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
【回忆】
阳光透过香樟树的缝隙，在贵族高中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北冥晨站在走廊拐角，看着那个扎着旧帆布书包的女孩追着一个穿定制校服的男生跑，书包带在她肩头晃荡，像一面褪色的旗帜。
“还给我！那是我的书包！” 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周遭压抑的静谧里显得格外突兀。
几个穿着考究的学生停住脚步，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像在观赏一场与己无关的默剧。
“学校里都是有钱人，你一个穷苦的女孩子配不上学校的身份。”
路人甲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刺破空气，让周围的窃笑有了具体的形状。
北冥晨注意到女孩攥紧的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校服裙摆被风吹得微微颤动，像一只受惊的蝶。
他的思绪突然闪回到三年前，同样是在这所学校的开学典礼上。
父亲牵着他的手走过红毯，周围是此起彼伏的问候声，那些穿着高级定制西装的家长们笑着递出名片，语气里带着刻意拿捏的热络。
而他的目光却被角落里一个独自擦着奖杯的清洁工阿姨吸引，她的儿子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校服，正踮着脚帮母亲扶梯子，阳光落在男孩干净的侧脸上，睫毛像小扇子一样颤动。
那一刻，北冥晨突然觉得那些锃亮的奖杯和华丽的吊灯，都不如那个瞬间真实。
“可是这一所贵族学校如果要是没有这些穷苦身份的寒门，拿什么提高学校的分数线？” 北冥晨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惊讶的平静。
她往前走了几步，站到女孩和那个贵族男生之间。
男生脸上的戏谑僵住了，周围的窃笑声也戛然而止。
北冥晨看着男生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腕表，阳光在表盘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让他想起刚才女孩书包上磨破的拉链头。
她想起上周模拟考的成绩单，年级前十里有三个名字他认得 —— 那个总是在图书馆待到闭馆的女生，那个每天清晨在操场背书的男生，还有眼前这个连书包都被偷的女孩。
他们的名字旁边没有显赫的家世标签，只有一个个用汗水换来的分数。
而这所学校最引以为傲的升学率，恰恰是这些 “不配” 待在这里的寒门子弟用笔墨堆起来的。
“把书包还给她。” 北冥晨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看到男生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是被冒犯的恼怒。
但在北冥晨平静的注视下，那点恼怒最终像漏气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
男生悻悻地扔下书包，帆布包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女孩赶紧蹲下身去捡，手指触到书包表面的灰尘时，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
后来那个贵族男生受到了记过处分，公告栏贴出处分通知的那天，北冥晨路过时看到女孩站在那里，眼神复杂地盯着公告上的名字。
她没在意，首到那天下午，她回到教室，看到书桌上放着一篮洗得干干净净的水果，旁边压着一张折成心形的纸条。
“北冥晨同学，谢谢你。” 字迹娟秀，带着淡淡的墨水香。
她拿起篮子，正要去找那个女孩，周敏突然冲了进来，一把打掉他手里的篮子。
苹果滚了一地，有一个撞到墙角，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想死就给我滚。姐姐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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