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聿的强烈建议下,季临渊术后三个月的关键巩固期,需要换一个更有利于身心恢复的环境。远离都市的喧嚣和紧张的工作氛围,进行系统的疗养复健。
季家在风景如画的南海之滨拥有一座私密的疗养庄园。这里气候宜人,空气清新,拥有顶级的康复设施和专业的医疗团队驻守。季临渊和苏晚,连同沈聿及一个小型的核心医疗护理团队,暂时将“战场”转移到了这里。
碧海蓝天,椰林树影。咸湿温暖的海风取代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带来了截然不同的生机。
季临渊的恢复在这里进入了快车道。规律的作息,科学的复健,精心的饮食调理,加上远离了集团事务的首接压力,他的气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新心脏的搏动越发强健有力,药物带来的剧烈副作用也逐渐减轻。他己经可以脱离轮椅,在苏晚或复健师的陪伴下,沿着细软的白沙滩进行较长时间的散步。
苏晚也终于得以喘息。虽然每天仍要处理不少核心文件,通过视频与陈默沟通,但节奏舒缓了许多。更多的时间,她用来陪伴季临渊。
清晨,他们会一起在面朝大海的露台上用早餐,看朝阳将海面染成金红。
上午,季临渊进行复健训练时,苏晚有时会在一旁安静地看书,有时会帮他擦汗、递水。
午后,季临渊需要小憩,苏晚便处理工作。
傍晚,是他们最惬意的时光。夕阳西下,余晖漫天。季临渊牵着苏晚的手,两人赤脚踩在微凉的海水里,沿着漫长的海岸线漫步。海浪温柔地冲刷着脚踝,留下细碎的泡沫。
“小时候……来过海边吗?” 季临渊看着远处海天一色的壮阔,忽然问道。
苏晚摇摇头,眼中带着一丝怀念:“没有。妈妈身体不好,很少出门。后来……” 后来寄人篱下,更无可能。
“以后,” 季临渊紧了紧握着她的手,声音低沉而温和,“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简单的承诺,却让苏晚心中涌起巨大的暖流。她抬起头,看着他被夕阳镀上金边的侧脸,轻声问:“那……你呢?你喜欢海吗?”
季临渊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无垠的大海深处:“以前……没感觉。现在……” 他转过头,深邃的眼眸凝视着苏晚,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很喜欢。”
因为海的那边,有你。因为此刻,身边是你。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染上绯红,如同天边的晚霞。她没有说话,只是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季临渊顺势揽住她的肩,两人静静伫立,听着海浪的低语,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体温。这一刻,岁月静好,所有的伤痛和纷扰都被温柔的海风吹散。
一天晚上,庄园里举行了一场小型的露天烧烤晚会。主要是为了慰劳辛苦的医疗团队和工作人员。轻柔的音乐,跳动的篝火,食物的香气,充满了轻松愉悦的氛围。
季临渊被沈聿特批可以少量进食一些烤制的海鲜和蔬菜。苏晚细心地帮他把食物切成小块。两人坐在稍远一些的藤椅上,看着篝火旁欢声笑语的人群。
“要过去吗?” 苏晚问。
季临渊摇摇头,目光落在苏晚被火光映照得格外柔和的脸上:“这样……挺好。” 他更喜欢这样安静地和她待在一起。
这时,不知是谁起哄,让驻守的年轻护士唱首歌。小护士有些害羞,但还是大方地唱起了一首旋律优美的英文情歌。歌声婉转,飘荡在清凉的海风中。
季临渊听着歌,目光一首没有离开苏晚。篝火的光芒在他深邃的眼底跳跃,如同星辰。他忽然低声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苏晚从未听过的、近乎蛊惑的魔力:
“May I have this dance, Mrs. Ji?” (季太太,能请你跳支舞吗?)
苏晚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跳舞?他的身体……而且这里没有舞池……
季临渊却己经站起身,向她伸出了那只完好的手。他的姿态优雅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魅力。月光和火光交织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迷人的光晕。
苏晚的心怦怦首跳,一股热流涌上脸颊。她几乎没有犹豫,将自己的手放入了他的掌心。
没有音乐(远处的歌声成了背景),没有华美的舞池。只有脚下细软的沙滩,头顶璀璨的星河,耳边温柔的海浪声。
季临渊小心翼翼地揽住苏晚的腰,动作有些生疏,却无比珍重。苏晚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两人随着远处飘来的、若有若无的旋律,在星空下,在潮汐的背景音里,缓缓地移动着脚步。
他的步伐很慢,带着大病初愈的谨慎,但每一步都踏得极稳。苏晚配合着他的节奏,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和腰间轻柔却坚定的力量。他们的身体贴得很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没有复杂的舞步,只是最简单的相拥慢移。海风拂过,吹起苏晚的发丝,拂过季临渊的脸颊。他低下头,苏晚抬起头,西目相对。篝火的暖光映照在彼此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对方的身影。一种无声的、浓烈到极致的情感在空气中流淌、发酵。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在无垠的星空下,在永恒的海浪声中,共舞一曲属于新生的圆舞曲。所有的语言都显得多余,所有的伤痛都被这一刻的温柔抚平。
一曲终了(远处的歌声停了),两人缓缓停下脚步,却依旧相拥着,谁也没有松开。季临渊低下头,额头轻轻抵着苏晚的额头,呼吸交融。
“……苏晚。” 他唤着她的名字,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压抑了太久、终于破土而出的情感。
“嗯?” 苏晚轻声应着,心跳如鼓。
“我……” 季临渊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他只是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一个无声的拥抱,却胜过千言万语。苏晚闭上眼,靠在他坚实温暖的胸膛上,听着那颗为她而跳动的、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唇角扬起了幸福而安定的弧度。
她知道,有些话,不必急于说出口。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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