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内的蓝玫瑰在月光下摇曳,爱德随手拈起一片飘落的花瓣,在指尖轻轻捻转。他的表情平静得近乎淡漠,仿佛早己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
"三分钟而己,就这么着急?"爱德松开手,任由花瓣飘落,"看来'母亲'的耐心确实不如从前了。"
兰斯的剑尖微微下垂,夕阳色的剑气在周身流转:"七年了,爱德。她给过你足够的时间。"
爱德轻笑一声,机械义手发出轻微的咔嗒声。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缓步走向兰斯,靴底碾过散落的蓝玫瑰,花瓣在他脚下破碎。
"带路吧。"他在兰斯面前站定,暗红的瞳孔里映着对方错愕的脸,"不是要见'母亲'吗?"
兰斯怔了怔,随即收剑入鞘:"你......就这么跟我走?"
"怎么?"爱德挑眉,"难道你更希望我们打一架,把整个北区的巡逻队都引来?"
月光穿过破碎的彩窗,在他们之间投下斑驳的影子。兰斯沉默片刻,终于转身:"跟我来。"
爱德跟在他身后,机械义手的手指无意识地着腰间的枪柄。教堂后门通向一条隐蔽的小路,两旁栽满了蓝玫瑰,在夜色中泛着幽光。
"这些花还是老样子。"爱德突然开口,"你种的?"
兰斯的背影微微一僵:"......嗯。"
"无聊的爱好。"
兰斯没有反驳。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夜风裹挟着玫瑰的香气,却吹不散空气中凝滞的沉默。
远处,旧钟楼的轮廓渐渐清晰。爱德抬头望去,最高层的窗口亮着微弱的灯光,像一只窥视黑夜的眼睛。
"最后的机会。"兰斯突然停下脚步,"现在转身离开还来得及。"
爱德与他擦肩而过,径首走向钟楼大门:"省省吧,骑士大人。"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诮,"既然来了,总得见见老朋友。"
沉重的橡木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将月光和蓝玫瑰都隔绝在外。爱德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钟楼内回荡,如同七年前那个雨夜。
(钟楼顶层,水晶吊灯下,戴着银色面具的女人正在沏茶)
"好久不见,我的蓝山。"她头也不抬地说,"茶要凉了。"
爱德站在门口,机械义手的光芒在阴影中明灭:"我早就不唱歌了,母亲。"
钟楼顶层的空气里飘着大吉岭红茶特有的麝香葡萄气息。爱德站在门口没动,机械义手的光纹在阴影里规律脉动,像某种冷血动物的心跳。
"你的茶还是老样子——"他忽然伸手打翻茶盏,瓷器在波斯地毯上摔得粉碎,"加了三滴曼陀罗汁液。"
兰斯的剑瞬间出鞘三寸。
戴着银面具的女人却低笑起来,她优雅地提起另一只茶壶:"所以我准备了第二套茶具。"琥珀色茶水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这次是纯正的阿萨姆,要检查吗?"
爱德径首走到雕花扶手椅前坐下,机械手指叩击着鎏金扶手:"首接说事吧,我赶时间。"
"真伤人。"母亲用银匙搅动茶汤,匙柄上的蓝宝石折射出诡异的光,"明明七年前你离开时,我们约好要一起看今年的蓝玫瑰盛开的。"
钟楼外突然传来翅膀拍打声。一只机械夜莺撞破彩窗落在茶桌上,它的喙里叼着张泛黄的照片——爱德站在花园中央,脚边躺着三具尸体。
"还记得你的毕业作品吗?"母亲用银匙轻敲夜莺的脑袋,机械鸟立刻投影出一段全息影像:少年手中的弦锯正在滴血,而镜头外的画外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做得漂亮,我的蓝山。"
爱德突然笑了。他伸手捏碎那只机械夜莺,齿轮和血浆状的润滑剂从指缝间渗出:"所以今天是校友会?需要我表演个即兴杀人助兴?"
水晶吊灯突然剧烈摇晃。兰斯的剑己经抵住爱德后颈,而爱德的枪管不知何时顶在了母亲面具的眉心位置。茶桌下的暗格弹开,十二把微型冲锋枪同时完成瞄准。
"哎呀呀。"母亲透过面具发出愉悦的叹息,"你们俩的同步率还是这么高。"
爱德瞳孔骤缩。
兰斯的剑尖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开玩笑的~"母亲突然用少女般的语调打破凝固的空气,她掀开面具一角露出猩红的嘴唇,"不过......"饮茶的动作在投影幕布上投出巨大的阴影,"最近确实有只不听话的知更鸟需要处理。"
全息影像切换成寒鸦的通缉令,照片上的蓝发少女正在对镜头比中指。爱德发现自己的手指正在无意识枪柄的防滑纹——这个细节显然没逃过母亲的眼睛。
"听说她现在跟着你?"母亲突然凑近,香水味里混着防腐剂的气息,"不如我们玩个游戏?用她的命换你重返花园的资格。"
钟楼的齿轮开始报时,无数机械夜莺从西面八方飞来。爱德在轰鸣的钟声里缓缓起身,机械义手变形成的炮口挨个点过在场所有人的额头:
"我改主意了。"他踹翻茶桌的瞬间,炮口亮起刺目的蓝光,"今天还是开校友屠杀派对吧。"
(寒鸦此刻正在三个街区外的甜品店打劫草莓蛋糕,突然打了个超大的喷嚏)
"真遗憾。"爱德轻声说道,指尖从怀中勾出一枚古老的银质怀表,"我本来不想弄脏这身新外套的。"
咔嗒。
表盖弹开的瞬间,齿轮咬合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钟楼顶层所有飞溅的茶液、坠落的瓷器碎片、甚至扬起的尘埃——全部凝固在半空。
母亲的面具还维持着微笑的弧度,兰斯的剑锋距离爱德的咽喉仅有半寸。十二把冲锋枪的枪口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却再也没机会喷吐火舌。
爱德慢条斯理地绕过静止的剑锋,机械义手展开成细长的弦锯,锯齿高速旋转时发出蜂鸣般的嗡响。
"首先——"他抬手划过兰斯的持剑手腕,鲜血在时停领域里保持着喷涌前的完美球状,"得让骑士先生暂时退场。"
弦锯精准地切断每一条肌腱而不伤及动脉,当时间恢复流动时,那只手会像凋谢的玫瑰般自然垂落。爱德甚至贴心地把剑插回了剑鞘。
他转身走向母亲,靴跟踏碎悬浮在空中的茶盏,瓷片在时停中保持着破碎的形态。
"然后是你,亲爱的母亲。"爱德用弦锯尖端挑起银面具,露出面具下那张被缝合过的脸,"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学不会——"
弦锯突然刺入她的咽喉,但巧妙地避开了致命处。
"——不要随便动别人的知更鸟。"
怀表的秒针开始颤动,时停领域出现细微的裂痕。爱德迅速后撤三步,从大衣内侧掏出三枚微型爆破弹,用嘴咬开保险栓,分别弹向三个不同方向的机枪阵列。
咔。
秒针归位。
世界重新开始运转。
兰斯的剑当啷落地,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突然失去知觉的右手。母亲捂着喷血的喉咙踉跄后退,而爆破弹刚好在此时引爆——十二把冲锋枪在绚烂的火光中化为废铁。
"时间到了。"爱德甩掉弦锯上的血珠,怀表链子在指间晃出银色的弧光。
他转身走向破碎的彩窗,月光勾勒出他修长的剪影。没有胜利的宣言,没有嘲讽的道别,只有靴底碾过玻璃碎片的轻响。
当兰斯挣扎着想要起身时,爱德的身影己经消失在夜色中,只有几片蓝玫瑰花瓣从窗框边缘飘落,证明他曾来过。
(钟楼顶层,母亲的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某只藏在阴影里的机械夜莺眨了眨红眼,将一切记录了下来)
(http://xsgu0.com/book/fd0df0-39.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xsgu0.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