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止这话好像平地里炸响了惊雷。
差点儿没把谢忠吓得站起来。
瞪大了双眼看过去,那眼神恨不能化作刀子刀了他这傻弟弟。
又快速掠过南昭昭,发现郡主面色也不太好看。
南昭昭确实有点意外。
可是,不是他想和离就能和离的。
再说,若是三年前她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她知道了,谢止应当是一首喜欢她的,极喜欢。
虽说是意外之下,可两人也一张床上滚过了,还叫她食髓知味起来,现在提什么和离?
一时接受不了闹闹脾气也是有的,她哄哄还不行?
“胡闹!”谢忠一拍桌子,憋了半天也就憋出这两个字。
南昭昭心里很是赞同,就是,胡闹。
谢忠组织了半天语言,才对南昭昭开口,谎话说的他都害臊:“他喝醉了说的胡话,郡主莫要放在心上。”
又手指谢止,恨声道:“赶紧起来和郡主回你自己院里去,明日清醒了再来找我!”
南昭昭从善如流的点点头,转过身子对着外面道:“秋夜,叫两个人来扶将军回去。”
一首低着头的谢止却抬起头来,掷地有声:“我没喝酒,也不是胡闹。我想的很清楚,和离。”
一时书房又静了下来。
谢忠和南昭昭皆是锁紧了眉。
谢忠不知道他是突然哪根筋搭错了,若是真不愿,三年前赐婚的时候不还乖乖接了旨,拜了天地?
一个想他来真的?梦里天天上自己坟头哭,惹的自己心烦意乱。现在不过就是反过来把他睡了,可也是救他不是,竟然就要和离?
不是喜欢自己的嘛?
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良久,谢忠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话里透着一家之主的不可冒犯:“我不同意。”
谢止早想到大哥会这么说了,只微微转过头对着南昭昭的方向,目光堪堪停在她的裙摆上。
雪青色的百迭裙上绣着如意纹。
谢止调整了一下呼吸,即使做好这个决定己经两个月了,此刻说出来了还是让他费尽全力才能克制住颤抖的声线。
“和离之事,郡主,同意便好。”
本来她也是因赐婚才嫁给他的,也不是两情相悦,自己主动提和离,她没什么理由不同意吧。
可即使他极力克制,南昭昭还是能听出他有些粗重的呼吸。
至于这么生气嘛?
看来有点难搞了。
“我不同意。”
女子的声音响起,温温柔柔,却透出谢忠一般无二的的严肃坚定来。
“谢止,我不同意。”
谢止猛的抬起头,长睫微不可察的颤了颤。
“我会补偿你,银子,商铺,田产,珠宝,只要我有的你都可悉数拿去,本来你对我也没什么感情,还是不要彼此耽误了。”
“谢止!”
这回怒吼出声的是书桌后的谢忠,“你俩婚事乃是陛下亲口御赐,轻易不得和离!”
亲口御赐几个字咬的极重,生怕这个二愣子听不懂。
“大哥说的是,但也不是不行,明日宫中摆庆功宴,我会用军功换陛下一道恩典。”
“谢止,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谢忠的胸膛极速起伏,又碍于郡主在这,有些话不好说,恨不得推着轮椅转出来给他一巴掌,要是他腿好着,早一脚踹上去了!
他没说完,但在场三人都知道陛下这一场赐婚代表的是什么。
是拿捏,是试探,是看谢家听不听话。
谢家两代人均是功高震主,又逢谢止大胜风头无两,若再居功自傲以军功提和离,陛下不正好发作?
南昭昭抬起手,捏着帕子在眼下轻按了按,早知道抹点姜汁了。
“夫君,可是我曾做错了什么?”
那模样好不委屈可怜。
谢忠第一个看不下去,郡主嫁进来三年,拜了天地喝了合卺酒,洞房都没来及入,谢止就又远赴边关。
自己身体不好,瑞娘一心照顾自己和儿子,府中大大小小的事物都是郡主在打点。
甚至因着谢止在外行军打仗,她连寻常宴会都不出席,也就偶尔回回恭王府,其他时候真可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挑不出一点儿错处来。
“郡主不必管这混账,此事我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南昭昭心里丝毫不担心,就知道他连他大哥这关都过不去。
至于他真想和离的理由,谅他也不会说出口。
谢止确实不会说实话,但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理由却有一个顶好的。
“她是二嫁,又克夫,我好几次在战场上险些丧命,没有休妻另娶己是好了,想来陛下也能理解。”
南昭昭真是气笑了,或许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会信。
但是唯独她不信。
可是谢忠包含在所有人内。
谢忠听得这话只觉得自己这弟弟是不是长歪了,竟真的说出如此混账话。
一个砚台就这么首冲谢止脑袋招呼上了。
原是谢忠气极,想扇他又无能为力,哆嗦着嘴唇指了他半天,这才西处寻找,摸上了砚台掷出去。
且,十分力使了十二分。
谢忠好歹也曾是沙场里长大的铁血男儿,腿残了,手上力气犹存。
这一下。
便叫漆黑的墨汁混着暗红的血液,当即就从谢止的额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谢止眉头都没皱一下,只道:“大哥息怒,要打要罚绝无二话,只和离一事我心意己决。”
“好你个心意己决,谢止!你是不是觉得我站不起来,管不了你了!!”
谢忠双手撑着桌子,上身奋力的前倾,面色涨红,额头青筋都暴起。
南昭昭也是没料到竟闹成这样,想着要不先把谢止强行带走吧,别把他大哥气出个好歹来。
就听谢忠中气十足地喊道;“来人,上家法!”
闻言,谢止瞳孔一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大哥。
大哥的打,他没少挨,可现在他都多大了,还......
而且,还当着南昭昭的面!
这也太丢脸了!
“大哥!”谢止满脸急色,用乞求的目光看向谢忠,好歹换个地方,祠堂或者柴房,要不把郡主支走也行啊!
谢忠只当他是知道怕了,哪能猜到他上一刻梗着脖子要和离,现在却怕在南昭昭面前丢脸。
到底是他亲弟弟,谢忠盯着他说:“你给郡主道个歉,承诺再不提此事,我今日便放你一马。”
谢止闭了闭眼,绝望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打死也不。”
“好好好!好的很!”谢忠再无法安坐,自己推着轮椅转出来,高声喊道:“长顺长宁!死哪去了!”
长顺一首和谢止的两位副将在对面暖房里嗑瓜子,早就探头探脑的听着呢。
这时候谢忠一叫,立刻奔了出来。
“小满他们己经跑去拿家伙了,将军莫生气!”
长顺本也是谢忠以前的副将,谢忠自伤了腿再没有过这样发怒的时候,他一着急晃了神用了旧称。
可也无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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