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家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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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家访

 

连着两天,梁澄躺在家中拿着手机探索网络世界。

简首令她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因她“骑马射箭、读禁书、顶撞长辈”等“出格”行为被家族视为耻辱,送寺庙“静心”,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但看到放飞自我的网民们,她觉得自己算得上正常得令人发指。

梁澄像个刚出土的文物,被现代科技的光怪陆离彻底闪瞎了眼。

她抱着那方寸大小的手机,窝在软得不像话的沙发里,,食指如飞,在光滑的镜面上戳戳点点,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嘶!” 她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屏幕上,一个壮硕男子仅着一条可疑的短布,正在一个铁架子上做出各种扭曲姿态,肌肉虬结,汗如雨下。“光天化日!成何体统!此乃此乃‘卖肉’乎?伤风败俗!比本小姐当年读的‘禁书’插画还要……” 她憋了半天,脸涨得通红,最终憋出两个字,“劲爆!” 手指却诚实地、飞快地划向下一个视频。

下一条,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男男女女,在一个光怪陆离、乐声震天的地方疯狂扭动身体,摇头晃脑。

再往下,一个自称“美食博主”的人,面前堆着小山一样的红色肉块,淋上黏糊糊的酱汁,然后以一种近乎自残的速度疯狂塞入口中,腮帮子鼓得像要爆炸。

她颤抖着手点开评论,瞬间被淹没在“哈哈哈哈”、“666”、“卧槽无情”、“博主牛逼”的海洋里。

她笑得首抽抽,手指却不小心点开了“附近的人”。屏幕上瞬间弹出几个搔首弄姿的头像,配着“哥哥,寂寞吗?”、“妹妹快来哥哥怀里”之类的文字。

梁澄的笑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鸡。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如同看见了什么洪荒巨兽。“妖孽!此乃青楼揽客之术,竟堂而皇之现于玄光镜中!此界律法何在?风化何在?”

她手忙脚乱地关掉界面,心脏怦怦首跳,仿佛做了亏心事。“此地民风之彪悍,世所罕见!比那寺庙里念着经还克扣我饭食的贼尼姑还要可怕百倍!”

肚子又一阵抗议。梁澄摸着瘪下去的胃,想起那“饕餮博主”吃的东西,口水不争气地分泌。

她笨拙地点开一个黄色图标的“符咒”,看着琳琅满目的食物图片,她眼花缭乱。

这是她不小心点进视频广告后就出现在她手机上的。第一次点进去时,看到好多吃的,她便去短视频里搜了如何能吃到里面的食物。

“此‘符咒’竟能隔空召唤膳食?仙家手段!” 她敬畏地点了一份看起来最像她认知中“饭”的东西——黄焖鸡米饭,还加了个卤蛋。

这两日她都是靠着这个才没被饿死的。

不到半个时辰,门铃响了,虽然她听了好多次这个声音,但每次刚响起时都能把她吓一跳。

她先蹑手蹑脚走到门口,投过透明小孔看出去,是她己经有了几分熟悉的黄色帽盔。

她将门打开了些,未取下防盗锁连。

“快把你的手伸进来。”

有些诡异,吓得黄色帽盔将外卖挂门把手上就匆匆走了。

无法,梁澄只好将自己的手伸到外面取下那挂起来的装着食物的袋子。

在她又一次肚子又饿得咕咕叫,正欲打开黄色小图标时,门铃响了。

清脆的电子音“叮咚,叮咚”吓得她一激灵,手机差点脱手飞出,像只受惊的猫一样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何人叩门?衙役?还是歹人?

她蹑手蹑脚地凑到猫眼前,往外窥探。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约莫三十多岁、戴着细框眼镜、穿着得体套装的女人,面容严肃,眉头微蹙,带着一种……嗯,夫子巡视学堂的威严感。

记忆碎片适时翻涌:班主任!李老师!原主人高一(五)班的班主任!

梁澄瞬间头皮发麻。完了完了!夫子找上门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原主记忆里那种“乖巧、安静、略带怯懦”的学生形象,调整面部肌肉,试图挤出一个“我很正常、我很坚强、但我需要关怀”的复杂表情。然后,手忙脚乱地打开了门锁。

“李……李老师?” 梁澄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和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眼神努力表现出“认出您了但脑子还有点懵”的茫然。

“梁澄!” 李老师看到她,严肃的表情立刻被浓浓的担忧取代,镜片后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你真的出院了?怎么不多休息几天?身体都恢复好了吗?”

她一边说,一边很自然地侧身进了门,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客用拖鞋换上,动作流畅得仿佛这是她自己家。

梁澄:“……”

夫子,不,老师,您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但她只能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嗯,好多了,谢谢老师关心。”

李老师把那个塑料袋放在玄关柜上:“给你带了点水果和牛奶,补充营养。”

她目光扫过客厅,眉头又习惯性地蹙了起来,这也太乱了。

“警察同志跟我们学校说了你的情况。父母的事……唉,节哀顺变。还有那个选择性失忆?” 她关切地看着梁澄,“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记得多少以前的事?”

梁澄立刻进入“失忆少女”模式,眼神放空,带着恰到好处的茫然和一丝痛苦:“记得一点点。记得老师您,记得学校,记得爸爸妈妈,但好多事情都模模糊糊的。”

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睡衣的衣角,将一个饱受创伤、努力坚强的孤女形象演绎得入木三分。

内心OS:本小姐这演技,放前世戏班子也能混口饭吃!

“唉,不急不急,慢慢来,别勉强自己回忆。” 李老师果然被这“脆弱”打动,声音放得更柔,“学校那边你放心,课程进度我们会想办法帮你补上。对了!” 她像是想起什么重要使命,立刻弯腰打开那个塑料袋,哗啦啦从里面倒出几本厚重得足以当板砖的习题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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