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欢快地噼啪作响，在场所有人都无心去吃手中的肉食。
“老子干嘛说这么多干嘛。”柳山自顾自倒起酒来，酒毕，众人回到仪事大帐内。
北门关的议事大帐内烛火通明。嬴政的手指重重地点在沙盘上翠云谷的位置，木制的小旗子被震得微微颤动。
"我不是很懂用兵之道，但根据这次情况，拓跋浑认定我们还会死守在正门上，拓跋浑下次用兵，必走翠云谷！"嬴政的声音斩钉截铁，"澜河上游水流湍急，唯有这条山路可容骑兵通过。我们必须增派兵力防守。"
张凌凑近沙盘，眉头紧锁："可我们现在兵力不足，粮仓又被毁，能调动的士兵不知道有多少..."
“除去伤者和后勤，还有五万。”曾凝说道。
"五万？"付明钰苦笑一声，"这战打得属实艰难。”
曾凝默默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地图铺在沙盘旁："翠云谷现有守军一千，若敌军真的走这条路，确实难以抵挡。"
"放屁！"柳山一巴掌拍在案几上，酒碗里的液体溅出几滴，"翠云谷天险难攻，一千人守着隘口，就是一万大军也过不来！臭小子，你少在这危言耸听！"
“你们这些朝廷上派过来的人只会纸上谈兵，不要因为圣上让你们过来就是随便指点我们！”魏宏武瞪着嬴政，眉毛一挑。那眼神十分凌厉。
“魏将军，圣上让我们来此意思就是监军，我们的确没有掌兵能力，但是我们也有发言权吧，用不用计策也是柳将军来决定的。”付明钰说道。
“对对对。”张凌附和，“依我看，不知道柳将军怎样想？”
“哼，翠云谷易守难攻，不需要重兵，若是真的从那过来，他们必须要轻骑而过，我们守株待兔即可，若是拓跋浑那家伙真的率大军横渡澜河，我们又分过多兵力在翠云谷得不偿失。”
“那万一拓跋浑那家伙真的从翠云谷过来呢？”张凌说道，“按我来说啊，不如兵分两路。哎呀柳将军，您英明神武，拓跋浑绝对比不上您，他跟您打了那么多次，必定是摸透了您的性格，只要你给他一个出其不意，保证他听您的名字就跑路了。”
张凌狠狠给柳山拍了一个马屁，夸得柳山那是个心花怒放，“哈哈哈，那是，拓跋浑绝对比不过我，这样吧，你......叫啥？”
“下官萧越林。”
“你去带兵守翠云谷吧。”
此话一出，旁边的魏宏武急了，“柳山！你怎么能让朝廷派来的人去带兵呢？！”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魏宏武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柳山眯起眼睛："老魏，你急什么？"
魏宏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强压怒火道："我是说...这些朝廷官员不熟悉边关地形，贸然带兵恐有不妥。"
张凌眨眨眼，一脸无辜："魏将军此言差矣，我虽来自京城，但我可以看图啊，图上的信息对翠云谷布局一清二楚。"
"你——"魏宏武一时语塞，转而看向柳山，"此事还需三思啊！"
嬴政冷眼旁观，注意到魏宏武右手无意识地着腰间佩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个细节让他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
柳山打了个酒嗝，挥挥手道："就这么定了！萧...萧什么来着？"
"下官萧越林。"张凌继续拱手道。
"对，萧越林你带三千人去翠云谷。"柳山醉醺醺地指着沙盘，"记住，守好隘口就行，别给老子整什么幺蛾子！老魏啊，你也跟着去，既然你不放心的话，你去看着。"
魏宏武脸色铁青，他只好回答道：“行！那我也去。”
"下官要去的话，下官的仆从秦真也要去。"张凌一把将嬴政拽到身前，语气不容置疑。
柳山眯着醉眼，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呵，原来这小崽子是你的仆从啊？区区一个奴才也敢跟本将军叫板，萧大人倒是养了条好狗。"他故意把"狗"字咬得极重，浑浊的酒气喷在二人脸上。
帐内温度骤降。张凌眼中寒光一闪，指节捏得发白，却被嬴政轻轻按住手腕。只见嬴政不紧不慢地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柳将军谬赞了。"嬴政的声音轻柔得像是闲话家常，"说起带兵，在下倒是想起一桩趣事。听闻当年拓跋浑三千铁骑就横扫南陵十万大军，想必是内鬼作祟？"他故作恍然地眨眨眼，"啊，不对，后来是柳将军亲自出马才力挽狂澜。这就奇怪了..."
他慢条斯理地抚平衣袖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既然内鬼能让十万大军溃不成军，怎么偏偏在柳将军面前就不灵了？莫非..."嬴政突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恍然大悟的讥诮，"那内鬼就是看准了将军您带兵有方，特意给您留了个立功的机会？"
张凌死死咬住嘴唇，肩膀不住抖动。付明钰猛地咳嗽起来，他被嬴政的话惊到口水呛到气管里。柳山的脸色由红转青，右手青筋暴起地按在刀柄上，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你！"柳山暴喝一声，"小畜生找死！"
嬴政却气定神闲地后退半步，继续补刀："将军息怒。下官只是好奇，能让十万大军输给三千人的内鬼，怎么在您这儿就不好使了？莫不是..."他意味深长地拖长音调，"那内鬼就是将军您亲自调教出来的？"
帐内瞬间死寂。柳山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魏宏武见状急忙上前打圆场："柳将军，何必跟个下人一般见识..."
"下人？"嬴政冷笑一声，锐利的目光首刺魏宏武，"魏将军倒是提醒我了。比起某些吃里扒外的'上人'，我倒宁愿做个清清白白的下人。"
柳山气极反笑，脸上的横肉不住抖动："呵呵，没想到一个狗奴才的牙口倒挺利索。"他猛地灌下一口烈酒，酒液顺着胡须滴落，"你该烧高香感谢老子宽宏大量，若是让上头知道你这般以下犯上..."
嬴政不紧不慢地整了整衣襟，嘴角噙着一抹讥诮："柳将军果然'宽宏'，俗话说，良言苦口，我这区区几句话算什么？"他故作恍然地挑眉，"啊，莫非将军是觉得，我这些话刺了您的心。"
柳山脸色铁青，突然转身大步走出营帐，连礼数都顾不上了。帐帘被他摔得啪啪作响。
“老柳！”魏宏武急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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