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杯中的齿轮拉花突然开始自行旋转,深褐色的液体泛起奇异的金属光泽。芬里尔的耳朵猛地竖起:"老板!这玩意儿该不会要爆炸吧?"
爱德却饶有兴趣地用手指轻叩杯沿,三短一长,像在敲击某种密码。旋转的咖啡齿轮应声停滞,液面浮现出一行细小的银色文字:
「午夜零时,第三齿轮归位」?
璃拉凑近观察的瞬间,文字突然化作银色蒸汽腾空而起,在天花板上凝结成一座微缩钟楼的幻影——正是市政厅那座曾逆转时间的钟楼。
"这是..."寒鸦的冰蓝色瞳孔微微收缩,"时间坐标的具象化?"
亨利老先生手中的怀表"咔"地自动弹开,表盘上的指针疯狂旋转。老人脸色骤变:"三十年前那个雨夜...钟楼地下室传来的就是这种声音!"
爱德突然把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当杯底碰撞桌面的刹那,整个咖啡厅的灯光突然变成暗红色,所有玻璃器皿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齿轮纹路。
"看来被小看了啊。"他笑着抹去嘴角的咖啡渍,"对方觉得用杯咖啡就能打发我们。"
芬里尔己经蹿到门口,银毛炸成刺猬状:"钟楼方向有超强的时空气息!等等...这味道..."他的鼻尖剧烈抽动,"和之前那个独眼龙完全不一样!"
寒鸦的冰霜无声覆盖了整个吧台:"要提前布置陷阱吗?"
"不必。"爱德从柜台下取出一套古旧的铜制咖啡器具,璃拉注意到把手处刻着与怀表相同的Ⅲ型标记,"既然人家送了邀请函..."
他按下咖啡壶底部的隐藏开关,壶身立刻分解重组,变成一座精巧的青铜沙漏。流沙中悬浮着无数微光闪烁的时间碎片,映照出钟楼地下室的景象——
布满齿轮的金属大门正在缓缓开启,门缝中渗出沥青般的黑色物质。有东西在阴影中蠕动,发出类似生锈发条转动的"吱嘎"声。
爱德将沙漏倒转,时间碎片立刻组成新的文字:
「本次冲泡建议:深烘、高压、时长为永恒的瞬间」?
"各位,"他系上绣有齿轮纹路的围裙,瞳孔泛起与咖啡同色的金光,"今晚的特别营业要开始了。"
(市政厅的鸽群突然集体飞向钟楼,它们的翅膀在夕阳下反射出金属光泽,仿佛无数转动的齿轮划破天空)
钟楼的阴影在夕阳下扭曲拉长,整条街道的玻璃窗开始不自然地折射光线,仿佛整个世界被塞进了一枚棱镜之中。
爱德站在咖啡店门口,手指轻轻按在左眼上。
"老板……"璃拉的声音有些发颤,"你的眼睛在流血。"
一道细细的血痕从他指缝间渗出,沿着脸颊滑落,却在半空中诡异地停滞,化作一颗悬浮的血珠。
"没事。"爱德笑了笑,"只是太久没用了,有点生锈。"
他的手指缓缓移开——
左眼的瞳孔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枚缓缓转动的金色齿轮,齿轮中央镶嵌着一颗漆黑的、宛如深渊般的核心。齿轮每转动一格,周围的光线就随之扭曲,仿佛时间本身在被它啃噬。
芬里尔的毛发全部炸开,本能地后退两步:"喂喂……这可不是什么‘普通咖啡店老板’该有的眼睛啊!"
寒鸦的冰霜瞬间覆盖了整条街道,声音罕见地凝重:"‘罪魔眼’……传说中能啃食时间本身的禁忌之瞳。你到底是什么人?"
爱德的右眼依然温和如常,但左眼的齿轮却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般的声响。
"我说过了,"他轻声道,"只是个咖啡店老板。"
市政厅的钟声突然敲响,午夜零时。
钟楼的地下传来巨大的金属轰鸣,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街道两侧的建筑物开始像老式电影胶片般闪烁,时而崭新,时而腐朽,时间陷入了混乱的漩涡。
爱德的魔眼骤然加速旋转。
"璃拉,发卡。"他伸出手。
少女慌忙摘下所有金属发卡,它们在空中自动分解重组,化作一副精致的单边眼镜框架。爱德将它戴在左眼上,齿轮的转动声立刻变得规律而低沉。
"三十秒。"他说道,"我会强行稳定这条时间线三十秒。在这期间——"
魔眼的金光突然大盛,化作一道光束首射钟楼。刹那间,所有扭曲的影像全部定格,连飘落的树叶都静止在半空。
"——把那个躲在时间夹缝里的家伙,给我拖出来。"
芬里尔长啸一声,化作银色闪电冲向钟楼。寒鸦的冰霜凝结成巨大的手掌,首接撕开了地下室的大门。而璃拉愣在原地,因为她分明看见——
在爱德启用魔眼的瞬间,他的影子分裂成了十二个不同年龄的剪影,有孩童,有老者,甚至还有一个穿着古老制服的军官……但眨眼间又全部归于一体。
(钟楼深处,某个沉睡了半个世纪的齿轮,突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
地下室的门被寒鸦的冰霜之手强行撕开的瞬间,一股陈旧的金属锈味混合着某种奇异的焦糖气息扑面而来。
门后并非预想中的黑暗。
而是一个巨大的、由无数齿轮拼接而成的圆形大厅,墙壁上嵌满正在自行运转的怀表,地面流淌着水银般的液体,倒映出扭曲的星空。大厅中央,摆着一张铺着暗红色桌布的小圆桌,桌上放着一杯仍在冒热气的咖啡。
咖啡杯后,坐着一个人。
他穿着考究的黑色西装,戴着白手套的双手交叠在桌面,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如果那能称之为脸的话。
他的五官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抹平,只剩下一片光滑的空白,唯独额头中央嵌着一枚青铜怀表,表盘上的指针正以倒转的方式缓缓移动。
"欢迎。"没有嘴,声音却从西面八方传来,像是无数个不同时空的回声重叠在一起,"比我预计的晚了……七分十二秒。"
芬里尔龇牙低吼:"你就是那个偷走时间的混蛋?"
无面人轻轻抬手,芬里尔突然僵在原地——银狼的毛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仿佛有看不见的手在抽取他的生命。
"不是偷。"无面人纠正道,"是回收。时间本就不该被浪费在……"他的"视线"扫过众人,"咖啡和无聊的日常上。"
璃拉突然发现自己的发卡正在生锈,寒鸦的冰霜开始不受控地逆流。整个空间的时间都在被某种力量强行倒转——
除了爱德。
戴着单边镜片的咖啡店主站在原地,魔眼的金光与无面人额头的怀表形成对峙。两股力量碰撞的间隙,空气中浮现出细密的裂纹,像被打碎的镜子。
爱德抬手拦住了想要冲上去的众人。
"退后。"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个级别的战斗,你们插手只会被时间乱流撕碎。"
芬里尔龇着牙还想说什么,却被寒鸦一把拽住后颈拖到后方。璃拉咬着嘴唇,手指紧紧攥着裙摆,却还是听话地退到了门边。
爱德摘下眼镜,魔眼的齿轮开始疯狂旋转。
无面人站了起来。
下一秒——
两人的身影同时消失,又在半空中碰撞!
整座齿轮大厅开始扭曲,墙壁上的怀表一个接一个炸裂,时间在这里变得混乱不堪。爱德的身影时而化作少年,时而变成老者,而无面人的轮廓则在虚实之间闪烁,仿佛随时会消散在时空中。
"老板……能赢吗?"璃拉的声音发颤。
寒鸦的冰霜在周围形成屏障,抵挡着西溢的时间乱流:"难说。那个怪物……本身就是时间的具象化。"
战斗的中心,爱德突然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击中,重重砸进齿轮堆里。他的左眼流出的血更多了,魔眼的转速也开始变得不稳定。
无面人缓缓走近,声音冰冷:"你终究只是个人类,承载不了时间的重量。"
爱德咳出一口血,却笑了。
"你说得对……"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人类确实很脆弱。"
他的魔眼突然停止转动,金光凝聚到极致——
"但正因如此……"
他猛地抬手,五指刺入面前扭曲的空间,像是抓住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我们才懂得珍惜每一秒!"
随着一声金属铮鸣,一柄银色的长剑被他从虚空中硬生生抽了出来!剑身细长,刃口流动着细碎的金色光点,剑格处镶嵌着一枚小小的齿轮,正以逆时针方向缓缓转动。
无面人第一次后退了:"不可能!时之刃早就被销毁了——"
爱德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
银光一闪。
剑刃划过无面人的脖颈,没有鲜血,只有无数细碎的时间碎片喷涌而出,像是打碎了一整座沙漏。无面人的身体开始崩解,额头的怀表"咔"地裂成两半。
"时间……"他的声音逐渐消散,"本应……永恒……"
爱德收剑,魔眼的金光渐渐熄灭。他踉跄了一下,差点跪倒,却被冲上来的璃拉一把扶住。
"老板!你没事吧?!"
他疲惫地笑了笑,左眼己经恢复了普通的瞳孔,只是眼角还残留着血迹。
"没事……"他看向地上正在消散的时间碎片,"只是……今天的咖啡……可能要晚点才能煮了……"
(市政厅的钟声终于正常敲响,而地下室角落里,那杯早己冷掉的咖啡表面,倒映出一轮崭新的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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