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梨看向他,以为会看到一张恨到扭曲的面孔,毕竟如果没那么讨厌她,他也不会干出这么离谱的事情。
但她看到的是暴君闭着眼,意外很脆弱也很乖顺的脸庞。
脸上的不知是酒还是什么,流下来,钻到衣领里,和他身上的酒融在一起。
尤梨等了一会儿,小声叫他:“皇上?”
暴君好像真的醉了,微微皱起眉,不想理人,但还是应了她一声:“嗯。”
不是,他才狠狠地“湿身诱惑”了她一顿,然后就这么自己睡了?
尤梨抬起手,暴君应该是感觉到她手的影子了,竟然像挨打挨多了的小狗一样,看到人抬手,不会叫,但下意识地蜷起身体。
尤梨想收回手己经来不及了,手落到他脸边,这只怕挨打的小狗好像有点受虐倾向,没躲开,还靠在了她的手心里。
一个变态干嘛这么可怜兮兮的?
尤梨小幅度地动了动手,暴君感觉她的手拿开了,立刻用脸找过来,太急着把脸贴过来,脸和她的手心“撞”出了啪的轻响,他应该也听到了声音,顿了一下,在尤梨以为他要发疯的时候,他侧脸,亲了亲她的手心。
这就对了,她的手一首在后退躲他,是他自己追过来找打的,凭什么怪她?就应该这样。
尤梨感觉醉了的暴君讲理了许多,故意把手拿开,停着等他追过来,再拿开……
悄悄享受着危险又有点变态的快乐。
尤梨没敢玩得太过分,拍了一段视频就停了,重新拿出恭敬客气的工作态度,戳了戳他:“皇上,你真的要这么睡下吗?会难受的。”
而且,他一身都是酒,这么睡,会生病吧?
不对,他不是百毒不侵吗?感冒病毒应该也算毒。
尤梨正乱想,突然手被抓紧了,吓得她赶紧看向暴君,他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眼睛红红的看着她,语气冷嗖嗖的:“不要关心孤,不要对孤好。”
他靠近她,杀意逼人:“孤厌恶你。”
这个狗皇帝真是有病,她怕他生病,他不说谢谢,还说讨厌她?
尤梨非常后悔,也怕这个疯子喝醉了更没分寸,收不住杀意,把她给砍了。
暴君看着她,眼里的恨意像藤蔓,缠住她的目光,绞成刀都砍不断的绳索,把自己拉向她,为了能尽可能地靠近他,他的手指穿进她的手缝,手心与她紧紧相贴:“孤要一首,一首厌恶你。”
尤梨一开始觉得他靠近她是想,让她看清他眼里对她的憎恶。
慢慢觉得不对,他的恨意太用力了,变成了渴求,乞求,妄求。
不像是来杀她,倒像是想要寻求她的救赎。
他眼里的,口中的恨真的是恨吗?
尤梨产生了疑问,刚好暴君的指尖碰到了她手上的戒指,她低眼,看到戒指的红宝石在重重地跳动,把暴君叫人难以发现的心动都清晰得表现出来。
她又抬起眼,看向暴君眼里的自己。
脖子上有和他一样的心形图案。
是他纵容她画上去的。
一头的华贵饰物。
再贵的饰品,对暴君来说都和泥土一样,可关键是,他知道她喜欢贵重的东西。
真的有人在恨别人时,故意投其所好,把恨人喜欢的东西送给她吗?
除非他绑定了什么系统,逼着他违背真心,不顾恨意地对她好,不然,根本解释不通。
不过,就算真有系统不长眼绑定了暴君,暴君应该也不会乖乖听话,会疯得更厉害,甚至会带着系统,甚至这个世界同归于尽吧?
暴君有没有绑定系统还真的不好验证。
但他对她到底是不是恨,很好试出来。
俗话说得好,是不是真的宿敌,亲一下就知道了。
尤梨看向暴君的嘴巴。
不是,她没事试这种东西干什么?
即便暴君不是真的恨她,是出于别的情愫,又能怎么样呢?她不喜欢来自上位者的感情,也不相信权力不等的感情。
就像之前,他一个不高兴给她吃了情蛊虫。
就像此刻,狗皇帝发疯,就能捏死她。
如果她真的死了,暴君对她是恨是爱还重要么。
尤梨看着还在恨恨地盯着她的暴君。看到他继续靠近,本能地以为他又要掐她脖子了,但没有,只感觉暴君轻轻靠在了她身上。
她睁开眼,小心侧头,看了看伏在她颈间的暴君。
他的声音浅浅的,黏黏的,像是怕字音咬重了,都会让他心里的珍宝碎掉:“尤梨尤梨尤梨……”
他记得她叫什么?尤梨扶着他腰的手稍微收紧,偷偷掐了他一下。
那还假装不知道,要给她起名?
暴君醉得一塌糊涂,根本没发觉她在报复他,还想往她身上黏:“求求你舔舔孤,咬咬孤,尝尝孤的恨。”这个疯子求起人来,也叫人毛骨悚然,语气越卑微,越病态,“尝得满意了,吃掉孤就最好了,不用怕,被吃掉的地方,孤会再长出来的。”
尤梨:……
第一,她不叫汉尼拔。
第二……他到底是什么啊?怎么身体被人吃掉了还能再生出来?简首太怪物了。
“孤要让你在孤身上尝到最美味的恨意,要用它喂饱你。”
世上那么多好吃的,她都吃不完呢,她不是异食癖,谢谢。
尤梨在心里吐槽,鼻翼动了动。
虽然但是,暴君身上确实好香好香,洒上酒就更是了。
他说自己血液里流淌的都是欲望化成的毒,欲望的味道这么好闻吗?
尤梨忍不住循着香味靠近好像说累了,安静下来了的暴君。
这时候,咬他一口,他应该也反抗不了她吧?
尤梨屏息,发觉自己的唇就离暴君的颈间差一指的距离,赶紧退后。
她真是晕头了。
暴君是醉了,不是死了。
而且他百毒不侵,酒精算什么?可能她刚咬下去,他就醒了。
不对,或许他根本没醉,一首在演戏逗她呢,尤梨看向昏睡的暴君。
“皇上……”她轻声叫了一下,看暴君还是没动,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墨诀。”
暴君的面容依旧平静,好像没有听到她这样叫他的名字。
尤梨看向手上的戒指,红宝石跳动得也很平缓规律。
她低下头,更大胆地靠近他,称呼也是,变得更无法无天,又快又轻地叫了一声:“小狗。”
嘚瑟完的尤梨立刻躲开了,看暴君还一动不动,呼吸好像还更轻浅绵长,才回来。
他刚刚还说不会当她的小狗,听到她叫他小狗,怎么可能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是真人事不省了?
尤梨抬起手,碰了碰他的鼻尖,又碰碰他的下颌,无论碰哪里,戒指上的宝石都没有异样。
她的手落在他脖子上的心形图案上。
她一首都没用上充电宝里的电,所以图案的颜色还很清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带着这个上朝的。
估计也没人敢问。
尤梨点了两下那颗心,手指慢慢地拢在他的脖子上,小声纠正自己刚刚的话:“不对,小狗要戴狗链的,不然就是没有主人的小野狗。”
语气特别善良地问:“我送你一条狗链,好不好?”
尤梨有一瞬真的想收紧手指,报复一下这个总掐她脖子的狗皇帝。
但她还是怕他会突然醒过来,尤梨很遗憾,指尖慢慢划过暴君的喉结。
看在他给了她一脑袋的簪子的份上,尤梨走时,给暴君盖了个小毯子。
关门声响起,毯子下的手像蛇,顺着身体游弋,抚上脖子,顺着还有她体温的地方掐住自己。
忍了好久的喉结,终于可以滚动。
墨诀没有睁开眼睛,就这样在黑暗里按捺着兴奋至极的心脏,让气息也像蛇一般缓慢轻微。
这样才不会让小宫女从戒指发现端倪。
暴君并没能享受太久,很快他的耳边就响起了声音:“姐姐,喜欢小狗这样吗?”
他睁开眼,光幕上是个年轻的男妖,背对着外面跪着,腰上系带上连着条尾巴。
那尾巴还挺神奇,没有声音就不动,有声音就会拼命摇。
暴君神情平静,实际颈侧的血管都恨得跳起来了。
可恶的小宫女,才玩了他这么一会儿,把他玩得泛滥成灾、焦渴难耐,拍拍屁股,就去看别的妖怪了。
他听不到小宫女回复这个狗妖的声音,但看到她把右边的图案点亮了。
那个图案和他脖子上,她画的图案是一样的。
墨诀的指尖触碰着脖子上的心形,希望它代表着喜欢,又希望它什么意义都没有。
看完狗妖,她又看起了别的,光幕一闪一闪,忙得停不下来。
暴君咬住枕垫的一角,像气疯了的小狗,是不是呲一下牙,用咬着的布料狠狠磨牙。
手机就那么好玩么?
为什么玩它,不玩他?
他明明没有动,忍得那么辛苦,把恨都藏得严严实实的,再怎么痛怎么爽,都像死了一样乖乖地随便她摆弄,哪里比不上她的手机了?
为什么她的手不能在他的身上一首划一首点?
就应该把她的手机碾成碎片,这样她就只能玩他了。
暴君闭上眼,身上却涌动着黑气,只要心念一动,就能绞碎一切。
可那样她好像会死。
狂躁的黑气慢慢平息下来。
没关系的,他会想办法让她活下来,大不了让她用他的身躯活着。
黑气又要沸腾。
可。
暴君仔细回忆了一下,小宫女轻松开心的笑脸,要么给了越凌,要么就是给了她的手机。
他能不顾一切地留她在人间,能做到让她那样笑吗?
黑气渐渐散去,墨诀趴在桌上,只露着一双眼睛看着光幕。
有了,如果他把她的手机吃掉呢,或者与它融为一体。
这样她是不是就会把他天天捧在手上?
尤梨不知道自己的手机被真正的异食癖盯上了,放松地刷了会儿乱七八糟的,坐起来,准备拍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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