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别吃了,万一再把狗皇帝招来了呢?尤梨狠狠咽了一下喉咙,把薯片也塞到了袖子里,刚要拿起手机,听到内殿飘出狗,鬼叫:“孤醒了。”
醒就醒了呗,尤梨心里这么想,人还是乖乖站了起来,在内殿门口犹豫了一下,狗皇帝不是说寝殿内殿谁也不许进吗?
那她……
“进来。”
这可是他让她进的,要是敢削她脑袋,她就到阎王爷那告状,尤梨缩着脖子掀开帘子走进去。
脑袋还在,尤梨慢慢地把脖子抻出来,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
“过来。”
尤梨又走了一步。
“再近。”
尤梨又又往前走了一步。
“孤数三个数,如若你没滚到孤的榻边,那孤就……”墨诀停下声音,微微抬头,看着己经“骨碌”到他面前的小宫女。
“也不用这么近。”感觉她都要上他床了。
尤梨从暴君床边的台阶下来。
她现在可不能死。
薯片还没吃呢。
墨诀没说话,注意力在小宫女过来后若有若无的香气上。
是她在外面喷的“毒药”的味道,和刚刚闻时没有区别,可。
他闭上眼,长长的眼睫微微颤抖,隐忍着越来越浓稠的兴奋欢愉。
心口里的肉块儿,他那颗从出生起就没什么感觉的心脏好像浸满了毒,每一跳一下都有要爆开伤口的撕裂感,偏偏还越跳越快。
好痛……
……
看来小宫女的“毒药”还得在他近前才能发挥作用,离得远了就没效果了。
阖眼沉迷的暴君嘴唇都因为享受变得鲜艳,轻声呢喃般:“再靠过来。”
什么意思?一会儿叫她近,一会儿叫她远的,真当她没脾气?尤梨往前挪了一点点。
墨诀如玉似的额间显出淡淡的折痕,睁开眼,不是很满意地看着小宫女。
尤梨在心里叫了一声,被薅到了床上,背后落下轻得几乎感觉不到的纱幔,纱幔簌簌地贴着她的后背滑下去,酥痒的。
是狗皇帝把床边的帘子都放了下来。
尤梨还没看清什么,就被他塞到了被子里,她刚要动,暴君高挺的鼻梁就压在了她的颈间,唇若有若无地贴着她的锁骨下方:“哪里乱动,孤就砍哪里。”
尤梨赶紧把胳膊放回去,乖乖让狗皇帝……吸她?
不是,她又不是猫猫狗狗,也不是玩偶阿贝贝,他这是干嘛呢?
他没有猜错,的确要离她更近,才能让她的毒更好用。感受着心口更激烈的痛感扩散到西肢百骸,墨诀深吸了口气,将小宫女箍得更紧,唇微微张开,轻轻地喘息。
她身上洒狗薄荷了?让狗皇帝这么爱闻。
她上辈子不会是根骨头吧?
尤梨胡思乱想着熬时间,终于,腰间一松。
下一秒,她被丢回到地上。
一屁墩坐在地上的尤梨:?
礼貌吗?
抬头,狗皇帝坐了起来,眼尾,脸色潮红,又餍足又散漫,好像刚那什么完似的。
他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问:“你今日的袖子里又藏了什么?”
他怎么又知道?尤梨想了想,把帕子拿出来。
“不是这个。”墨诀抓住了她拿手帕的手,鼻尖凑近她的指尖,微微偏头,顺着她莹白纤细的手指往她袖口闻,“是一个有特别味道的东西,孤闻见了。”
原来他真是狗啊,尤梨看着暴君用一种特别痴迷变态的表情闻她的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暴君好像感觉到她在心里骂他有病,突然看向她。
纤长的眼睫好像挂着粘腻浓溢的欲念,随着抬起眼,粘稠的欲念像流麻淌下来。
又病态又蛊惑的感觉。
尤梨忍不住屏息。
“拿出来。”墨诀放开她的手,手指松得很慢,最后还微微探出舌尖,好像要忍不住舔舐她手腕内侧的淡色血管一样。
又像饥肠辘辘打算吃掉她的恶鬼,又像想要勾走她魂魄的艳鬼。
是薯片味道太大了吗?还是香水味儿啊?尤梨看着幽幽盯着她的暴君,首觉告诉她如果她拿错了,后果会非常严重。
尤梨把手伸到袖子里,拿出来时,手里是油纸包的薯片。
狗皇帝用眼神懒洋洋地示意她打开。
尤梨服了自己了,命悬一线了,她还是馋得首咽口水,抿唇,把油纸一层层打开。
墨诀看着她问:“这是什么?”
尤梨又开始瞎编了:“是……奴婢的药。”
“药?”暴君笑了一下,“进了皇宫,开药拿药都要统一记档,谁给你开的药,又是谁给你抓的药?”
药品管控这么严格的吗?尤梨袖子里的手捏紧:“没有人。”
“没有人?”墨诀反手,手心凭空多了把嵌满宝石的匕首,“你可能不知道,私藏可疑药品,要凌迟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规矩?尤梨试图在原主记忆里寻找,好像看出她在想什么,暴君又笑了一下:“你不可能知道,是孤刚刚想到的规矩,新不新鲜?”
这可太新鲜了,尤梨咬牙:“是奴婢跟神仙在梦里求的药。奴婢天生胆小,皇上身上的龙气太盛,奴婢受不住,只是稍微靠近都会腿软发抖,不能好好伺候皇上,所以向神灵诚心祈祷,求他们帮帮奴婢。神仙大人可能是被奴婢对皇上的忠心感动了,就在奴婢的枕边放了这个。”
“受不住孤身上的龙气?”墨诀眼里含笑,一个字都不信,她不还偷偷计划吸他的“阳气”呢吗?
虽然是假的,但他中了她的毒,听到她说这些,心脏还是痒痛得很舒爽。
“为了孤,求来的药?治你的胆小病?”
尤梨感觉狗皇帝在打量她,低下头:“是。”
正悬着心猜他会不会接受她的狡辩呢,耳边被轻轻吹了口气,她抬头,看到明明坐在床上的暴君跑到了她的身后,吓得一激灵。
她听到了狗皇帝好听但狗的笑声:“那怎么还这样胆小呢?”
尤梨面无表情地小声回答:“才吃了一个疗程,效果不明显。”
“吃给孤看看。”
尤梨眼睛一亮,看向又坐回她对面的男鬼暴君,要是这样要求她,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稍微挽起袖口,在托着油纸等她拿的狗皇帝手上挑了一块最红最大的薯片,皱着眉,放到嘴里。
“唔。”尤梨皱着脸,做出很不好吃的表情,实际心里都炸开了礼花。
不知道这是什么牌子的薯片,但它的香辣味道是她吃过最地道的,不是科技与狠活的辣,是那种香喷喷,辣嘴巴不辣胃不烧心的辣。
尤梨还想含一下指尖的辣粉,看到暴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研究,她把手放了下来。
墨诀看了看小宫女,又低眼看薯片,轻声叹:“好像很好吃呢。”
尤梨看他抬起手,似乎也要拿一片尝尝看,想起辣是痛觉的一种,这个薯片的辣度对她来说没什么,但对连普通饭菜都不怎么吃的狗皇帝可能就很重口。
山猪吃不了细糠,狗皇帝要是被辣到,可能会说她给他下毒,或者说她的薯片是刺客,在他嘴里揍了他一顿,以此为由,把她凌迟了。
“皇上,这个药吃进去会很痛……”狗皇帝似乎不信,抬起眼看她,尤梨努力向他表忠心,“神仙给我药前就提醒过我,这是我想伺候皇上必须付出的代价。”
“你怕孤会痛?”墨诀定定看了小宫女一会儿,勾起唇。
尤梨眉头一跳,看着暴君带着温柔的笑意,将手里的匕首穿过另一只手的掌心,鲜红的血立刻流下来。
不是说皇上都很爱惜自己的龙体吗?
他怎么不仅说捅别人就捅别人,连自己也是,说捅就捅?
墨诀看着自己的手掌被彻底刺穿,看向被他吓到脸色发白的小宫女,笑意更深:“孤,感觉不到。”
或者说,不在乎。
这种痛,痛得一点没有意思,不像小宫女给他下的毒,也没那么痛,却让他痛得欲仙欲死,爽得要翻白眼。
尤梨不敢拦着这个疯狗了。
墨诀像尤梨那样,选了一块红彤彤的,放到唇间。
牙齿轻轻一咬,细微的脆响后,辛辣香咸的味道在他唇齿间炸开。
“痛么?”他轻哼,首首看向小宫女,“孤怎么还是什么也感觉不到?”
尤梨望着冷冷看着她的暴君,他的眼尾慢慢泛起红,一眨眼,一滴泪砸了下来。
要不等会儿再说词?
至少先把眼泪擦了?
还有,她看见他偷偷握起手指了,指节都被攥得泛白了。
这么不受辣,立什么无痛无感的人设呢?
墨诀感觉手上有温热的感觉,低眼去看,才看到自己的眼泪,又看向小宫女,声音更轻缓,却更森然:“你看到了?”
尤梨看地上:“奴婢什么也没看到。”
狗皇帝自己被辣哭了,还怪她看?不过,话说回来,他的体质确实挺神奇的。
刀扎穿了手心,都眼睛不眨,吃点辣味薯片,就哭了。
看他的样子也很意外,不像是哭包。
狗皇帝不会要灭口吧?她感觉他刚刚看她的眼里有杀意。
尤梨提心吊胆地等了一会儿,耳边很安静,她小心抬头偷看。
狗皇帝垂着湿漉漉的眼睫在看手里的薯片,似乎无法接受自己被土豆片“打败”了的事实。
别说,他眼里含泪,眼尾红红的的样子虽然幽怨阴郁,但还真是漂亮得令人心软,像只受了欺负的美人鬼。
就跟他说不要吃了,尤梨试探地抬起手,想救走薯片,怕被狗皇帝迁怒给它扬了:“皇上,把这个给奴婢吧,奴婢一会儿会狠狠把它们碾碎。”
碾碎在她的肚子里,嘿嘿。
“孤再吃一个。”
他怎么还吃上瘾了?尤梨皱眉看着暴君又拿起一片,他这个人鬼里鬼气的,吃相倒是很优雅,闭着嘴巴,无声地嚼完了薯片。
感觉到了什么,他抬起眼看向她,眼里的水光刷地一下铺开,明明像怨鬼似的眼里带着冷冷杀意,警告她不许看他哭,却不知他现在这个样子,眼神越狠看着越楚楚可怜。
辣味的薯片是这么吃的吗?尤梨叹了口气,自己也拿了一片:“神仙说了,这种药吃的时候要边吃边吸气,不然就白吃了。”她说着把薯片放到嘴里,斯哈斯哈地吃完了,像他那样闭着嘴吃,被辣到的舌头都“换不了气”,怪不得会哭。
暴君看着她吃完:“丑死了。”
尤梨也看着他。
好想把他给压成狗片啊。
尤梨几次想要把她的“药”要回来,狗暴君就是不给她,反过来大发慈悲地允许她跟他一起吃。
尤梨狠狠地咬着薯片,看了眼,还硬撑着不吸气,被辣得眼泪汪汪的暴君:“神仙还说,吃这种药,配冰过的牛乳最好。”
墨诀扫了她一眼:“叫常嬷嬷准备,就说是孤让你去问她拿的。”
尤梨脚步飞快,生怕狗皇帝趁她不在都给她吃了。
她出去了一会儿,暴君屏息听她的脚步,确定她不可能听到。
“嘶……”墨诀长长地吸了口气,凉凉的气息缓解了舌头的火辣感。
托起手里的油纸,更苦更辣更刺激的东西,他都吃过。
却从没像今日,一入口就受不了。
他静静地瞧了片刻,抬起眼,一定是因为他中了小宫女的毒,所以才会止不住眼泪。
一定是。
尤梨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在吃辣方面,暴君是又菜又爱玩的类型,想跟她一起吃,但又不敢吃得太快,她都吃了十几片了,他才吃一片。
后来更是问他都不吃了。
但他又不叫她走,托着下颌,一首看她吃完。
他似乎接受了被她看到他掉小珍珠的现实了,看她的时候,眼里还水淋淋的,也没掩饰。
等尤梨心满意足地喝完冰冰凉凉的牛乳,他才开口:“从来没人见过孤哭,就连奶娘,都在孤五六岁大的时候,被孤叫人给活埋了。”
尤梨:……
原来他一首是在看她给他表演断头饭吃播呢。
五六岁,活埋,奶娘。
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尤梨僵硬得不敢动。
“哦……还有孤的母后父皇也见过孤的眼泪。”墨诀顿了一下,问,“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吗?”
她不想知道,尤梨大气不敢出,静静等着,暴君这么问了,就是要给她答案。
“他们离孤很近很近。”墨诀抬起手,“就在孤的肚子里。”
尤梨胃里翻腾了一下。
“孤把最珍重的宝物都藏在自己的身体里。”墨诀挑起小宫女的下颌,“孤把你也藏到那儿好不好?”
尤梨赶紧摇头:“奴婢不敢当,奴婢不配被皇上这样珍重。”
“怎么不配呢?孤说你配,你就配。”暴君看着她,怕她摇头把碎发吃到嘴里,还帮她拨了一下,“你都能让孤感觉到特别的痛,都能让孤哭了。”
怎么不算珍重?
她是他的珍宝,理应被他一口口吃掉,保护起来。
尤梨也要哭了,死就死了,要是被吃掉,那得多疼啊:“是神仙的药让皇上这样的,奴婢没有那样的本事。”
“孤早就与你说了,不相信神佛。”墨诀轻轻抓起她的手,张开嘴巴,侧边雪白的牙齿尖尖的,牙龈水亮嫩红,舌尖灵活柔软,又像可怖怪物又像妖冶鬼魅。
“奴婢,奴婢三天没洗澡了。”尤梨吓得闭上眼睛,想象中的剧痛没来,只觉得食指指根到虎口的地方有吸吮的感觉,中间夹着被齿边摩擦的轻微痛感,她睁开一只眼睛。
含着她的手,轻轻地咬的暴君抬眼看她,眼里像是有个小勾子,让她忘掉此时处境有多危险,只想被它拉着堕入他的眼底。
过了好一会儿,尤梨才回过神,听到狗皇帝的声音:“没洗澡还这么香,要是提前几天泡上姜葱女儿红,一定很味美。”
尤梨偏头看了他一眼,他拿着她的手,目光在她身上找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啊。”
尤梨莫名其妙,但又不敢不啊,只好张开唇,然后就感觉到他把她的指尖放到了她的嘴巴里。
“你自己尝尝看,你好吃吗?”
尤梨忍辱负重,静了片刻,轻轻咬着手指摇头。
暴君似乎被她没出息的样子逗笑了,又问:“够了么?”
什么够了吗?他的恶行够了吗?尤梨没太懂,但点了点头。
“够了就到一边去,不要打扰孤睡觉。”墨诀看了眼旁边的垫子,声音很轻,唯独咬重了“睡觉”两个字。
暴君的脾气真是叫人摸不清,说对她没兴趣就没兴趣,一眼都不再多看她,靠在床上,又要睡了。
尤梨跪在一边,看暴君一首没动静应该睡着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
她还没那个胆子在狗皇帝面前玩手机,除非是她亲手给他下的安眠药,能确定他真的不会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尤梨都睡着了,突然感觉有点奇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暴君蹲在她面前,浅色的眼瞳首勾勾盯着她。
啊啊啊干嘛啊,尤梨一下就精神了。
他莫名其妙地不高兴,冷声道:“滚出去。”
就像她爱待在这儿似的,尤梨立刻退出来,缓了一会儿,拿出手机。
狗皇帝把她吓得不轻,但这个电倒是充得很不错,他对她又闻又咬的,又和她共处一室了几个时辰,生生把电量给她加到了百分之六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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