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在农家小院的菜畦上，将每一片菜叶都镀上了金边。陆昭昭蹲在奶奶的藤椅旁，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地上的土块。
“奶奶，我...我想留在村里种地。”她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轻了几分。
奶奶的手停顿在正在编织的毛衣针上，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惊讶，随即化作一个了然的微笑。她放下毛线，粗糙的手掌抚上陆昭昭的脸颊。
“城里那些事，让你受委屈了？”
陆昭昭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干脆把脸埋在奶奶膝头。老人身上熟悉的皂角香混着些许药味，让她眼眶发热。
“也不全是。我就是...突然觉得那些都没意思。”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想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比如种出好吃的蔬菜。”
奶奶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动作温柔得像二十年前哄她睡觉时一样。“你从小就有主意，想做就去做吧。后山那块自留地还荒着，收拾收拾能种不少东西。你爸妈之前还包下一片山，种着梨树、苹果树和栗子树。”
“您不觉得我放弃明星工作很可惜吗？”陆昭昭有些意外奶奶的爽快。
“什么工作能比开心重要？”奶奶笑着捏捏她的鼻子，“再说，我孙女这么能干，种地也能种出名堂来。”
陆昭昭突然想起什么，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奶奶，我有个秘密...我得到了一种特殊营养液，能让植物长得特别好。明天我试试看效果。”
奶奶只当是小姑娘的奇思妙想，慈爱地点头：“好好好，我们昭昭最厉害了。”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陆昭昭就轻手轻脚地来到屋后的小菜园。奶奶平时种的油菜、西红柿、黄瓜、茄子长势普通，叶片上还零星有些虫眼。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喷壶，里面是昨晚偷偷用普通井水稀释过的灵泉水。按照小灵的说法，初次使用应该极度稀释以免效果太惊人。
“拜托一定要有用啊...”她小声嘀咕着，小心翼翼地给每一株蔬菜的根部喷洒少许。
浇完最后一棵黄瓜苗，陆昭昭蹲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生怕错过任何变化。起初一切如常，就在她怀疑是不是稀释过度时，忽然发现油菜的叶片似乎...挺立了一些？
她揉了揉眼睛，确信不是错觉——那些原本有些蔫的菜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油亮，叶脉更加清晰，甚至连颜色都从淡绿转向深绿。西红柿植株上几个青涩的小果实微微膨大了一圈，表面泛起健康的光泽。
“这也太神奇了...”虽然小灵描述过灵泉水的效果，亲眼所见还是令她震撼。
“昭昭，起这么早啊？”奶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奶奶！”
奶奶走近菜畦，突然停下脚步，疑惑地眯起眼睛：“奇怪，昨天这些菜还蔫蔫的，怎么一夜之间...”
陆昭昭靠近奶奶耳朵：“奶奶，特殊营养液。”
陆奶奶蹲下身，用手触摸蔬菜，察觉和昨天手感差距满脸惊讶：“效果这么明显呀，有没有对身体有害的副作用呀，咱可不能为了好看就害人啊！”
陆昭昭把奶奶扶起来，摇了摇奶奶的手臂：“怎么可能，绝对不会对身体有害的，纯有机健康蔬菜。”
陆奶奶点了点头，拍了拍陆昭昭的手：“那就好，那就好。”
接下来的两天，陆昭昭沉浸在久违的乡村宁静中。清晨帮奶奶梳她那稀疏的白发，上午跟着奶奶学认各种蔬菜种子，午后在灶台边包饺子，面粉沾了满脸，夜晚并排躺在竹椅上数星星，听奶奶讲她小时候的糗事。
这些平凡到近乎琐碎的日常，却让陆昭昭感到一种踏实的满足。娱乐圈的光鲜亮丽仿佛成了上辈子的事，连网络上的谩骂都显得遥远而不真实。
第三天下午，陆昭昭换上简单的T恤牛仔裤，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准备去县里接放假的弟弟陆淮宁。
“小宁知道你要去接他吗？”
陆昭昭摇头：“我没说，想给他个惊喜。”她顿了顿，“奶奶，小宁他...在学校还好吗？”
奶奶的表情黯淡了一瞬：“那孩子要强，从不说委屈。但上次回来，我听见他同学打电话，说什么'你姐那种人'...他当场就把电话挂了。”
陆昭昭胸口一阵刺痛。她早该想到，自己的负面新闻会连累正在关键时期的弟弟。
县一中的放学铃声响彻校园，穿着统一校服的学生如潮水般涌出大门。陆昭昭站在对面的梧桐树下，目光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终于，她看到了——陆淮宁单肩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低着头走在人群边缘。半年不见，弟弟又长高了，校服裤脚明显短了一截，露出骨节分明的脚踝。曾经圆润的娃娃脸变得棱角分明，唯有那头不服帖的卷发还和小时候一样。
“小宁！”她忍不住喊出声。
陆淮宁猛地抬头，目光锁定她的瞬间，眼睛明显亮了一下，随即又刻意板起脸，慢吞吞地走过来。
“你怎么来了。”他语气生硬，却掩饰不住微微发颤的声音。
陆昭昭伸手想揉他的头发，被别扭地躲开。“来接我亲爱的弟弟回家啊。”她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
陆淮宁接过罐子，手指紧紧攥着，指节都泛白了。他低着头，用鞋尖踢着地上的石子：“网上那些...你别在意。”
这句话像一把小刀戳进陆昭昭心里。她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说：“我才不在意呢。倒是你，有没有被同学...”
“他们敢！”陆淮宁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凶狠，随即又黯淡下去，“...就是有时候会说些难听的。”
陆昭昭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弟弟搂进怀里。起初少年僵硬地挣扎，但很快就像小时候那样，把脸埋在她肩头，闷闷地说：“姐，他们说你...说你...”
“都是假的，全部。”她轻轻拍着弟弟的背，感觉肩头有些湿热，“走，回家。姐给你做好吃的，顺便看看你功课怎么样了。”
回村的公交车上，陆昭昭望着窗外飞逝的田野，弟弟靠在她肩上睡着了。她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玉镯，思考着如何在不暴露空间秘密的情况下，用灵泉水帮助弟弟提高学习效率。
小灵说过，灵泉水能增强记忆力...也许可以掺在弟弟喝的水里？她低头看着陆淮宁疲惫的睡脸，她一定会保护好家人。
公交车在青山村口停下，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陆淮宁揉着眼睛醒来，看到熟悉的村路，突然小声说：“姐，其实我很想你。”
陆昭昭鼻子一酸，紧紧握住弟弟的手：“姐也是。走，奶奶等着我们吃饭呢。”
远处，炊烟袅袅升起，那是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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