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皇帝寝宫。
一袭苍色长袍盖头兜脸的男子跪在皇帝面前,低着头看不清脸,只有垂下的袖口见漏出一丁点惨白肤色的指尖。
老皇帝南铖翊望着来人,开口道:“苍冥,你说唐明所说,几分真假?”
这两年莫名在边关活跃的刀月阁,真的是破坏了他计划的人嘛?
冰冷没有起伏的声音响起:“陛下既有怀疑,一试便知。”
是啊,试一试,也不费他什么功夫。
若谢止真和刀月阁有所牵扯,便有理由治他的罪。
若是搞错了,无论是刀月阁毁于谢止之手,还是谢止死于刀月阁之下,对他都只有益无害。
若是两败俱伤,就更好了。
南国如今己无外患,只有一个谢家碍眼得很。
战神?
区区臣子,也敢称神?
不知道若是他的好大哥坐在这个位置上,会不会也会忌惮这忠心的臣子呢?
反正他会,如今皇位是他的,江山是他的,这龙椅他不仅稳坐十六年,还会继续坐下去,就是这身体确实不如年轻的时候了。
“去,通知长青道长,明日下朝后去长生殿等我。”
苍袍男子领命而去。
唐府后院火光冲天,没被波及到的竹林里,南昭昭被谢止问得一愣。
三个月前......
谢止一首在查的金刀杀手......
喜欢而又拒绝的态度......
还有有天晚上,他说的三年未见......
难道……谢止一首不知道是她?
全部的一切在南昭昭脑海里交织起来,她也不是个蠢的,只不过之前被心中既定事实箍住了。
这么一下想开,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原来在谢止的眼里,他们是真的三年一面都未见啊!
不是,这人是个傻的嘛?
谁和他睡了他都不知道啊?
可他那晚明明叫的是自己的名字啊。
什么情况啊!?
南昭昭心里的震惊无以复加,远处救火的喊声响起来,吵吵嚷嚷的,此时此景绝不是把一切说清楚的好时机。
只得先用现在的身份和他对话:“此地混乱,谢将军先回吧,你想要的东西我帮你想办法。”
说罢抬头看了眼风向,这把火倒是放得正好,她再添点劲儿。
谢止眼看着女子跑走,站在原地动也不能动。
这个人甚至不敢转头面对他,也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谢止恍惚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抬脚也就去追,却在半道碰上了卫丰。
卫丰拉着他,压低了声音问:“将军,您没事吧?”
他看见唐府中起火了,这才等不住进来看看。
“没事,我还有事,你先走。”
“将军,唐明书房己经被烧,现在绝对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了。咱们先撤,要是被人发现您在这,就说不清了!”
是这么个理,可是他得去追那个女淫贼!
这回这个一定是!
这么一下两下一耽误,两人发现不远处的声响越来越大,举目看去,竟是连唐明所住的整个院子都烧起来了。
恭王府。
南昭昭拎着一个晕染着血色的布包,抬手扔进了马厩。
“把这张脸处理一下,手指头按上几十张手印备用。”
说罢也不管有没有人回应,自顾自离开。
时间太匆忙,估计老皇帝不会给他们留下什么证据了,没事,没有证据她可以造。
回了房洗去身上的血腥味,换上熏了香的干净衣裳,却再一次没有等回谢止。
不过这回她也没让人去找。
她正好也需要点时间重新捋一下整件事。
却不想鬼老头找了来。
“我这两日在给小秦配药呢,可是少了一味药。”
“怎么说?不是说最难找的那个什么花您亲自寻来了吗?”南昭昭正头疼呢,可是这事也很重要不能不管。
“是,金悬花五年一开花,我运气好蹲到了,可是药方中还需一味药却买不到了,你说奇怪吗?”
“是什么?我让人去找。”
鬼医捋了捋白胡子:“嗯,估计只能你去想办法了,那药虽也珍贵,却本算不上难找,只那些道士炼丹捏丸需要这一种来中和水银的毒性。”
说罢看向南昭昭。
明白了。
老皇帝这两年一首在炼丹,这回看来是要大量炼丹了,竟把需要的药材都拢进了宫。
“我先让人去远一些的地方找。还有什么别的药京中也缺的吗?一并寻了来放黑市上低价卖。”
总不能皇帝要炼丹,其他人没药就干病着吧,能救一点算一点。
“嗯,我写了单子。”鬼医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放下,“其他到都好说,寻常药方里也有能替换的,只你前夫君这个,得快,金悬花摘下来药效保不过两个月,现在也只剩一个多月了。”
“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给他吊五年的命等下一次开花。”
眼见这事南昭昭应下了,鬼医便又询问起她的现任夫君:“你那将军这几日可好些没?”
南昭昭收了那单子,正好想起来有件事可以问问,便道:“夜里睡得踏实多了,哎,老头,迷情草你听过没?”
鬼老眼神闪光:“咋了?你和这新夫君当真房事不合?他心里有人啊?干的我那里倒是有一些,不过没有新鲜的闻上两口效果来的好。嘿嘿。”
南昭昭没搭理老头的戏谑,“我就好奇,随便问问,你详细说说。”
“哦~”鬼老头装模作样,“即是随便问问,有什么好详细说的。”
“哎呀你这老头!快说。”
“嗐,催情药的常见原材嘛。只要一点就能有大效果,不过要说还是新鲜的入药效果最好,能让人产生幻象,不管见到谁,都能当做心里头最念念不忘的那个人。方可谓迷情。”
果然和她猜想的一般无二,果然是有些迷惑神智的功效,如此谢止没认出她来才情有可原。
第二天,南昭昭正在吃早饭,想着一会下了朝谢止若还不回来就去找他,刀月阁是她的估计瞒不住了,索性一点一点告诉他,也顺便探探他对皇帝的态度。
“主子,朝上传来了消息。”
南昭昭舀粥的手一顿,能特地赶来来报的肯定是有事,遂把瓷勺放下,认真听秋寒说。
“主子昨夜火烧唐明府上,皇上震怒,让将军领两千精兵半个月内捣毁刀月阁。”
南昭昭早料到一般,轻嗤了声。
朝廷和江湖上大大小小的组织一般各管各的,皇帝若是想对付刀月阁,怎么也的有个由头。
她想来想去皇帝也就只有这一个目的了,果然。
只是,谢止带兵?还只有两千?
原来不仅要一箭双雕,还要借刀杀人。
她的刀月阁又当雕又当刀,老皇帝还真的打的好主意。
不过还好,应该是针对谢止更多些,没有发现自己的真正意图。
秋寒也是丝毫不慌,只等主子下令。
“将军人呢?”
“刚散朝,估计在回来的路上。”
“好,不急,我和将军商量过后再说。”
只是南昭昭依旧没有等来谢止,只等来了卫丰带着个衙差。
南昭昭看着桌面上的一叠纸,问他:“什么意思?”
“将军说外出剿匪,恐月余不能陪夫人,这些田庄铺面是将军私产,都送给夫人赔罪,其实本来也是要赠与夫人的,还没找着机会。”
南朝法律,夫死遗产由儿子继承,没有儿子的可由妻子继承,可这寡妇若是改了嫁,那财产是要归还夫家的。
但是若在那之前就主动赠与,改了姓名就彻底归属妻子了。
所以,谢止这哪里是送来给自己赔罪,是知道皇帝又冲他来的,给自己送“遗产”,还盼着自己三嫁呢!?
南昭昭不由得怒火中烧,虽然她也不知道从哪里烧起来的。
当即一拍桌子,“让谢止自己来和我说!”
卫丰心底颤了一颤,乖噻,他从不知道夫人发起怒来还挺吓人的。
不过他不能怂,将军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让夫人一定把这些契书签了。
“将军说这些产业本就是给夫人挣下的,您若不签,属下回去怕是不好交差。”
这话南昭昭信,只是瞅谢止这慷慨赴死的架势,竟也不来当面和自己告个别嘛?
“你家将军现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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