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中年男子提着药箱,在暴雨中拼命奔跑,跑过一道道宫闱,而后又是一道道宫闱,反反复复,无穷无尽,仿佛在逃离一座巨型的迷宫。
“太医还没到吗?”
谢言冲门外的太监大喊。
“禀告将军,太医正在路上。”
御林军来报。
”让他快点。”
“遵命!”
半晌之后,一个太监托着嗓子大喊:“太医到了!”
谢言正准备起身迎接,怎料却被什么东西拽住的袖角。
他缓缓回头,才知道原来是赵长源的手紧紧拽住他。
谢言本想说话,可是却看见赵长源微微摇头,这个动作格外细微,只有离他最近的谢言才能够察觉。
“哼。”谢言轻咳一声,转头看向站在门外的几个太监,“你们几个去外面候着吧。”
“是!”
太监纷纷弯腰退下,并将殿门关了起来。
“江太医,有劳了。”谢言表现的格外尊重。
太医微微点头,慢步走向龙榻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正要伸手为天子诊脉,谁知赵长源竟然猛地睁开了双眼,面对这猝不及防的一幕,江太医差点吓晕了过去,幸好他及时掐了自己的人中,才使得自己清醒过来。
“陛下……臣……”江太医一时搞不清现在的状况,不知说些什么。
“江太医,朕无碍,只是刚才晕倒了过去,现在己经清醒,不过朕希望你不要把朕醒来的消息告诉其他人。”赵长源说道。
“这……”江太医犹豫片刻,但是很快反应过来,“臣遵旨,一会臣便出去跟他们说陛下己时日无多,臣医术平庸,无力回天。”
站在旁边的谢言咧嘴一笑,心想这江太医倒是精明,不愧是宫中的老人了。
江太医在殿内停留了几刻钟,便被谢言送了出去。
此时的殿外己经聚集了一大批官员,大的小的皆有,在殿外站成两排,很是整齐。
站在最前面的当然是卫辰与朱涛,一个文官之首,一个武官第一。
朱涛瞟了一眼谢言,然后看向江太医,问道:“江太医,陛下的情况怎么样?”
众人也全部抬头探耳的想要听一听,可是他们根本听不到太医在说些什么,只能看见那个太医在不停地摇头,还时不时的叹气。
“什么?!陛下……”
朱涛突然大喊一声,喊声中还夹带着些许抽泣。
此刻的卫辰眼神坚毅,抬腿就要往殿内走。
谢言一个箭步挡在他的面前,紧握腰间的佩剑,冷声道:“陛下需要静养,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你……”卫辰坚毅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凶狠,“陛下危在旦夕,我等臣子理应侍候左右,你却在此阻拦,莫非是在密谋不轨。”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瞬间乱作一团。
“陛下危在旦夕?怎么会这样?”
“这该如何是好?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我们快进去,不可听信谢言一人之言。”
刹那间,众人一拥而上。
“拔剑!”谢言拔出腰间的佩剑。
见到谢言拔剑,一排排御林军也纷纷拔出腰间的佩剑。
瞧此情形,众人被吓得连连后退,不敢造次。
“谢……谢言……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要谋反不成?”其中一个官员伸出颤抖的手指着他。
“对……谢言你是不是想要谋反?”其余的官员见状,纷纷附和。
谢言冷冷一笑,看向众人,道:“我肩负护卫陛下之责,如今陛下生死不明,需要静养,尔等欲趁陛下昏迷之际,擅闯寝宫,意欲对抗天子亲军,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
谢言说话掷地有声,眼神坚毅,神情严肃,吓得众人立马陷入了沉寂。
“好一张伶牙利嘴,一个毛头小子竟敢在本公面前拔剑,当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卫辰首视着谢言,猛地挥起衣袖,“禁军何在?”
“在!”
突然,数千禁军出现在了宫殿前,他们很快便包围了整座宫殿。
“禁军随我拔剑,诛杀意欲谋反的佞臣。”
话音刚落,数千禁军纷纷拔剑,立于殿门之前。
此时的谢言格外沉着,神情严峻,质问道:“卫相,私自调动禁军可是谋反之罪,要是圣人醒来之后,卫相该如何解释?”
卫辰不屑道:“解释?何须解释,本公不过是在肃清朝中危及圣人安危的反贼罢了。”
双方气氛格外紧张,剑拔弩张,众人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
“禁军负责护卫皇城安全,而御林军则是护卫陛下安危。如今陛下昏迷不醒,你们不想着为陛下祈福,却在陛下寝宫前针锋相对,拔剑相向,成何体统。”
众人寻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位衣着华丽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五官精致,鼻梁挺拔,眉宇之间英气十足,俨然一副贵公子的模样。
“光王殿下。”
众人纷纷参拜,就连一向孤高自傲的卫辰也不得己躬腰拜见。
“诸位请起。”光王赵长浈缓缓走到谢言的面前,“谢将军,赶快收起剑吧,免得伤到和气。”
“是。”谢言微微点头,转头命令御林军收回佩剑。
卫辰见状,也示意禁军收回佩剑。
“谢将军,皇兄的情况到底如何了?宗室都很担心,所以特让本王前来了解情况。”赵长浈在谢言的面前低声细语道。
谢言陷入了沉默,回头望了一眼殿内,好像得到了什么指示一般,突然说道:“殿下,您是陛下的骨肉至亲,我想您在陛下身旁陪伴,陛下一定会好起来的,所以请殿下进入殿中。”
赵长浈的眼神有些迟疑,深吸了一口长气,凝了凝神,抬起双腿往殿内走去了。
瞧见此等情形,在殿外等候的卫辰自然有些急躁,他到现在都摸不清皇帝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危在旦夕,不管怎样,他都必须要早些做准备了。
宫殿之中死气沉沉,漆黑一片。
“为何不见伺候皇兄的宫女和太监?”赵长浈环顾一圈西周之后,没有见到一个人。
就在这时,谢言竟然跪在了赵长浈的面前,抽泣道:“殿下,陛下己经驾崩了,为了稳定朝局,还请光王殿下柩前即位。”
“什么!?”赵长浈一时愣在原地,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另一边的梁王府之中,朱馨瑶坐在凳子上喝茶,满脸惬意,身旁站着一位蒙面人,不知道蒙面人在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她微微勾起嘴角,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道:“乱世即将到来,九州将不再太平,帝权将要被世人所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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