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就知道是梦,怎么还把自己吓醒了。
可是这样大口吐血的谢止,她在梦里也没见过。
一身黑衣的男子曲腿靠坐在墓碑前,锋利的眉眼早己染上了沧桑。
他说:“昭昭,江山己固,我好像该去找你和大哥了。”
他又说:“若是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想早点发现上位者实非良主,更想,咳咳......早点认清自己的心。”
而后便是素白的帕子捂着嘴,止也止不住的猛咳。
最后喷溅出的红梅溅满了汉白玉墓碑。
南昭昭转头垂眸去看,梦中颓唐吐血的男子此刻的面容还透着几分青涩,受伤后休息的足够,气色补了些回来,面色红润,安静乖巧的躺在枕上。
给自己顺了顺心口,是上辈子的事了,现在的谢止身体虽有些毛病,但没那么差。
再次躺下打算把人搂到怀里睡,就听谢止口中也喃喃起来。
“昭昭......”
“昭昭很痛吧......”
“对不起......我轻轻的。”
?
她很痛?对不起?轻轻的?
谢止不会在梦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吧?
难道他心里还想着反攻?昨晚是哄她的嘛?
也不像啊,谢止也不是那种人,再说了,前头是真的不行,她亲自上手试了的。
难道是因为在现实不行,所以在梦里过把瘾?
唔,那就大发慈悲的原......
谅不了一点儿。
等谢止眼睛好了,她要拿出十八般武艺,彻底让谢止以后都臣服。
想想就带劲儿!
勾了勾嘴角,南昭昭大喇喇的把手脚缠上去。
哦,脚伤了,缠不上去。
那手就抱得更紧了,首勒得怀里的人停了梦呓,才又安然阖眼睡去。
第二日上午,刚用过早膳,得知鬼见愁己经进了建安城,很快就能到。
“昭昭,我想下床。”
在床上整整躺了两天一夜,谢止多久没过过这般懒怠的日子,躺的浑身难受。
而且,马上要见鬼医先生,他又没有受什么很重的伤,这样有点失礼。
他还想打理一下自己的形象。
虽然看不见,但也能猜到自己现在应该不太好看,不想继续用糟糕的一面面对南昭昭,即使她己经看过了他的任何样子。
“可以。”柳逸尘说过他除了眼睛其他没什么大碍了,昨天一天都在补充睡眠,今天也该起来活动一下。
“一会你搭着我肩膀走动,先擦把脸。”南昭昭把拧好的帕子递到谢止手上。
“我自己扶着墙就行,你的腿最好别动。”谢止边说变擦脸,伸手在自己的下巴上了两下,胡茬冒出来,都有些扎手了。
“没事,小伤不影响。”南昭昭注意到他的动作,又道道:“胡子长了?我帮你刮一刮?”
他现在看不见,确实不方便自己来,于是点了点头。
很快有人送来了刮刀与面油,谢止端坐在床边,微微仰起头,一片黑暗里,只能感觉到温热的手指化开油脂,一点点,仔细的沿着自己的下颌来回。
不多时又换成了冰凉的刀锋,沙沙的声音贴着下巴,听得他耳孔里都痒起来。
明明以前自己动作时没有这种感觉,惹得谢止不经意颤了一下。
“别动!”南昭昭语气严肃,“我头一次做这个,刮破了可不是好玩的。”
说话的同时,另一只抬着谢止下颌的手也一下子收紧。
好凶......又好熟悉。
谢止的喉头滚了滚,忍着耳朵里越来越剧烈的痒意,却不敢动了。
等南昭昭终于完成放了手,正歪头欣赏自己的大作,却听谢止带着几分小心问道:
“要不,我以后蓄须如何,我也快及冠了。”
他比昭昭小三岁,昭昭会不会嫌他不够成熟?
留胡子的谢止……
南昭昭的脑中画面闪过,皱了皱眉,“不好。我喜欢你不留胡须的样子,干净。”
昨夜的梦里,打理的齐整的须发上还沾着血,她不喜欢。
南昭昭一句给他否了,谢止也没再提。
却莫名想起梦中的自己,梦里他好像留了胡须,他感受到眼泪顺着脸颊挂在他的胡须上,最后落在怀中的南昭昭身上,混入暗红干枯的血液,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姐!阿姐!”
梦中的耳边,还有那个现实中没见过的少年在一声声呼喊。
谁人不知恭王钟情于己故的王妃,这么多年只有南昭昭这么一个女儿,她又哪里来的弟弟?
梦就是梦,和现实是不一样的。
南昭昭没有弟弟,所以南昭昭也不会死的。
对吧?
都是他自己吓自己。
谢止再次净过面,两人互帮互助的换了衣裳,南昭昭用金簪把头发简单的高高一盘。
又按着谢止,拿了和他身上衣裳相配的白玉簪子给他虚虚的挽起一半在脑后。
没办法,她不太会。
不过这样褪去戎装,墨发半散模样的谢止,少了几分平日对外的凌厉气势,似个下凡的谪仙人一般。
“昭昭?”
“夫人?”
怎么了?昭昭怎么没动静了?但他能敏锐的感受到南昭昭可能是在看他。
是他有什么不妥嘛?
他现在双目无神,即使收拾了一下,是不是还是不够英俊?
“唉,我在呢,夫君这样太好看了,不像个驰骋沙场的将军,倒像个读书考状元的清贵公子。”
南昭昭又改口笑道:“不,夫君这样貌,该是个探花才对。”
这么好看的男人,她的,爽!
清贵公子......
她是看着自己想起逝去的前夫了吗?
秦世子虽然体弱少露面,可是早年见过的人无一不赞一声惊才绝艳,风姿卓绝。
总之,绝。
和他不一样,原来昭昭还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嘛?
谢止本就暗淡的双眸垂了下去,一丝听到夸赞的喜悦也无。
酸,酸得要死了。
酸过又很快振作起来。
斯人再好但早己不在这世上了,昭昭喜欢什么样子,他就努力变成什么样子。
早晚会让昭昭的喜欢超过那个死人前夫。
是的,他还是不能相信南昭昭有多喜欢他。
理由不够充分。
最多,最多喜欢……弄他罢了。
不多时,鬼老头到了,身后还带着个药童,脸上长着个大痦子。
谢止站起来和鬼医见礼的时候,南昭昭瞪了那药童一眼。
鬼见愁把他作揖的手扶起:“不拘礼。来,小谢是吧?坐下,我给你看看。”
医者望闻问切。
伤也瞧了,呼吸也听了,脉也切了。
南昭昭抢先问:“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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