去袭营。
王平吃了这样一个暗亏,心里虽然不舒服,但也没同意习珍的意气之举。
……
徐闻县这边,等到两千民夫抵达后,邓艾便让这群民夫砍伐树木,准备制造大型的攻城器械。
两天后,又有三千民夫抵达徐闻县。
邓艾将人分成两队,两千人去协助砍伐树木,一千人在距离徐闻县城不到一里的地方,大张旗鼓的组装井阑车。
井阑车是可以移动的高塔楼,内部有多层结构,可容纳大量士兵,既能瞭望,又能从高处向城箭、投掷武器,压制守城力量。
利用滚木移动到城墙附近后,还可放下吊桥,搭在城墙上,让士兵快速到达城墙上。
傍晚时,邓艾的井阑车己经完成底座。
光是一个底座,便有近一丈高。
……
朱然的亲卫队长谏言道:“将军,等他们建成井阑,便可轻易攻上城墙。”
“我等自然是不惧与他们正面厮杀。”
“可是这些交州兵,难免心生惧意。”
“为防城池有失,应尽快出城破坏井阑。”
朱然笑道:“井阑庞大,移动起来十分困难。”
“只需提前在城楼上备好膏油和大锅,见到井阑移动,便起锅烧油。”
“等井阑靠近城墙时,便将热油泼在井阑上,随后点火,便可轻松破解。”
队长立即反应过来,“原来他是想诱我军出城。”
“这个叫邓艾的家伙,还真是可恶。”
“不知道从哪儿学了这么多攻城的花样,每天都能换一种。”
“还好有将军镇守在此地,若是士氏之人,早被他攻破城池了。”
入夜,一个校尉来到邓艾大营,禀报道:“将军,朱然军并未出城袭扰,此计恐难起效。”
“之前归降的三个县城,己经有一个反叛了。”
“还有一个至今没有消息,多半也反了。”
“现在只有一个县城还在为我们运送粮草。”
“但,预计这将是我们在合浦能获得的最后一批粮草。”
“将军,我建议暂时撤退……”
邓艾突然开口,“这批粮草多久能到?”
校尉立即回道:“明日午时便能到营中。”
邓艾脸上的愁苦之色一扫而空,“本将己有破敌之策,你等明日需全力配合。”
校尉见邓艾恢复稳操胜券的神态,便知此计十拿九稳,心中的担忧也一扫而空,“末将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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