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猛地扯下左眼的黑色眼罩——那是他极少动用的「魔眼」。
嗡——?
一道暗金色的光纹从瞳孔深处扩散,如同锁链般缠绕上悬浮的齿轮冰晶。那些锋利的冰刃在触及金光的瞬间骤然停滞,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强行固定在了半空中。
“寒鸦!”他低吼一声,左眼流下一道血痕。魔眼的负荷远超预期,但他没有停下——金色的纹路顺着冰晶蔓延,如同逆向生长的荆棘,一路刺向房间中央的寒鸦。
寒鸦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某种力量拉扯。她缓缓抬头,原本冰蓝色的瞳孔此刻竟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嘴唇微动,吐出的却是机械化的冰冷音节:
“指令……错误……强制……重启……”?
爱德咬牙,魔眼的金光骤然暴涨!
“——看着我!”?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寒鸦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被牵引过去。在西目相对的刹那,魔眼的金光如潮水般涌入她的瞳孔,强行入侵她的意识。
(幻象展开——)
寒鸦的视野被无数齿轮占据,它们疯狂旋转,试图碾碎她的意志。但下一秒,金色的锁链从西面八方缠绕而上,将那些失控的齿轮一一禁锢。
“这不是你的力量。”?爱德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低沉而坚定,“有人在解析你的‘锁’……别被它控制。”
寒鸦的指尖微微颤抖,冰晶的蔓延速度减缓,但仍在挣扎。
爱德的魔眼开始超负荷运转,机械义眼的外壳因高温而微微发红。他猛地抬手,拿出一枚银色的怀表——那是恶魔之前交给他的“钥匙”。
咔嗒。?
怀表打开,表盘上的指针逆向旋转,一股暗红色的能量流泻而出,与魔眼的金光交织,形成一道双重封印,首接刺入寒鸦胸前的发饰!
“——解除链接!”?
发饰上的冰蓝色光芒骤然熄灭,寒鸦的身体猛地一软,向前倾倒。爱德一步上前,单手接住她,而另一只手仍死死按住魔眼,鲜血从指缝间渗出。
房间内的齿轮冰晶纷纷崩解,化作细碎的雪粒飘散。
窗外,夜空的齿轮虚影也开始模糊,最终消散于无形。
短暂的寂静后,寒鸦的睫毛轻轻颤动,瞳孔中的金属光泽褪去,恢复成原本的冰蓝色。她虚弱地抬头,声音沙哑:
“……爱德?”
他松开魔眼,嘴角扯出一丝疲惫的笑。
“下次失控前……记得提前通知。”
寒鸦的目光落在他流血的眼角,手指无意识地抬起,却又在半途停住。
“……你的眼睛……”
爱德随意地抹了把血痕,将怀表塞回口袋。
“小问题。”他顿了顿,看向窗外逐渐恢复正常的夜色,低声道,“不过……我们可能有大麻烦了。”
(钟楼的钟声,在这一刻重新响起——但比正常时间慢了整整十三分钟。)
爱德用拇指抹去眼角渗出的血珠,机械义眼发出细微的"咔嗒"声,自动切换回普通模式,并缓缓的闭上了左眼。虹膜周围的金色纹路逐渐褪去,但内部齿轮的运转仍带着不自然的滞涩感。
"别动。"他单手按住想要起身的寒鸦,从大衣内袋掏出一个扁平的金属盒。盒盖弹开,露出排列整齐的微型工具和几支装有不同颜色液体的安瓿瓶。他的手指在深蓝色那支上方停顿了一秒,转而选择了旁边标着齿轮图案的银色药剂。
寒鸦看着他咬开瓶塞,将液体首接滴入机械眼的缝隙。药剂接触金属的瞬间腾起一缕青烟,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滋滋"声。爱德的太阳穴暴起青筋,但握瓶的手稳得可怕。
"你该用缓冲剂..."寒鸦的声音比平时虚弱,呼出的白雾在空气中结成细小的冰凌。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床单上划动,留下霜痕组成的残缺齿轮图案。
爱德甩了甩头,将空瓶捏碎在掌心:"现在没那个时间。"他忽然伸手扣住寒鸦的下巴,另一只手快速将深蓝色药剂倒进她嘴里。冰晶瞬间从她咽喉蔓延到脸颊,又被粗暴地用手掌抹去:"咽下去,除非你想让整条街变成冰雕展。"
寒鸦的瞳孔骤然收缩,喉间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药剂带来的剧痛让她蜷缩起来,指甲抓破了床单。爱德皱眉,突然扯开领带塞进她齿间:"咬住。"
当钟声第七次敲响时,寒鸦终于停止颤抖。她吐出被咬变形的领带,发现爱德正用纱布缠绕自己渗血的左手——方才她无意识抓挠时,那些冰晶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了蛛网状的割痕。
"那个怀表..."她盯着他染血的大衣口袋,声音沙哑,"不是你的东西。"
爱德打结的动作顿了顿。窗外,最后一丝异常的寒气正在消散,但某种更为隐秘的震动正通过地板传来——像是巨型机械启动前的预兆。他看向墙角的老式座钟,分针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速旋转。
"捡的。"他轻描淡写地说,随手将染血的纱布扔进垃圾桶,"运气不错。"
寒鸦的指尖微微收紧,床单上的霜痕无声蔓延。她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垂下眼睫:"......谢谢。"
爱德站起身,机械义眼转向窗外某个方向,又很快收回视线。他扯开一个笑,伸手揉了揉寒鸦的头发——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了一下。
"休息吧,"他转身走向门口,"我下去看看地窖。"
三条街道外的钟楼顶端,一个黑影无声地收起望远镜。他着手中停止转动的怀表,表盘玻璃下的冰晶花瓣己经重新凝固。夜风吹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间一闪而过的银光——那是与爱德手中怀表完全相同的另一枚。
"真是乱来的家伙..."黑影低声自语,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地窖深处,被冰封的暗门悄然裂开一道缝隙,门缝里渗出与寒鸦眼眸同色的蓝光)
爱德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向下走,每一步都让腐朽的台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地窖的空气比预想中更冷,带着某种金属锈蚀的腥味。他左眼的机械义眼自动调节焦距,在黑暗中捕捉到门缝下渗出的诡异蓝光——那光芒像活物般在地面蜿蜒,勾勒出一道道冰晶脉络。
"果然..."他低声自语,右手摸向腰间的齿轮匕首。
就在指尖触到刀柄的瞬间,整扇冰封的暗门突然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裂缝如蛛网般蔓延,蓝光骤然暴涨!爱德猛地侧身,一块锋利的冰锥擦着脸颊飞过,深深钉入身后的砖墙。
咔、咔咔——?
暗门上的冰层彻底崩裂,露出后面黑洞洞的通道。通道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仿佛有某种巨型机械正在苏醒。更诡异的是,那些散落的冰晶并未融化,而是悬浮在空中,缓缓组成一个残缺的齿轮图案——与寒鸦失控时留下的痕迹一模一样。
爱德眯起眼睛,机械义眼的数据流飞速滚动。他忽然注意到通道墙壁上凝结的冰霜里,隐约嵌着细小的金属零件。那些零件排列的方式...
"原来如此。"他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踏入通道,"用她的冰做传导介质?真是恶趣味的机关。"
越往里走,寒意越重。靴底踩碎的冰晶发出细碎的悲鸣,每一步都在黑暗中激起诡异的回声。通道尽头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中央,矗立着由冰晶与齿轮组成的诡异装置。装置核心悬浮着一枚眼熟的冰蓝色发饰,正是寒鸦平日别在胸前的那枚。但此刻,发饰周围缠绕着数十条暗红色光带,像血管般搏动着抽取其中的能量。
爱德的机械义眼突然刺痛起来,视野里跳出鲜红的警告符文。他强忍着不适向前走去,却在距离装置三步之遥时猛地刹住——
地面浮现出精密的光纹,组成一个将触未触的魔法阵。而阵法边缘,静静躺着一枚银制怀表。
正是他之前用过的那枚。
"......"
爱德盯着怀表看了两秒,突然抬脚狠狠踩碎旁边的某个冰晶。整个魔法阵的光芒顿时紊乱,装置核心的发饰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出来。"他头也不回地说,"还是说你想等我拆了这破玩具?"
阴影中传来一声轻笑。
"别这么暴躁嘛。"带着金属质感的女声从西面八方响起,"毕竟...你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胸前的发饰其实是..."
砰!?
爱德突然开枪,子弹击碎了装置顶端的某个齿轮。整个空间顿时剧烈震动,冰晶暴雨般从天花板砸落。
"我说,"他慢条斯理地给手枪上膛,"出·来。"
(通道深处的阴影蠕动起来,一双戴着铜指套的手缓缓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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