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拖鞋的细带在沈雷军靴上绕了第三圈，楚明凰晃着腿，指挥台冰冷的金属表面透过轻薄的裙装传来丝丝凉意。她故意将重心后仰，不出所料，那只宽大的手掌立刻稳稳托住了她的后腰。
"指挥官..."她拖长音调，指尖在武器控制面板上画着圈，"这个红色按钮是什么呀？"指甲盖上闪着星光的淡蓝色指甲油在红色按钮上方悬停，像一只随时可能扑向猎物的蝴蝶。
沈雷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左手签批电子命令的速度丝毫未减，右手却不动声色地将安全锁扣上了。他喉结微动："殿下要是无聊，可以玩这个。"全息屏幕展开，《歼星炮模拟器-幼儿版》几个大字跳了出来，旁边还配着卡通爆炸特效。
楚明凰眯起眼睛，珍珠拖鞋突然用力一勾。沈雷的军靴纹丝不动，倒是她自己因为反作用力向后滑去。下一秒，皮革包裹的温热手臂横贯她腰间，将她整个人捞了回来。她闻到熟悉的松木混合火药的气息，沈雷的呼吸擦过她耳尖："小心。"
"我要是摔了，指挥官负全责哦。"她转身时嘴唇几乎擦过他的下颌，如愿看到那古铜色肌肤上泛起不易察觉的暗红。九年了，这个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黑皮战神，依然经不起她最简单的撩拨。
舰队正在做最后的战前部署，全息星图上密密麻麻的光点代表着即将投入战斗的舰船。楚明凰的目光扫过战术布局，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第三护卫舰队的阵型太松散，如果敌军从德尔塔象限突袭...
刺耳的警报声骤然撕裂空气，红色警示灯将整个主控室染成血色。全息投影上的星图瞬间扭曲，代表敌军的猩红光点从他们最薄弱的后方涌现。
"德尔塔象限！能量护盾未完全覆盖区域！"副官的声音变了调。
楚明凰的大脑先于身体做出反应。她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翻飞，三重加密指令行云流水般输入，主控系统甚至没有要求二次验证——这是只有舰队高级指挥官才拥有的权限操作。主炮锁定提示音响起时，她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主控室陷入诡异的寂静。所有军官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还停留在发射确认键上的指尖。楚明凰缓缓抬头，对上沈雷深不见底的黑瞳。
珍珠拖鞋从军靴上滑落，发出清脆的"嗒"声。
"我..."她张了张嘴，突然意识到自己精心维持了十几年的花瓶公主人设在这一刻摇摇欲坠。
沈雷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只是将指挥权限密钥滑到她面前："继续，殿下。"
敌军的第一波攻击己经抵达，舰体剧烈震动。楚明凰条件反射地抓住控制台边缘，却被沈雷整个揽入怀中。他的胸膛紧贴她的后背，双手覆在她的手上，带着她一起操作系统。
"G-7区能量波动异常，是隐形布雷舰。"他在她耳边低语，呼吸灼热，"您会怎么应对？"
楚明凰的指尖微微发抖，但不是因为恐惧。三年了，她第一次感受到灵魂深处某种枷锁被打破的颤栗。她按下通讯键，声音清澈坚定："所有护卫舰切换至三角防御阵型，主炮充能延迟0.5秒，等他们穿过小行星带再开火。"
命令被迅速执行。沈雷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漂亮。"
第一轮交火结束，敌军被迫撤退。主控室里的军官们仍处于震惊状态，目光在公主和指挥官之间来回游移。楚明凰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己经被冷汗浸透，而沈雷的军装前襟留下了她指甲的褶皱痕迹。
"你早就知道。"这不是疑问句。楚明凰仰头看他，突然明白那些"恰好"放在她床头的军事理论书籍，那些"无意中"开启的战术讨论，都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沈雷用拇指擦去她鼻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黑曜石般的眼睛映出她泛红的脸："从您九年前在皇家宴会上'不小心'打翻酒杯，却精准毁掉了刺客的神经干扰器那一刻起。"
警报再次响起，但这次是二级预警。楚明凰深吸一口气，突然揪住沈雷的领带迫使他低头："所以幼儿版歼星炮模拟器？"
"效果显著。"他的嘴唇几乎贴上她的，"我的白切黑公主。"
全舰广播突然激活："敌军主力舰队抵达战场，预计接触时间两分钟。"
沈雷单手解开指挥外套的领扣，将备用神经接入手环套上楚明凰纤细的手腕："一起？"
楚明凰勾起嘴角，将珍珠拖鞋踢到一旁，赤脚踩上他的军靴："指挥官可要跟紧了。"
当敌军舰队出现在主屏幕上时，他们同时将手按在了联合控制板上。全息战术图上，代表己方的蓝色光点开始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变换阵型。军官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对璧人如同共用一个大脑般默契配合，公主的奇诡战术与指挥官的铁血风格完美融合，创造出教科书上从未记载过的战法。
"左翼佯攻，右翼包抄。"楚明凰快速说道，同时调出引力场数据。
"用流星群做掩护。"沈雷接话，手指己经输入了推进器超载指令。
他们的肩膀相抵，心跳在炮火轰鸣中逐渐同步。当主炮最终命中敌军旗舰时，楚明凰转头看向沈雷被火光映亮的侧脸，突然明白这早己超越身体吸引的游戏——他们在硝烟中找到了彼此灵魂的形状。
"战后检讨会，"沈雷在胜利的欢呼声中贴着她耳畔说，"我们需要谈谈您未经授权操作军用系统的事。"
楚明凰将加密指令卡滑进他的口袋，指尖故意划过他紧绷的腹肌："我以为指挥官会给我...私人辅导？"
沈雷眸色骤深，在全舰官兵的注视下打横抱起他的公主："如您所愿。"
警报解除的绿色灯光中，楚明凰搂住他的脖子，第一次毫无保留地笑了。珍珠拖鞋孤零零地躺在指挥台下，而她的脚尖，正勾着更值得探索的新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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