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予深护着姜小满，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刚才那点若有似无的异样感被他压下，只当是自己多心。
“明天想吃什么早餐？”
他拉开副驾驶车门，用手护着车顶让她坐进去，随口问道，试图驱散她身上残留的那点沮丧。
姜小满缩进温暖的座椅，把宽大的外套又裹紧了些，只露出一双眼睛：“想吃楼下那家的小馄饨。”
“好，明早给你带。”
陆予深绕到驾驶座坐好，发动车子。车厢内很快被暖气填满，姜小满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靠着椅背。
“在想什么？”陆予深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笑意。
“在想下周去见叔叔阿姨要带什么礼物？你说……我该带什么礼物好？叔叔阿姨都喜欢什么？”
姜小满脑子里飞快闪过茶叶、水果篮、保健品，又觉得都太普通。
“什么都不用带。你能去，他们就很高兴了。我妈特意交代了，让你人到了就行，千万别破费。”
“那怎么行！第一次见面，空着手多没礼貌。”姜小满立刻反驳。
“我还是自己想吧。”姜小满说道，然后再一次陷入沉思。
陆予深看着她严肃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伸手在她的头顶轻轻揉了揉，也没有打断她的思索，反正现在离下周末还早。
翌日清晨。
陆予深工作室。
周岚端着一杯黑咖啡，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浏览着当天的舆情简报和行程安排。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办公室里一片安静。
“岚姐，有份东西需要您看一下。”助理小陈拿着一个平板，表情有点微妙的走进来。
“嗯？”周岚抬眼。
小陈把平板递过去，屏幕上显示着几张清晰度极高的照片。
“昨晚……呃，大概十点左右，有个匿名邮箱发到公关部公共邮箱的。”
周岚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眉头挑了一下。
照片抓拍得极其精准：
第一张：姜小满站在餐厅门口，米白色针织外套前襟染着大片深褐和浅黄的污渍，神情窘迫又委屈，眼圈似乎还有些发红。
第二张：陆予深大步上前，正将自己的深灰色羊绒开衫披在她肩上，动作带着保护姿态。
第三张：陆予深只穿着单薄衬衫，将裹在自己外套里的姜小满紧紧护在怀中，低头看着她，眼神专注而温柔。姜小满仰着脸，鼻尖微红，在他宽大的外套里显得格外纤细脆弱，眼神里全是依赖。
第西张：两人相拥着走向车子的背影，路灯将影子拉长，亲密无间。
照片的背景清晰可见餐厅招牌，时间戳也标注得明明白白。
“餐厅门口？”周岚放下咖啡杯，指尖点了点照片，“昨晚的事？”
“应该是。公关部刚收到，还没来得及处理。”小陈观察着周岚的脸色。
“角度很刁钻，看起来……嗯，挺有故事感的。”他斟酌着用词。
周岚没说话，一张张仔细看着，目光尤其在第三张两人对视的照片上停留了几秒。
“拍照的人呢？能查到吗？”周岚问。
小陈摇头：“匿名邮箱，IP是跳板，暂时查不到来源。照片本身没加水印，设备信息也被抹掉了。手法挺老练，不像普通狗仔。”
周岚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照片拍得很好，甚至可以说拍出了陆予深平时极少在公众面前展露的、对伴侣强烈的保护欲和温柔。
这种形象，对于己经公开恋情、并且获得大部分粉丝祝福的陆予深来说，其实……并不算负面。
“岚姐，要压吗？”小陈试探的问，“还是……联系法务？”
周岚沉吟片刻，拿起自己的手机，把其中一张照片单独转发给了陆予深，附言：昨晚英雄救美，场面感人。匿名人士发来的，查不到来源。你怎么看？
发完，她放下手机，对小陈说：“先放着。看看予深的意思。”
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嘴角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弧度。“粉丝们……应该会喜欢这种故事。”
与此同时，姜小满家。
阳光洒满客厅，姜小满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摊着笔记本和几本香氛相关的书籍，青瓷小罐放在一旁。
她正聚精会神的研究着“月下香”的层次，试图捕捉苏韵如所说的“风骨”。
手机“叮咚”一声，是陆予深的微信：
小馄饨放在门口了，趁热吃。雪饼试图偷吃，被我教育了。[雪饼委屈巴巴.jpg]
姜小满忍不住笑出来，起身去拿早餐。热乎乎的小馄饨下肚，幸福感满满。她拍了个空碗照片发回去：
收到！好吃！替我谢谢雪饼的“监督”。
放下手机，她的目光又落回青瓷小罐上。罐底的印记在阳光下线条更加清晰流畅。
姜小满伸出手指，沿着印记的凹痕，一笔一划的描摹着，那种奇异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
“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她喃喃自语，眉头轻蹙。外婆留下的东西？好像没有。博物馆？印象不深。她闭上眼睛，努力在记忆的碎片里搜寻。
指尖下的触感冰凉温润，线条的转折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像某种……图腾？或者……一个变形的字？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一下。
姜小满以为是陆予深，随手拿起来看，却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像一句没头没尾的谶语：
“故香寻故人，月下旧梦痕。”
姜小满的心跳猛的漏了一拍，手指停在冰冷的屏幕上。她下意识的看向手边的青瓷小罐。
故香？月下？
这条短信……是巧合？还是……和苏老师有关？和这个神秘的印记有关？和……苏老师口中那位让她想起的“故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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